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奇怪的中年人
這個剛剛走進包廂房門的高瘦人影可不就是那個曾與我交過手的暹羅降頭師頌猜么?
眼見此人居然如此大搖大擺的就出現在了這間會所之內,我根本就來不及細想,衝出包廂隔間后就朝他撲了過去。
可是我這一舉動太過突然,讓隔間裏的小鬍子、李大少和隔間外的李照原還有爆發戶都有些愕然無措,只有中年人迅速起身站到了李照原的身前。
哥丹威的動作卻是要慢上一些,直到我已經衝到了頌猜的身前,他才反應過來,正要出手卻發現我撲擊的對象並不是他,然後一個閃身就躲得遠遠的。
見我撲擊而至,頌猜卻是有何顧忌一般並未吐出黑煙迎敵,只是一邊抬手架住我的拳頭一邊用着生硬的普通話沖我急喊:“你是不是見過他了?”
這話喊得莫名其妙,但卻聽得我心覺有異,連忙收回了已經踢向他小腹的右腳,又躍身後撤才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頌猜。
此時看得真切我才發現這人雖然身形五官均與那頌猜極為相似,但仔細分辨二者還是大有不同之處。
頌猜全身皮膚是那種如同阿非利加族裔一般的漆黑如墨、且泛着油光,而眼前這人雖然皮膚也是極為黝黑,但卻遠沒到頌猜那般程度,只不過比旁邊的哥丹威膚色稍微深上一些罷了,勉強還在正常人的接受範疇之內。
而且頌猜的雙手蓄着尖銳如鉤的指甲,眼前這人的指甲卻是修剪得十分乾淨整齊,頌猜的眼中滿是死寂之色,這人卻是目光如常,而兩人區別最大之處則是頌猜的身上永遠籠罩這一股陰沉死氣,而這人渾身上下全無半分邪意,這讓才我徹底肯定眼前之人不是頌猜了。
不過這卻並未讓我放下防備,畢竟兩人長相如此神似,必有血脈關係,想想我兩次遇上頌猜的情形,再加上剛纔此人硬接我一拳的輕鬆模樣,想來也非善與之輩。
要知道我雖然不敢自詡高手之輩,但神意催發之下的奮力一拳也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但此人以後發之勢,不閃不避就接下了我這一拳,足以證明其身手於我只高不低,這讓我如何敢大意對之。
“你是何人?”
“你是已經見過他了?”
我和眼前這長相與頌猜極為相似之人幾乎同時發問,屋內其他人也都詫異的望着我倆,不過我卻不準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這人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意,雙手合十朝我施了一禮,然後說道:“我叫拉坤圖,想必閣下已經見過我的兄長了,他叫頌猜,與我長相極為相似,我此行華夏正是為了尋他而來,能否煩請閣下見告他的下落,謝謝!”
雖然我早已猜到眼前這個拉坤圖和頌猜肯定關係匪淺,但聽到他自承兩人乃是兄弟之時,我這心裏還是不禁一縮,眼中寒芒盡露。
“頌猜是誰?”小鬍子和李大少此時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聽了我和拉坤圖的對話便好奇問道。
“哼!”我冷笑一聲,對着李大少說道:“就是想要綁了你的那個暹羅降頭師。”
此言一出,小鬍子和李大少頓時就是嚇得往後退了幾步,而坐在沙發上的李照原也是驚得立即起身就要伸手去拉李大少,反倒是他身旁的那個中年人表現得卻很淡然,似乎對拉坤圖有個降頭師的兄長毫不在意,只是伸手拉住了李照原,示意他不必驚慌,絲毫沒有方才見我突然暴起時的警覺。
拉坤圖聽我這樣一說,又是合十朝着李大少行了一禮,歉意的說道:“我兄長行事乖張、作惡頗多,冒犯之處請先由我代他向閣下致歉。”
我不屑地一笑,指了指李大少和李照原說道:“這兩位可都差點死在了你家兄長的手上,僅僅只是致歉恐怕不夠呀!”
拉坤圖沉吟一會兒,然後抬頭毅然的對我說道:“不知頌猜身死可夠?”
“哦?”我有些訝然,不知拉坤圖此言何意,難不成僅僅因為我這麼一句話他就要殺了自家兄長?
拉坤圖說道:“頌猜逃離暹羅之時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我已經找了他很久了,目的就是要帶他的靈魂回去贖罪。”
拉坤圖這話讓我感到有些震驚,什麼樣的罪過才會讓一個弟弟親自千里追殺自己的兄長?不過他這話我也難辨真假,繼續問道:“既是為了追尋頌猜,為何又要受邀來此接受護衛之職。”
聽我這樣問他,拉坤圖卻是沒有回答,反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我的身後,我立刻轉身,發現他的視線正是落在了李照原旁邊的那名中年人身上,不禁心生疑惑。這拉坤圖不是暴發戶找來的么?怎麼又和中年人扯上關係了?
中年人將我神色不善的看向他,臉上微微一笑說道:“別緊張,我和拉坤圖相識多年,知道他一直在尋找頌猜,這次李老闆找我幫忙,得知他家的遭遇后,我雖然不敢肯定這事就是頌猜乾的,但也和降頭師脫不了干係,便知會了拉坤圖一聲,想讓他過來碰碰運氣,於是他就主動聯繫了陳老闆的朋友。”說著中年人還指了指暴發戶。
中年人的話顯然不能說服我,而且他話語中明顯的敷衍讓也讓我感到頗為不滿,暴發戶似乎是被我和中年人對峙的場面嚇到了,見中年人指向他,連忙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說道:“是是是,是這樣的,可我這也是受李總所託呀!”
拉坤圖對我說道:“我原本對此行也沒報多大希望,但是今天碰見了閣下,看來這趟應該是來對了,多謝您了!”
我沒有理會拉坤圖,只是對着中年人冷冷問道:“你是誰?”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鄙人唐進仁,小兄弟可以叫我老唐。”
“老唐?”我喃喃的念叨了一句,旁邊李照原卻是哈哈一笑對我說道:“老唐是我的一個老朋友,聽說我家出了這事後特意過來幫我的。”
其實李照原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我就感覺他像是出來打圓場的,這讓我更是對中年人的來歷感到好奇了,並從李照原這有些弄巧成拙的話里覺察出他與中年人之間好像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
作為一個商人,如果李照原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安全考慮而和中年人有什麼不方便告訴我的謀划,那我覺得並不出奇,畢竟我上次拒絕李照原的錢就已經表明了我不可能給李家做護院,那李照原想要雇傭別人來保護自己也是無可厚非。
不過此時眼見中年人與李照原的相互打眼,我卻感覺他倆隱瞞的事情似乎與我相關,這就讓我有些不太舒服了,心裏暗自腹誹,好歹我也救過你們父子二人不是,居然對我還這麼藏藏掖掖的,真是奸商本性,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想到這裏,我也沒有什麼興緻在和中年人糾纏下去了,不滿的看了他和李照原一眼,然後對着拉坤圖說道:“我和頌猜也有私怨為了,他和我的一個仇人來往密切,所以說起來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一些關於頌猜的的事情。”
我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並沒抱多大期望,畢竟拉坤圖找頌猜的目的有點像是清理門戶,而我找他純粹就是為了一己私怨,可以說兩人的目的雖然殊途同歸,但性質卻是大相逕庭,話一出口后,我甚至都已經開始在想我接下來該如何尋找頌猜和曹黑狗的下落。
可沒想到拉坤圖聽完我的話后,雙手一合十,低頭說道:“但有所需,在下一定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