第四百零四章 清都遺民
,御靈大畫師
慶老大戰勝魏昌黎以後沒有離開清都,在文中還有一件是他必須要取得的東西。
拖着殘缺的半邊身體慶老大走進了大霧垂江賦中,這霧氣能夠壓制人的修為,而霧氣中清都的人正在通過一些特殊的方式被轉移到御靈大陸的各個角落。
對於這些人慶老大沒有阻攔他們逃走,甚至還幫了一把。
清都人口千萬,而這大霧垂江賦沒有了魏昌黎靈力的支撐,轉運的速度並不是很快,而且霧氣再有一陣子就會散去,逃不出去的最終只能落入白陽教的妖人手中。
“時也陰陽既亂,昧爽不分。訝長空之一色,忽大霧之四屯。雖輿薪而莫睹,惟金鼓之可聞。”
慶老大居然同樣會這門賦,霧氣中又打開了一堵堵黑色的門戶。
他的最終目的是文府,文府之外是魏昌黎以及那些書生臨死之前的絕筆,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石碑上刻滿了碑文。
逐客碑石是文府最強防禦法陣,包含着那些文士的死志,就算是慈照人想要硬闖都要大費周章。
並且文府本身坐落於一處雄渾的地脈上,以地脈之力滋養逐客碑,讓碑文隨着時間的流逝不止不會衰落,反而會更強。
若真有人能夠強行破開逐客碑,碑文便會帶着文府所有的一切自行毀滅。
一老文士站立在石碑前似在急書,逐客碑有莫測之力,書寫者往往難以承其意最終變成絕命碑,這老文士在臨死之前都保持着握筆的姿勢。
慶老大將這老文士手中的筆取下,接替着他完成了面前這塊帶血的石碑。
“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劍。乘纖離之馬,建翠鳳之旗,樹靈鼉之鼓。”
慶老大在書寫的時候面具下也有血跡滴落,顯然極其耗費真靈。
“逐客碑,逐客碑,逐的不速之客,但我是這裏的主人….”
慶老大徑直走了進去,此刻的文府已經空無一人,慶老大徑直的飛向了筆退閣,但未過多久就有些氣急敗壞。
“筆呢?筆呢?”
“魏昌黎,你死了都還要與我作對!”
慶老大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摧毀整個文府,但最後還是不甘的轉身離開。
在清都淪落的前一刻,魏昌黎與所有文士聯合施展大霧垂江賦,將清都所有的百姓全部都送走。
這些人分散到了御靈大陸的各地,其中也包括西河。
要如何處置這些人,儒府的人已經吵成了一團,顏游秦這一次奮不顧身的站在了清都這一邊。
“游秦我知道你心善,但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顏見遠身為顏游秦的祖父,也是苦口婆心。
“我只知道如果趕他們離開,他們會餓死在路上,他們能去哪裏?清都已經沒有了!”
“西河是咱們儒生苦心經營的地方,現如今進來一大批推崇文教不尊儒道的人,這是要從內部將咱們瓦解啊,這魏昌黎臨死還能想出這樣的毒計,實在可恨。”
“不錯,你想想雲麓那個地方,所有信奉儒道的人被殺了一個乾乾淨淨,今日是到了報仇的時候了。”
顏游秦紅着眼,他們沒想到這些惡毒的言語居然是從往日裏那些一個個道德高士口中說出來的。
就連大祭酒、孔開屏這些人也反對清都的人留在西河。
“季大人,絕對不能婦人之仁,這群人在西河一旦紮根,文教的遺毒唆使我淳樸的西河百姓,必將生出大亂啊。”
往日季禮對於這些宿儒都非常尊重,但凡他們的意見大部分也都會聽取,但此刻季禮對於這些爭吵的人忍耐心到了極限。
“孔開屏,不如以後我叫你孔大人,西河和儒府我都傳給你怎麼樣?日後你來執掌儒府,我退位讓賢,正好過閑雲野鶴的生活。”
季禮輕飄飄的一句話,孔開屏被嚇得冷汗直流,顫顫巍巍的跪倒連聲說不敢。
季禮又看向了那些宿儒,此刻他的眼神沒有了往日的柔和,而是無比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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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不如由幾位宿老來做吧,您幾位在西河威望甚高,想來是不會有什麼人有異議的。”
“季大人,我等幾人也是為儒府為西河着想啊。”
謝濟世和康行簡的心也在顫抖,這麼多年他們已經習慣了季禮的遷就,甚至忘了季禮才是儒府那個一言九鼎的人!
“你們是為西河着想,這麼說來我就不是了,那我更應該將這個位置讓給更加讓給你們了。”
值此危難降臨之際,沒有有一個人有季禮這樣的修為能夠鎮得住亂世。
見到無人再敢回話,季禮又說道
“你們難道就能保證我儒府在這永夜之中能守得住西河?今日你們對這些逃難的人下手,他日若我西河淪陷,我儒府百姓又當如何?”
“聖人曰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
我儒府大道的根本就是人,你們摒棄先賢,為了一己私慾,置數萬人的性命於不顧,難道千年儒府就教出了你們這些劊子手嗎?”
“在西河劃地,建好民屋送上良種於耕田,讓他們就在此地安居,若有誰敢陽奉陰違,逐出儒府,任何人!”
季禮最終還是力排眾議。
“游秦,你代我多去看看這些人,缺什麼的盡量滿足。我們雖與文府有些矛盾,但莫要讓客人覺得我們西河人性涼薄。”
“是季大人。”
在所有人都離開以後,季禮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他至今都不敢相信魏昌黎已死的消息,那可是他一生的對手,與朋友!
“季大人,咱們儒府該怎麼辦!”
“沒有了文府的庇護,接下來白陽教怕是會追殺散落各地的文士,傳召天下,西河願為天下文士開方便之門,予以庇護。”
在懸圃山問道城中,張靈素也察覺魏昌黎的死心中難免感慨萬千,一旁的張玄素也是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魏昌黎那樣的人會隕落!”張玄素說道。
“我一直都相信,若是這永夜之中只有他能笑到最後,沒想到會這樣。”
張靈素的心情沉重,連魏昌黎都死了,這一次的永夜恐怕會比所有人預料的都要嚴重的多。
“望諸位同道善待我清都子民,魏昌黎謝過!”
一道聲音在大殿上突兀的響起。
“不說這些了,先去迎接一下遠道的客人吧。”
張靈素和張玄素兩人親自來到了問道城城外,剛到不久面前便出現了一個個黑色的門戶,不少互相攙扶着走了出來,正是那些在大霧垂江賦中逃出來的清都人。
這些人望着周圍雲山霧罩,面對着陌生的環境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命運,背井離鄉總是讓人害怕。
“歡迎諸位到我懸圃山問道城做客。”張靈素說道。
“您是張靈素張大人?”
“正是貧道,諸位不必惶恐不安,魏昌黎師兄囑託我照看一下你們,你們日後就安心在問道城生活。
問道城雖生活清苦了些,但還是有些茅舍和桑田供諸位再次安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