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另闢蹊徑

蘇城，西溪運河。

一艘大船停泊在張氏絲行專用碼頭，家丁們正忙着將一箱箱貨物搬上船，白曉宇和張遠山站在岸邊，友好親切交談。

這條青翠碧綠的運河從蘇城城央逶迤而過，一路向東，奔流不息，匯入大海。

水脈即財脈，這條運河，連接的不僅是蘇城和上海兩個地域空間，更將蘇城豐饒的生絲資源與洋人廣闊市場需求緊密聯繫在一起。白曉宇有些想不通為什麼之前蘇城絲商都習慣於坐守本城，等待廣州商人前來收購貨物，而不是主動走出去。

“蘇城的絲商以前都沒有去過上海？“

“沒有，我們蘇城的絲商多半也是從養蠶繅絲農戶發展起來的，骨子裏相對比較傳統保守，與冒險相比，更願意選擇穩定收益，所以，一直都是將收購的生絲直接賣給廣州商人。“

“厭惡風險，也就意味着要和更大的收益擦肩而過。如此說來，這次你們還真的要感謝廣州絲綢商給出了低到你們無法接受的收購價。“

“感謝？白公子的意思是？“

“若不是廣州商人此舉將張先生逼上絕境，也許你依然很享受之前那種小富即安的狀態，維持以前的商業模式和局面，並不會做出任何改變。“

“確實如此，若不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張某確實也沒有什麼改變的動力。張某生性愚鈍，眼光有限，讓白公子見笑了。“

“張先生過於謙虛了，你能從當年的一個學徒，成為現在擁有自己絲行的老闆，還將規模做到蘇城第一，說明你身上有很多過人之處。對了，張先生當年為什麼會想起要自己創業的？“

“清庭軟弱無能，每次與洋人開戰，結局都是一敗塗地，免不了割地賠款，讓人痛心疾首。這讓我意識到，落後就會挨打，軟弱必定吃虧，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夠變為強者，十八歲那年，在絲行做了五年學徒之後，就拜別師傅，挑起擔子，走遍蘇城大大小小的村莊，收購農戶的生絲，開起屬於自己的絲行。“

“所以你做生意就是想讓自己變強，不受別人欺負？“

“這是一方面吧，張某發自內心希望，等我變得強大了，我也希望我的親人、朋友、族人乃至所有國人都變得強大起來，再也不受洋人欺辱，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白曉宇投向張遠山的目光之中，開始多了幾分讚許與敬佩。

張遠山除了勤奮刻苦，宅心仁厚，家財萬貫，還是個挺有胸襟和格局的人。

跟這樣的人交朋友，是一件很愉快很有價值的事情。

看來自己每次都要熬夜完成的穿越之旅，也算物有所值，不虛此行。

聊得正酣，夥計稟告貨物已經裝船完畢，詢問東家張遠山是否擇良辰吉時發船啟程。

白曉宇揮了揮手道：“什麼吉時啊，我看此時此刻就很不錯，張先生，小弟就此拜別，你就好好獃在蘇城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說罷，白曉宇轉身準備登船。

“白公子稍等。“張遠山微笑着叫住白曉宇。

“還有何事？

“白公子，此次前往上海，路途遙遠，人生地不熟，真的不需要再多帶些人手？“

“人多嘴雜，我這人嘛，獨來獨往慣了，一個人落得清凈自在。“

“聽說從蘇城通往上海的水路中途經常有劫匪出沒，我看要不還是多帶些家丁武士，以防萬一。“

“沒事，我隨身所帶不過一些蠶絲而已，

又沒有什麼金銀珠寶，那些劫匪不會對我有興趣的。“

“白公子果然膽識過人，既然武士用不上，要麼就給你準備幾名丫鬟吧，一路上也好照顧你的起居飲食。“

“這個嘛，聽上去還不錯。“

“那就讓我的貼身丫鬟沁夏和忍冬陪同白公子吧，這兩個丫頭不僅天生俊俏，亦是心思細膩，頭腦靈活。“

“張先生真是客氣，你的丫鬟你自己留着，我看聽蓮軒的倪兒和絮兒就很不錯，就讓她們二人隨我同行吧。“

“沒問題，一切全憑白公子決定。“

在岸邊眾人的目送之下，白曉宇帶着倪兒絮兒兩名美妞，大搖大擺地登上大船。

眾人揮手吶喊，有歡呼，有驚訝，有議論，有八卦，當然也有衷心的祝福。

大船漸漸駛離蘇城，白曉宇坐在船頭，一邊吃着倪兒剛剛給他剝好的善文蓮子，一邊跟倪兒嬉笑閑聊，絮兒正在船艙準備晚飯。

暮色四合，運河上似乎起了霧，四周白茫茫一片，不知名的水鳥大聲發出怪叫聲。

大船披着暮色，劃開波濤，寂然東行。

倪兒主動將柔軟的身體往白曉宇這邊靠了靠。

離開張府，在白曉宇的調教之下，倪兒早已經不把自己當成低人一等的丫鬟，跟白曉宇相處起來十分自然隨性，不像年紀稍長為人又一向沉穩認真的絮兒那樣還是依然保持之前畢恭畢敬。

倪兒蒲扇似的睫毛在簌簌抖動，她的呼吸急促，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白曉宇看出了她在害怕。

當然，她害怕的顯然並不是他。

她害怕的是這個陰沉暮色里的荒郊野外，以及運河之中傳說的各種奇葩劫匪。-

除了幾名正在忙於工作的船夫，偌大的船上只有白曉宇跟兩名柔弱的丫鬟！

白曉宇摸了摸口袋裏那枚玉佩，鎮定自若，胸有成竹。

且說不一定真有劫匪，即使真的遇到劫匪，又有何懼？

臨行之時，玉佩再次向他發出提示，他今日份氣運值再次+35，其中桃花運+15，事業運+5，財運+5，武運+10。

武運降臨，意味着白曉宇不再只是個文弱書生，他倒希望今晚真的能夠遇見劫匪，一方面試一試自己的身手究竟如何，另一方面，也藉著這個機會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好讓倪兒絮兒兩位絕色美妞從此對自己死心塌地。

正想得入神，前方水面之上突然火光四起，人聲大作，船長和舵手面露驚恐，大喊：“白公子，不好，我們真的遇到劫匪了!“

倪兒目光之中儘是恐懼和無助，可憐巴巴地凝望着白曉宇：“白公子，怎麼辦？人家好害怕呢。“

白曉宇溫柔一笑，輕輕拍了拍倪兒的手背，站起身來：“別怕，公子在此，賊人不敢造次！“

白曉宇叮囑船長就地停船，默念口訣，調用自己剛剛得到不久的武運，拉開架勢，準備戰鬥。

他很相信玉佩的神奇力量，+10的武運對付區區劫匪，應該綽綽有餘。

可是，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居然再次觸發穿越機制，一瞬之間，重新回到現實都市之中！

他懊惱極了！

兩名絕色美妞還在船上，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