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歸來
自那場火災之後,又過去了5天。
依舊是那個平緩的山坡上,蒂婭運轉體內的鬥氣調往雙腿,接着一下子跳起2米多高,在空中朝地面防守的瑞文踢出了凌厲的一腳。
“砰”的一聲撞擊聲響起,抬手交叉格擋的瑞文被迎面而來的巨大衝擊力毫不留情的踢翻在草地里,變成了一個滾地葫蘆,好半天後才慢慢爬起來。
站起身後,他呲牙咧嘴的說道:“我去,疼死我了,好大的力量。”
落地后的蒂婭趕忙跑到瑞文身邊,擔心的問道:“主人,沒事吧,我剛剛收了力的。”
瑞文伸出抖個不停的雙手說道:“要不是我剛剛把鬥氣調到手臂進行了保護,這一雙手怕是已經被你踢廢了。”
“主人,對不起。”蒂婭低着頭開始道歉。
“沒事,是我自不量力要跟你對練的,想不到現在差距這麼大,真不知道,你以後如果覺醒了血脈之力,能擁有什麼樣的戰鬥力。”
瑞文的話讓蒂婭臉色一黯,她幽幽的說道:“以前聽村裏的長老們說過,布萊特帝國的血脈之力,是不能在我們一族的身上覺醒的。”
瑞文感到很訝異,問道:“這是為什麼?”
“大概是我們一族從小修鍊鬥氣的原因,具體原因就不得而知了。”蒂婭答道。
“可我也是練了鬥氣之後才覺醒的血脈之力啊。”瑞文感到不解。
“是啊,所以這點我也很奇怪,主人,你看!”蒂婭話說到一半,突然伸手朝遠方一指。
瑞文順着蒂婭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村子東邊的山林里走出來一支隊伍……
農場主藍儂·海德的家坐落在阿吉尼的西村口,建於因帕特的旅館右邊,緊挨着村子的木柵欄圍牆。他家的房子是6棟木屋組成的2進式院落連體建築,中間的兩層木屋是主樓,主樓前面兩側的一層坡頂廂房是佃仆居住的地方,主樓後面的木屋建築則是倉庫、廚房等配套性場所。整個連體建築的外圍修了一道2米高的石圍牆,這樣的結構和佈局讓它與阿吉尼村的其它建築顯得格格不入。
主樓的懸挑陽台上,泰克斯正在和一個中年胖子分坐於小圓桌的兩側侃侃而談,桌子上還擺放着酒水和兩盤不知名的乾果。
懸挑陽台上的視野很好,可以輕鬆看到村子的木柵欄圍牆外的大片田地和田地間忙碌的身影。
泰克斯拿起桌子上的馬克杯,喝了一口杯里的麥芽酒,砸吧了幾下嘴巴,感慨道:“口感辛辣,又微帶甜味,真不錯,這趟出來,已經很久沒嘗過酒的滋味了,想不到在藍儂先生這裏倒是得償所願。”
旁邊的中年胖子藍儂·海德微笑着說道:“都是自家釀的,泰克斯先生要是喜歡就多喝一點。”
泰克斯把手裏的馬克杯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次來藍儂先生家裏,主要是為了公事,飲酒么,待正事辦完也不遲。”
藍儂·海德調整了下坐姿,屁股下的椅子有點小,讓他感到有點不舒服,但是嘴巴上認真的回道:“泰克斯先生請講,只要是我藍儂·海德能辦到的,一定盡心協助。”
泰克斯將目光投向了村外的大片田地,微微一笑,說道:“聽村裡人說,這大片的田地都是藍儂先生的?”
藍儂·海德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如泰克斯先生所見,雖然不是全部,但基本上都是。”
泰克斯的笑意更濃了,說道:“哦?那就奇怪了,
為何我在地冊上看到藍儂先生的名下只有5塊田地呢?”
藍儂·海德聽完后,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泰克斯先生有所不知,有些地是今年剛剛買入的,而有些地是新開荒的,按照《亞歷山大法典》裏的條例規定,新開荒的地在3年內是無需納稅的,而那些剛買入的地,也是要等到明年才能繳納稅金。”藍儂·海德邊說邊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小布袋,將它放在了小圓桌上,小布袋在接觸桌面的時候發出了悅耳的錢幣碰撞聲。
泰克斯看了一眼桌子上精緻的小布袋,卻沒有伸手去拿,而是繼續好整以暇的說道:“我昨夜翻看戶籍簿,藍儂先生上報的家庭成員數好像是4人,我應該沒有看錯吧。”
藍儂·海德點了點頭說道:“泰克斯先生怎麼可能看錯呢,我們家確實只有4個人,我和我老婆,我大女兒,還有我兒子。”
泰克斯扭頭看向陽台下的院子和院子裏進進出出的人流,問道:“不過,你這庄園裏進進出出的,光我剛剛看到的就有十多人了吧,藍儂先生德確定沒有上報錯誤嗎?。”
藍儂·海德的手往另外一個大袖子裏一掏,又掏出一個精緻的小布袋放在了小圓桌上,他肯定的說道:“沒上報錯誤的,那些人都是一些沒有身份的佃仆,這個我可以向泰克斯先生百分百保證。”
泰克斯滿意的笑了,伸手一一將兩個小布袋揣進了衣服里的夾層,臉上的表情如沐春風,他說道:“看來地冊上所記錄的信息確實沒有出錯,而佃仆又不是帝國的正式公民,也就無需繳納公民稅了。”
說完后,他拿起桌上的馬克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麥芽酒,然後把杯子放在小圓桌上,心滿意足的說道:“好酒啊,這地方風景也不錯,更難得的是還有像藍儂先生這樣善解人意的農場主,這趟阿吉尼村之行,除了尚未歸來的風狼捕獵小隊令我還有牽挂外,其它一切事項都已順利完成。”
藍儂·海德也笑容可掬的說道:“泰克斯先生謬讚了,不過,這風狼捕獵小隊出發也有十來天了,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意外情況,我聽說按照出發前擬定的路程,五六天就可返回了,現在令人有些擔憂啊。”
聽到藍儂·海德這麼說,本來有些悠哉游哉的泰克斯也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正在這時,一個士兵從外面跑進了藍儂·海德家的院子,朝陽台上的泰克斯喊道:“泰克斯先生,風狼捕獵小隊回來了!”
泰克斯聞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後立即問道:“隊伍現在在哪裏?”
“村子東邊,正準備進村。”
瑞文和蒂婭跑回了自家的高地上目睹了風狼捕獵小隊歸來的全過程。
這是一支沉默的隊伍,也是一支有收穫的隊伍,隊伍里的每個人都多多少少都帶了傷,不過傷口已經被布條包紮好了。
隊伍最前頭的是維吉爾和傑克,他們的身體狀況最好;其次是托雷斯和阿德,他倆的肩膀上一起抗了一條長長的粗木棒,木棒下面前後分別吊著2頭四腳朝天被綁起來的成長期風狼,風狼的嘴巴還被藤曼給綁上了;接着是拉德和艾克斯,他們也扛着2頭被綁起來的成長期風狼;隊伍的最後面則是亨特和海斯曼,他們抬着一個樹木做成的擔架,擔架上躺着一個男人,一動不動。
收到消息的人越來越多,村民們陸陸續續來到了村東口的夯土牆前,有的人看到歸來的隊伍后發出了歡呼聲,有的人看到被吊著的成長期風狼而嘖嘖稱奇,還有的人震驚於隊伍的傷亡程度而竊竊私語。
突然,人群里迸發出兩聲驚呼:“諾門!”“父親!”,話音剛落,一個村婦打扮的中年婦女和一個稚氣未脫的青年人就從人群中沖了出來。他們跑到了擔架前,對着擔架上躺着的男人使勁的搖晃起來,並呼喊他的名字-諾門,祈求男人能醒過來對他們進行回應。
男人膚色蒼白,臉上已經沒了血色,身體安靜的躺在擔架里,似乎只是暫時睡去了一樣,任憑他的妻子和孩子如何呼喚,他就像一尊岩石雕像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被喚作“諾門”的男人終究是死了,確認真相的妻子和孩子伏在擔架上嚎啕大哭起來,亨特和海斯曼商量了一下,一起把擔架輕輕的放到了地上。
圍觀的人群這時才意識到風狼捕獵小隊有人身亡了。
亨特無奈的嘆了口氣,面對的哭的撕心裂肺的農婦和青年人說道:“帕莎,卡門,節哀。”
農婦和青年人的慟哭聲蘊含著無限的悲傷,這種情緒也漸漸的感染了周圍所有人,整個歸來的風狼捕獵小隊都停在了原地,人群開始變得沉默。
站在高地上的瑞文對那個名叫卡門的青年人有點印象,沒記錯的話,之前村裡舉行血脈之力檢測儀式的時候,依稀記得他是第一個走到石台前進行測試的人。測試完后,卡門臉上流露出的沮喪和失望之情,也是當天所有人裏面最濃重的。
現在看着卡門身上一副農夫的裝扮,瑞文也就不難理解他當時的心情。
哭到一半的卡門突然抬起頭來,朝亨特聲嘶力竭的吼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亨特不敢面對卡門咄咄逼人的淚眼,他將目光移到了擔架上已經永遠睡去的男人,緩緩的開始講述這段時間的經歷:“隊伍出發后,很快就到達了預定的目的地,但是並沒有找到風狼聚集地,它們已經遷徙了,我們又嘗試沿着留下的蛛絲馬跡進行追蹤,後來終於找到了還在遷徙中的風狼群,我們採取了聲東擊西的策略,安排了人在另外一個方向率先發起火攻,然後主力人馬趁亂襲擊了都是老弱的風狼群尾隊,撤退的時候,你父親不小心被近距離的風刃擊中了背部……”
“我父親是不是那個去放火的人。”卡門大聲的質問道。
亨特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父親。”卡門的手指着整個風狼捕獵小隊怒吼道。
“年輕人,對你父親發生的不幸我深感悲痛,幸好隊伍成功抓捕到了風狼,待此間事了,我會為你家向弗倫斯特男爵申請撫恤金的。”泰克斯從人群里走了出來,踱步到了捕獵小隊的旁邊,在對卡門簡單寬慰了一番后,他轉身去查看那些被抓的成長期風狼,對於他來說,這一次臨時起意的計劃,成果卻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這4頭成長期風狼,如果賣到市場上,起碼價值2個金幣。
卡門哭的通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盯向泰克斯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吼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是罪魁禍首!”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朝泰克斯撲去,嘴裏喊着:“啊~~~我要和你拼了!”
“兒子,不要。”反應過來的帕莎哭喊道。
“卡門,住手。”村長維立基·海德趕到了現場。
“泰克斯先生,小心!”“啊!”人群里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不要亂來。”維吉爾激發血脈之力快速衝到了泰克斯和卡門的中間,緊接着他抬起一腳就踹向了衝上來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