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打開大門
“結束了嘛?!”
隨着周遭的天災結束易儒賢艱難的從那血肉大樹之中將自己剝離,上半身的血肉觸手自他身側位置探出抓在地面上強行將其從中拉出,伴隨着聲聲血肉分裂聲之中,他狼狽的掉落在地。
全身都覆蓋一層如嬰兒薄膜外衣般的產物,淡淡的粉紅色液體從他的體表滑落;伴隨着主體自大樹的離開,失去了養分來源的血肉大樹猛烈的顫抖之後開始了萎縮向著中心塌陷。
可這血肉產物卻有着所有生物都有的求生意志,根須自地面之下翻湧,地面都因為祂那些滾動的根須而不斷顫抖,僅僅眨眼間便有無數密集好似血絲般的根須衝破土層暴露在眾人面前。
“你做什麼!迪爾!”
望着那突然暴起的血肉根須賽亞思的第一反應就是易儒賢翻臉且向他動手了,幾乎在她喊話的同一時間剩下那幾具木偶立刻返回了她的旁邊,絲線盤繞在她與木偶們之間提防易儒賢的攻擊。
還未等易儒賢給予她回答那些暴起的根須便衝著在場所有人發動了攻擊,而其中大部分的根須都是朝着易儒賢的方向衝過去的,對於血肉大樹來說易儒賢身上的誘惑是賽亞思外加木偶都無法比擬的。
翻湧的血肉根須好似如捲起的浪潮地面的碎石在祂們的滾滾衝擊下頃刻間便化作了飛舞的塵埃碎屑,那幾乎要融化成為泥巴狀的樹身一張扭曲的人臉玩玩形成,細看之下會發現那張人臉與易儒賢的臉龐是如此的相似。
“竟然會失控。”
勉強從地面爬起的易儒賢在前一刻便察覺到了血肉大樹的異樣,胸腹探出的密集血肉觸手好似蜈蚣的百足一般帶着他飛速遠離,拉開了他和血肉大樹之間的距離。
此時的他也剛從之前那強行剝離的短暫虛弱中緩過來一點,在全身那細長的血肉觸手支撐下勉強的保持了站立的姿勢;漠然注視着那好似浪潮洶湧襲來的根須他僅僅只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掌心對準了根須的方向。
下一秒那些血肉根須便全部停滯了前行,由於自身慣性的因素下還往前滑了好一段的距離,剛剛好觸碰到易儒賢的掌心;隨着這邊根須的停止。
另一邊那湧向賽亞思那邊也是同一時間停止不前,只不過那由於撞擊疾馳而來的石塊還是給賽亞思那邊帶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麻煩。
“吼!”
反觀那血肉大樹在察覺到自己無法感受到那來自身體延伸的根須時,便衝著源主易儒賢的方向發出了咆哮;幾根還處於祂控制下的血肉枝條憤怒的抽打着地面,將那本就殘缺不堪的地表抽打的更加碎裂。
“死去吧。”
輕聲呢喃自他口中傳出,隨着易儒賢的手掌向前輕輕一抬;那些血肉根須便徹底了的喪失了自身活性,那殘留的權柄力量也在短暫接觸的瞬間被易儒賢收回。
隨着維持自身形體的權柄力量被抽離,那血肉大樹也在同一時刻陷入了死寂,原本那幾乎蔽天的樹冠此刻卻成為了那地上流動的血水,祂自身的一切都變成了流入縫隙之中的液體。
“阿魯巴爾可以離開這裏了嘛?”
解決完那暴動的血肉造物之後,他也算是擁有了保持自身站立的力氣;原本戴在臉上的無面者面具在剝離的同一時間便被摘除,而他的臉龐肌膚還殘留着一些血肉撕裂的痕迹;顯然之前的戰鬥導致面具已經有一部分與他的血肉融為一體了。
此時的維度大門面前阿魯巴爾已從門扉之上躍下,
原本那一個巴掌大小的體型此刻已變成了一人高的大小,雖沒有之前初次見面時感受到的要可怖;但現在的阿魯巴爾身上散發的氣息已經開始給他帶來一些隱約的壓力了。
還未等來阿魯巴爾的回答,易儒賢便率先感知到了某種危險的接近,本能的靈覺催動權柄力量將自身的快速朝着血肉姿態轉變着,靈覺之中那急促的鳴鐘聲好似要化作實質聲般;整個意識都充斥着鳴鐘的警告。
他下意識地偏轉身體血肉手杖朝着感知到地危險方向揮了過去,此刻的他還以為是賽亞思對他發動了偷襲,可等到他真正側身時才發現不止何時在自己背後一道裂隙悄無聲息的張開了。
之前明明死去的守衛此刻正握住那巨戟朝着他劈來,那刀刃之上完全被光絲纏繞,那帶來的壓迫感就好似一座山嶽重重地壓在他身上,讓他感到窒息。
“褻瀆者!”
守衛的聲音突然自他意識之中響起,那恍如古鐘鳴響的沉悶聲音沖刷着他的意識;就連靈覺的鳴鐘警告聲也在這一刻被壓了下去,眼前的事物開始了模糊。
恍惚將易儒賢感覺到鼻息一熱,隨着感受到的是兩股溫熱的液體自他鼻口之中流出;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放慢了,就連那揮動的血肉手杖都微微下移。
“要死了嘛。”
他的肉體似乎接受了即將死亡的結局,可他的意識他的本能都在此刻全力反抗着死亡的到來;幾乎是瞬間周遭放慢的一切回歸了正常速度,眼前的巨戟在此刻無限逼近與他的面龐。
“死吧!!!”
在易儒賢的咆哮聲之中,血肉手杖自斜下方劃破了對方的胸膛,手杖的自帶的血肉好似汲取的蟲子一般瘋狂的朝着對方體內湧起,即便守衛剝去那人形外殼體內存在的只不過是一些扭曲光線而已;但這也不妨礙他的權柄力量瘋狂破壞其內核。
巨戟也在此刻落下,在易儒賢的視線中幾根蛛絲猛地自空間中析出纏繞在握柄之上,在蛛絲的牽引發力下那落下的角度也隨之被偏移,那刀刃幾乎是擦着易儒賢的面頰劃過,可即便如此那纏繞其上的光絲還是給面龐留下了幾道灼燒的紋路。
“啊!”
因為那極致的疼痛易儒賢忍不住自咽喉發出了一聲慘叫,雖然巨戟劃過了他的臉頰沒有將其一擊致死,可那刀刃帶着光絲直接給他自右胸位置斜着直到腹部位置留下了一道貫穿口子。
體內的臟器此刻都完全暴露在守衛的視線之中,如果不是血肉觸手將那些臟器死死拉住;在這道口子形成的那一刻那些對應位置的臟器便會控制不住自其中滑落。
“迪爾沒死吧!”
當阿魯巴爾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時,才發覺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被蛛絲拉扯着帶到了維度大門的面前,在他的旁邊賽亞思狼狽的身影也是一同站立在那,在她的身邊只剩下一具還稱得上算是完整的木偶攙扶着她。
原本完整的衣着此刻到處都是破洞,暴露出來的肌膚部分也完全是灼燒殘留的痕迹;髮絲凌亂沾染了汗水的原因緊貼在面龐上,眼眸之中殘留着一縷驚恐。
稍微緩過來后易儒賢才有精力將注意力放到之前遭遇襲擊的地方,在他原本所處的位置一大灘血液將地面染紅,一團完全由光絲構成的光團漂浮於他原本所處的位置之上。
“那是什麼東西?”
望着那團不斷變化着外形的光團易儒賢不由得發出了疑問,明明在剛才他見到的是之前死去的守衛,可現在這莫名出現的光團又是什麼東西。
“這就是之前你見到的守衛,只不過這是他的一具分身而已,並非主體。”
在阿魯巴爾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光團的外殼也開始出現了其他的產物,很快一道人影便出現在了易儒賢的視線之中,那道由光團構造形成的人影幾乎和之前見到的那守衛一模一樣。
如果說唯一的區別的那便是這新出現的守衛的在胸口的位置赫然刻印着一枚符文印記,而這符文印記正是那維度大門周遭漂浮的其中一枚。
而這道身影的出現似乎就是打開了一個開頭一般,原本癒合的空間開始了不停開裂;每一道裂隙的打開都會對應着從中漂浮處一團光團,在他們的目光的注視下很快光團便會幻化成與之守衛完全相同的容貌身材。
同樣的這些守衛之間的區別便是胸口對應的符文印記各不相同,似乎他們的存在都是由這些符文印記構造而成的。
“怎麼會有這麼多!”
望着面前這些守衛的驚人數量易儒賢的語氣之中滿是驚疑不定,他也是感到一陣棘手;之前那一名守衛便差點將他和賽亞思送入死亡。
反觀賽亞思在注意到這些守衛的出現時,眼神之中雖然也閃過一絲疑惑和驚訝,但身為三環超凡者自身的眼界以及感知,遠在旁邊的易儒賢之上;很快她便發覺這些守衛的個體實力遠遠不上之前遭遇的那名單獨守衛的要來的強。
抱着這種疑惑她微微側頭對着阿魯巴爾發出了疑問:“阿魯巴爾是吧?這些守衛似乎和之前的不太一樣?你剛說這些是分身?”
面帶賽亞思的問題,他的那猩紅眸子隨之向其投去了目光注視,雙方目光在空氣中交匯;最終阿魯巴爾並未看出在他面前的這具軀殼到底是本體還是木偶:
“門扉即是守衛,符文即是看守。”
看似意思模糊的話語,可結合當前這些守衛身上的種種很快二人便反應了過來,自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守衛,所謂的守衛便是門扉上的符文印記被激活時一同出現的。
想要通過大門就需要激活符文印記,而隨着符文印記的激活顯現,自然而然的守衛也就隨之出現了。
“通道已經激活了我們不需要再和他們糾纏了吧?”
靈覺的過度消耗導致易儒賢無法維持自身的血肉姿態,湧起的權柄力量漸漸收斂;體表的畸變也在這一刻盡數褪去,回歸了之前的正常人類姿態,只不過這一次他喪失的左臂並沒有利用權柄力量重新構造,以至於他當前是只有右臂的存在。
“通道在之前就被打通了……只是……”
說到最後阿魯巴爾直接頓住了,似乎是猶豫又似乎是因為力量探索着通道的另一頭而短暫的分心了。
可賽亞思可不會給他猶豫的時間,雖說守衛的實力並不強,可如此眾多數量以及那突然出現的能力比之前單獨一人還要更麻煩了:
“只是什麼!我們沒時間了!這些守衛可不會給我們思考的時間。”
絲線纏繞在賽亞思的腰部位置另一頭則是連接了門扉之上,一副想要不顧一切進入其中的姿態;而這時阿魯巴爾也是開口解釋道:
“我只知道這維度大門是與另一個世界的雙向通道,可現在表層的空間底層秩序已經被完全破壞了,只保留着最基礎的規則,與我之前預計的出現了極大的出入,現在我沒多大把握將目標設定為淺層。”
阿魯巴爾的話語落在他們二人的耳中就好似一盆冷水自頭上澆下,之前的那點期待在他的這話語衝擊完全的被消磨。
就連身為契約盟友的易儒賢眼神中也閃過一瞬間的不滿,而另一邊的賽亞思更不用說了,眸子之中跳動着一縷命為怒火的情緒,此刻的她感覺自己被戲耍。
但好在很快那跳動的火焰便被其熄滅,理智重新佔據了上風;她內心也知曉除了和易儒賢一同之外,想要離開表層遠不是她這剛進來的能做到的。
“你有多大把握。”
她的語氣十分冷靜,腦海之中思索着其他的方案,隨着各個方案出現又很快因為各種原因而被她放棄,最終她唯一的選擇只有踏入這維度大門之中。
“很低只有四成把握,至於剩餘的就看運氣了;不過唯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這維度大門構造的通道很穩定,不會遭遇到各種維度災難侵襲。”
阿魯巴爾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後,緩緩地回答了賽亞思的問題;雙方就這麼互相注視着;而易儒賢則是倚在門扉之上,緩解這自身的權柄力量帶來的失控反噬。
他的目光在賽亞思的身上停頓了一會之後轉而看向了那將他們重重包圍的守衛們,在他的視線之中清晰的看到守衛彼此之間依靠着一條拇指粗細的光絲連結作為聯繫諧調。
不僅如此那原本閉合的天空裂隙的位置不知何時,一輪巨大的光絲編製構造而成的巨大圓盤懸浮於他們的頭頂;那圓盤底部垂下的光絲在半空中無意義的晃動着,周圍的空間一絲絲細小裂痕悄然蔓延。
“好過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