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幽靈船現
夜幕降臨，馬哈里偷偷將浮空舟收進念力袋，輕身入海。
一到海中，馬哈里抓瞎了。
琪琪古和溫妮都找不到蜃珠里的阿方索，他憑什麼能？
好在沒等馬哈里在海中遊盪多久，就被一隻憑空出現的手拉住了胳膊。
“噗！”
“呸！”
撞進蜃珠中的馬哈里吐出噙着的汽藤，看着有氣無力的阿方索。
“你，你不至於吧，餓兩頓怎麼跟餓一個月似的！”
馬哈里哪能想到，一個不大的空間裏，很容易讓人生出幽閉恐懼症，再說阿方索還是個孩子。
“哈里大哥，快來袋水喝！”
看給孩子渴的！
“阿方，這個念力袋還是還給你吧！”
伸手入懷的馬哈里，做了一大會的心理建設，才戀戀不捨的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念力袋。
這是當時從二馬兄弟那得來的戰利品。
聞言感動到無與倫比的阿方索，接過念力袋一看，裏面除了一些魚乾和水，別無他物。
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把感動的情緒收回來？
吃喝之間，馬哈里就將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阿方索，並詢問關於季娃娜的信息。
“你說季娃娜奶奶？她是我們家族聘請的私人藥劑師，爺爺失蹤以後，季娃娜奶奶就是我父親和叔叔的監護人。”
“你父親是咋沒的？”
話一出口，馬哈里就覺得不妥。
果然，快樂吃喝的阿方索放下手中的魚餅，低頭沉默。
“有人告訴我說是叔叔阿特斯害死了他，季娃娜奶奶說會在我成人禮后告訴我父母的死因！”
關於布魯斯克懸空島執政官阿特拉大公的死因，官方說法是“病逝”。
不過了解些季娃娜的事迹之後，再從阿方索口中得知兩家的關係。
守着一位起碼高級藥劑師的大佬，你想病死，還真不容易。
水世界的特殊地理環境，人類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亡原因是各種海洋生物。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壽終正寢，很少有人病死。
就像魚小力的幼弟魚丁，一歲的娃娃都能捧着一二十斤的魚排大啃特啃，這個世界的人類身體素質，如果按照馬哈里上輩子的眼光來看，個個都是超人。
在魚浪村，一到風季里，大人們忙着釣魚，小孩們則是背着粗製濫造的樹葉風翼，成天在村子上空飛來飛去。
只有被海魚海獸叼走的娃娃，還沒有聽說被病魔帶走的小孩。
“噓！”
隨着馬哈里的提醒，躲在蜃珠泡泡里的兩人就看到頭頂上空的海面被破開兩旁。
“應該是去而復返的溫妮！”馬哈里小聲說道，隨意控制着蜃珠緩緩降落海底。
“下午看到溫妮姐姐，如果不是想着你的交代，我都差點出去和她相認了！”
果然，季娃娜和阿方索一家交情不淺，只從阿方索的稱謂里就能聽出少年對鋼鐵戰姬真誠的愛戴。
“你如果想回家現在只要出去就行了！”
“不想！”阿方索斬釘截鐵道。
開什麼玩笑，好容易掌握了自己的命運，阿方索沒玩夠之前，再不想回到那高大冷寂的“家”。
躲在蜃珠泡泡中的兩人吃飽喝足，等到海中的光線最終變暗，才敢偷偷浮出水面。
接着兩天，兩人晝伏夜出，如果不是夜晚的大海比天空危險，馬哈里真想把瓦西號當潛水艇來開。
是夜，
馬哈里盤腿坐在船艙，浮空舟瓦西交給阿方索駕控。
好在晚上貼近海面飛行可以藉助上升氣流，節省釣氣。
全身金光閃閃的馬哈裏面前有一棵含苞待放的海鈴蘭。
四階綠品海鈴蘭，對馬哈里來說已經是一件了不得的靈物，不過在阿方索眼中，只不過是一次性使用的“爆炸物”而已。
阿方索一邊感知前方路況，一邊盯着馬哈里，不過大部分時間是盯着馬哈里。
馬哈里三階黃金大釣師的身份，阿方索已經獲悉。
三階突破四階，可不像二階晉陞三階，更比四進五困難的多。
前三階是為初級釣師，到四階可以稱為中級釣師。
這是一個大境界，不是一個大品階的提升。
可是眼前的一幕，讓阿方索腦子中的知識不夠用了。
尤其是四階海鈴蘭全部綻放之後。
清新帶着香甜的味道充斥在船艙之中，綠色的釣氣從花蕊之間如觸手般伸出，彷彿被什麼所吸引，照着馬哈里的心臟位置鑽了進去，沒有浪費分毫。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了，金人馬哈里就像被綠衣藻感染，從頭頂的絲絲綠意，一會就佈滿全身。
“呼！”
馬哈里長出口綠氣，直立而起。
握住的雙拳順勢打開，兩團綠幽幽的鬼火讓人心悸。
清冷的綠炎將地上枯萎的海鈴蘭包裹，瞬間化為虛無。
“這這這，你你你......”
阿方索不可思議地望着馬哈里，口中能塞下一顆三階魚蛋。
馬哈里看着吃驚的阿方索，詭秘一笑。
“桀桀，怎麼樣？老子也四階了，讓你叫聲大哥，不虧吧！”
阿方索快哭了，大哥你這打開方式不對啊，為了讓俺喊大哥這麼拼的嗎？
“砰！”
還在自戀的馬哈里一個不注意，抱着阿方索摔了滾地葫蘆。
“撞船了？”
阿方索也揉着眼睛，透過浮空舟的前擋風，外面空無一物。
“嗚嗚......嗚嗚嗚！”
一陣憂傷的風聲回蕩在船艙里，馬哈里有些莫名其妙，阿方索臉色瞬間便的煞白。
“哭哭哭......哭哭哭！”
馬哈里不知怎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傷感。
“堵住耳朵，哈里，不要聽！”
大聲喊叫的阿方索來不及給馬哈里普及知識，急忙捂上耳朵，看到馬哈里猶豫不忘踹上一腳。
看着阿方索嚴肅認真的小臉，馬哈里連忙把耳朵堵上。
耳中的嗚嗚聲漸不可聞，又等了一刻鐘，兩人慢慢鬆開雙手。
“呼呼......大哥！我們要死了！”
“呸呸呸！瞎說啥！”馬哈里揉着阿方索的灰腦袋，一邊連說帶比劃。
“童言無忌，母神息怒，母神息怒！”
以前被揉腦袋，阿方索立馬繃臉生氣。
可現在，他是真沒有生氣的心情。
“大哥，剛才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條殤魚！”
“殤魚？”
馬哈里雖然沒見過殤魚，但他知道這種魚。
殤魚，無品階，物理攻擊力極弱，防禦力極強。
但殤魚最恐怖的地方是它的叫聲。
見之者死，聞之者傷。
偶然碰上殤魚，一般只要不引起殤魚的注意，只捂着耳朵就可以避免被音波攻擊。
殤魚還有一個稱呼：冥海的領航者。
“轟！”
又一次劇烈的撞擊傳來，馬哈里阿方索身體直接騰空，撞碎了浮空舟的風擋，摔在一條飛船的甲板上。
和瓦西號撞在一起的飛船彷彿也受到了影響，重重摔在了海面上。
飛船甲板上佈滿珊瑚海藻，還有一些藤壺。
馬哈里罵罵咧咧爬起身，就看到阿方索中邪了似的望着自己身後的半空中。
馬哈里轉身，抬頭。
一張破破爛爛看不清顏色的旗幟隨風飄蕩。
旗幟上兩隻交織一起的魚鉤分外醒目。
“格特魯德......”
阿方索的呢喃聲落入馬哈里耳中，他才回憶起這面旗幟背後的意義。
幽靈船格特魯德號！
出海沒有祭拜母神洛伊，還是沒有將釣獲的第一條魚放生，獻祭給西方海神赫拉？
傳說登上格特魯德號釣師品階會直接提升一個大品階？
馬哈里當初聽到這些也只是“呵呵”。
不過既然是命運的指引，馬哈里做好了心理建設之後就準備探探這艘幽靈船的虛實。
“你你你幹嘛？”
眼看馬哈里邁步就向著船橋走去，阿方索如夢方醒，堪堪拽住馬哈里的胳膊。
“大哥，求求你別這麼莽行嗎？這是艘幽靈船啊！還是鼎鼎有名的格特魯德號！”
“我們只要獃著別動，天亮之後大概率回脫離這艘幽靈船！”
對於格特魯德家族，阿方索知道的比馬哈里多的多。
“嘁！萬一脫離不了呢？我們的補給一兩個月沒問題，兩三個月呢？”
“你別想着釣魚，看看船舷外面吧！”
晉陞四階的馬哈里，一入門就是大釣師，感知的距離速度比阿方索這半吊子四階強力的多。
聽到這，阿方索直接來到船舷一側，望向海面一陣頭皮發麻。
“咔嚓咔嚓！”
彷彿感受到了船上的兩個大活人，格特魯德號四周海面上傳來齊整整的牙齒咬合聲。
更加恐怖的是，你只能聽到聲音，和那如沸水般的海面。
“冥魚？！”
“蹬蹬蹬！”
阿方索一退再退，直到撞在馬哈里身上。
“怕了？你想留在甲板上就獃著吧，看看冥魚會不會上船？”
冥魚可不是普通的釣師能釣上來的玩意，大部分釣師碰上看不見摸不着的冥魚都是忍痛選擇浪費一件靈物將冥魚引走。
能釣到冥魚的，只有傳聞中的冥釣師。
好在冥釣師大部分擊中的幽冥海，不輕易踏足七國。
“咣咣！”
船橋的大門彷彿被從裏面鎖死，馬哈里費了老大勁都無法破門而入。
不信邪的馬哈里雙手綠炎浮現，不過再次被現實打敗。
具有真是火焰傷害的綠炎，竟然傷不了看似腐朽的艙門，更加詭異的是，艙門竟然會吞噬綠炎。
嚇了一跳的馬哈里趕忙熄火，舉起袍袖對着船橋的風擋一陣摩擦。
“噗！”
綠炎再次浮現，不過馬哈里只敢拿來照明。
透過被擦乾淨的手掌大小區域，馬哈里擠着眼向船橋里看去。
船橋中間是一張高背船長座椅，扶手上放着一本纏繞着銅色金屬鏈的航海日記。
好東西！可惜拿不到！
除此以外，空無他物。
不知道是被時間風化海水侵蝕，還是被旁人搬走。
“走，去船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