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宋國人在晉國
此時是春耕農忙的時節，晉國又收穫宋國的一大批人口，晉國的矛盾紛紛湧現，執掌各個部門的朝臣紛紛反應問題，一時間在廟堂爭論不休。此時最優先考慮的是宋國人口，原本的計劃是安頓在晉國的邊界，等到宋國局勢穩定再送回宋國。
趙國兩戰擊敗晉國的兩支軍隊，原本的計劃成了泡影。在晉國邊境的宋國人口太多，與晉國百姓產生種種矛盾，還有宋國人主張逃回宋國或者趙國。當地的衙門果斷採取手段鎮壓激進的宋國人，引起一次又一次的爭鬥。
一派文臣認為將宋國人送回到宋國國土，避免引起晉國本土的內亂和消耗晉國的糧食，可以藉此找到願意留在晉國的宋國人。另外一派文臣認為必須留在宋國人，眼下宋國國土落入趙國之手，不能連宋國人口都拱手相讓，可以將宋國人押往晉國內部，填補晉國人口稀少的土地。
兩派在廟堂內爭論不休，相國沒有支持哪一派的觀點，無論是哪一派的做法都各有利弊。宋國公隱隱支持送回宋國人，認為一幫惹是生非的異國人不如送回本土，要不就出手鎮壓，避免內部騷亂。
國君聽得頭昏腦漲，揮揮手讓朝臣們商議下一個問題。
贏得兩次大戰的屠眾本部星夜撤回小荒山，和寒山君的本部一同撤回趙國，沒有引起各方的注意，對外還是說寒山君的本部駐紮在宋國。寒山君的本部兩次擊敗晉軍，但對於晉國無傷大雅，諸侯國的局勢沒有太大的改變。
一夜奇襲、大破晉軍，還是獻出奇襲之策的屠眾自然受到寒山君的重視，被授予將軍印，成為了軍隊的中層將官。路博德等一眾將官刮目相看，時不時過來詢問此次夜襲的細節。
春耕農忙時節，晉國的百姓們正在下田勞作，時不時在田地里吐槽被劫掠過來的宋國人，說宋國人就是一幫光吃不幹活的蛀蟲，早晚要把他們攆走。
他們抬起頭，正想休息一會兒，看見遠處站着一幫髒兮兮的懶漢們，低下頭不打算搭理他們。
一團泥土砸進農田，濺起泥水，打擾勞作的晉國百姓們。
“一棒子蛀蟲，你們想做什麼！”
“我們想要做什麼？”宋國人陰陽怪氣道，他跳下農田，踩壞秧苗，“就敢做什麼！”
“混賬！”
兩方混戰在一處，晉國百姓想要把宋國人攆走，在陸地上痛揍他們。宋國人恰巧相反，就是想要和晉國百姓們在農田打架，即便被打倒在地也要拔掉幾顆秧苗。
農莊的人立刻報了官府，等到官府的人到了農田，整片農田都被宋國人毀壞了。群情激奮的晉國人打死了幾名宋國人，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當差的官人頭疼不已，將參與械鬥的雙方全部捉拿，帶回了本地衙門。
衙門的縣令看到下屬帶回的雙方，也是頭疼不已，下令將宋國人關押在大牢，審問參與械鬥的晉國人。這種事情三四天碰見一起，縣令閉着眼睛都能猜到事情的大概，這些天在晉國本土尋釁滋事的宋國人愈發多了，最近幾天還關押幾名吵着要逃到趙國的宋國人。
“這幫人怎麼就不能安分一點。一棒子亡國百姓，還有臉面到處鬧事。”縣令頭疼不已，“先將他們關押在大牢，等上面的意思。還有，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就地問清楚，不要把本地人帶回來，浪費農忙的時間。今年的賦稅又多了，要是他們交不上糧食，我可能就要被關進牢裏了。”
當差的官人聽到縣令的吩咐，
增加幾人看管大牢，以防出現劫獄的事情。被送進大牢的宋國人關押在另外一間囚室，帶頭鬧事的人挨了一頓毒打，直到夜深才被送進囚室，身上傷痕纍纍。
“石頭哥，他們也太狠了。”
被叫做石頭的人遍體鱗傷，依靠在牆壁，一動都不敢動，閉着眼睛休養，“你們找到了嗎？”
“找到了。”一提到此事，他們的聲音就立刻壓低了，“我們找到了大概的位置，沒有相認，避免牢頭髮覺。他也挨了一頓毒打，眼下還發著高燒，整個人還昏迷着。幸好有人照顧，不然就死在這裏了。”
他們是一支打算逃往趙國的宋國人團體，國破家亡和血海深仇讓他們一開始就對晉國充滿了敵視。當聽聞駐紮在宋國的兩支晉軍被趙軍消滅，他們萌生了逃往趙國的想法，確定好逃離的成員后，以林三為首，尋找逃走趙國的路線和時間。
無奈叛徒告密，林三等人被衙門捉拿，毒打一頓關押在大牢的深處，以防宋國人裏應外合劫走犯人。
“三哥昏迷不醒，我眼下身受重傷。逃離晉國不知何時才能實現。”
宋國百姓們低聲哭泣，未來一片晦暗。國破家亡后，他們就沒有了名字，許多人慘死在晉軍的屠刀之下。僥倖活下來的宋國百姓們，一部分死在了天高雲闊的荒野。即便是僥倖走到晉國，還會是有一部分人死在了水土不服。
這場戰爭給宋國百姓們帶來的只有無盡的災難，僥倖活下來也時刻伴隨着死亡的陰影。至於宋國的權貴富豪，早已帶着金銀細軟逃到安全穩定的其他國家。野草般的宋國百姓們只有自生自滅的命運，或者被一把大火燒作荒蕪。
第二日的府衙門口聚集許多的宋國百姓們，這一次與鬧事的成員不同，柔弱的老弱婦孺們堵住了府衙的大門口，他們嘶吼的聲音引起晉國百姓們的注意。晉國百姓們對宋國男子們印象很壞，卻對宋國的老弱婦孺們印象很好，時不時出手救濟。
不到片刻，府衙的大門口聚集一大片宋國百姓和晉國百姓們的圍觀人群。晉國百姓們聽過宋國老弱婦孺的訴求后，紛紛沉默不語，事關自家春耕農忙，同情心泛濫也不能濫用。
縣令站在走廊下，左右是一班官差，師爺站在縣令的旁邊，“大人，府衙大門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我們要開門升堂嗎？”
“升什麼堂！”縣令瞪一眼師爺，“晉國法令，當地府衙要在辰正一刻開門辦事。若是不在此時刻，當有下屬負責。讓當差的官人詢問，別讓他們堵住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