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效力寒山君
“寒山君，這是來找我？”
“沒錯。方外之人心思難測，我總要親自詢問，若是不成才能甘心。”兩個人走出趙軍的大本營，避開大本營的將官們。
“方外之人？”他笑而不語，一眼看盡世間景色，“世人都吃五穀雜糧，豈會有真的方外之人。無非是對這個世間是否還抱有期望罷了。”
“期望？難道道長還期望世間會對我等的念想有所回應？”寒山君一聲冷笑，“沒想到道長的想法居然如此幼稚，豈非連孩童都不如。世上三歲孩童都知曉五穀雜糧來自土地，難道世間天道會因為天災兵禍而天降糧倉？道長，我不知道你過去的經歷，但足以知曉你理解的方式有錯誤。多看一看這個世間吧，也多看一看自己吧。”
他沉思良久，忽然一笑，決定不去其他地方了，現留在趙軍看一看寒山君的想法。“寒山君勸說良久，應該不是來開解我心中困惑吧？”
“自然不是。想必道長心中有了答案。”
“沒錯。天下之大，想要找到一個答案太困難了。我覺得此地應該有我想要的答案。”
落日時分，校場的比武結束了，大汗淋漓的武將們看見了自家的大將軍和一名道人有說有笑地走回了大本營，驚愕不已。多人勸說多時都沒有成功的道人，居然跟着自家大將軍有說有笑地回到大本營，將官們驚愕不已，獃獃地看着他們走回了中軍大帳。
“你們沒有看錯吧，這個道人居然跟我們大將軍有說有笑，莫不是我們看錯了？”
“道人不是應該清心寡欲嗎？難道也敵不過世俗富貴的誘惑？”
眾人在分析這段古怪的場面，中軍響起擂鼓聚集的鼓聲，急忙地穿戴好鎧甲，匆匆地跑進了中軍大帳。
“諸位到齊，現介紹本部的游擊將軍，宋國人氏屠眾。他曾經和我麾下的一名將軍交過手，眼下也佩服我軍的聲威，願意在我麾下當一名游擊將軍。任命即可有效，諸位切不可有慢待之心。”
將官們聽到這個任命，心內紛紛揣測。列國征戰多年，軍部的官職大抵相似，游擊將軍是一類雜號官職，不如實權官職更有威望，與本部關係也不如實權官職緊密。
饒是如此，寒山君本部的將官們也不敢怠慢新來的游擊將軍，寒山君麾下最為得力的路博德多位將軍親自登門恭喜屠眾獲得將軍一職。屠眾沒有推辭，與眾人相談甚歡，聊得更多的是天下大事和用兵方略。
詳談之下，將官們的臉色難看起來，屠眾的理念是獨善其身，與寒山君本部的理念截然不同。軍隊作戰，最為忌諱的就是各自為戰，不與他人溝通合作，大多是一念之差毀滅全盤部署。
“按照先生的想法，眼下我等該如何進軍？”路博德問道。
“若是要進兵，當要速進。若沒有快速進兵的打算，應當退回趙國本土，觀望晉國的局勢發展。”
眼下是春耕時節，各國農務是首要之急。一支孤軍駐紮在異國他鄉，耗費本國的錢糧巨大，寒山君的本部兵馬雖是打了勝仗，卻也沒有從宋國國土獲利半分。宋國本土的人口早已被晉國的三支軍隊帶回到晉國本土，宋國境內的農田房屋也被晉軍破壞，是名副其實的不毛之地。
寒山君從廟堂打聽到消息，大司農多次勸國君撤回寒山君的部隊，先行穩固趙國的局勢最為要緊。
打仗比拼的是國力。
小國沒有自保的力量。
相國因為寒山君在外用一場戰爭為戰國贏得臉面而沒有勸諫國君，
私底下對寒山君長期駐軍在外頗有微詞。裂土封王、擁兵在外，無疑是自立為王的先兆，相國一系認為應該壓制寒山君的勢力，避免趙國出現分裂。
寒山君收到廟堂的信息，也在猶豫是否進兵，或者及時收兵返回趙國。中層將官還在商議，意見大抵是撤回趙國，先行穩定局面，再做圖謀。
“若是要速進，先生認為應該進攻何處？”路博德繼續問道。
屠眾起身翻找柜子，拿出一張宋國的地形圖，指着其中的一個地方，“若是速進，最好的進攻地方應當是此地。晉國宋國公的五支軍隊一同進攻宋國，三支軍隊護送人口、物資返回晉國。兩支留守在宋國境內的軍隊，一支被你們以快攻的辦法殲滅，另外一支正在從林山撤回晉國。依照他們的行軍速度，大約有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回到晉國的本土。即便是此時進兵攔截他們，也只是有可能在此地伏擊。”
“晉國遭受奇恥大辱，還會把這支軍隊撤回去嗎？”
“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我們不熟悉宋國國土，初來乍到的晉軍也並不熟悉。撤回這支晉軍，收縮力量，觀望諸侯國的態度，再做圖謀，這是晉國眼下最好的打算。這卻不是趙國最好的打算，一旦晉國恢復民力，勢必興兵進攻趙國，一為洗刷恥辱，二為掠奪人口和土地。眼下急速進兵是寒山君最好的辦法。”
“依你之見，此戰當由何人指揮？”帳外傳來寒山君的聲音，帳內的將官們紛紛起身迎接。寒山君揮手讓將官們坐下，隨意地坐在一處。
“我願意率領一隊騎兵，親自截殺這支晉軍，以表我效忠寒山君的決心。”
“好。一言為定。”
小荒山的趙軍大本營立刻集結兵力，挑選出一支兩千人的精銳騎兵，由游擊將軍屠眾親自率領，是寒山君本部精銳中的精銳。返回晉國國土的晉軍兵力大約在一萬五千人左右，聽聞小荒山的晉軍被趙軍殲滅，軍營內瀰漫壓抑的氣氛，戰意下降，當收到晉國廟堂命令軍隊返回晉國的詔書，全軍整理行囊，第二日才出發返回晉國。
寒山君本部的將官們認識新來的游擊將軍屠眾，最底層的騎兵們不認識，他們看來初來乍到的新面孔，紛紛竊竊私語，懷疑這次任務的真實性。花費一夜的時間強行軍去截殺晉軍，這種作戰方法聽起來就像是帶兵叛逃的意思。
一名百夫長終於忍不住，帶着其他的百夫長們打聽虛實。“將軍，我們這次任務真的是截殺晉軍？”
屠眾換上趙軍的夜襲鎧甲，肅殺嚴肅，擺脫道人的淡然境界，“這是寒山君親自下達的軍令。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向上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