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自己的路
韓啟跟着父親正在夜巡。
不過他的神識卻在溝通珠子,“小紅豬,你知道這次事情是為什麼嗎,父親說他們本來是人,不知為何病變,見人就咬。”
“你不讓我吸收你的元氣,還不讓我休息,還要問我問題,你莫不是個資本家?”珠子傳來聲音。
“資本家是什麼,哦哦,知道了,哈哈,這樣吧一縷元氣,回答一個問題。”
“第一、我不是小紅豬,我編號0428,是穿越系統;第二、我沒有權限回答你的問題;第三,即使有權限,我也不稀罕你的一縷元氣。不要打擾我,我要休眠了。”
“嘖嘖,還生氣了,好吧好吧,等遇到再說吧。”
不一會,韓啟突然說道:“不是不稀罕嗎,你為什麼還要動我的元氣???”
“你說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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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幾位,巡夜辛苦啊,來籠包子蛋湯不?”
一聲吆喝喊停了韓騰這一隊人。
“包子張,還沒收攤呢,給大家來幾籠包子,一人一碗蛋湯。”韓騰接着轉頭對眾人說到“大家坐下休息休息吧”
“得來,二,四,六,八,八碗蛋湯,韓先生,八籠包子吧。”
“行,看着來就行,不夠在上。”
“韓先生啊,怎麼這突然需要你們來夜巡了,這是生了什麼事?”
包子張嘴上沒停,手裏也沒停,一籠籠包子在空中翻轉,然後穩穩地落在手中,手指輕輕一勾,籠屜依次落到了每個人的身前,引得眾人喝彩。
“包子張,你這手指靈巧的天賦,不去軍伍做個射手、文科點個秀才,咋就做起來了包子呢?”人群中有人起鬨。
“嘿嘿,俺沒什麼天賦,從一出生就跟着俺爹學做包子,做包子也不如俺爹,俺爹都入土多少年了,我前年才進了8品,難道要我和小開這群小孩子去一起讀書寫字?”包子張飛快的有做了八碗蛋湯,依舊是手指一勾,穩穩地落在了每人面前。
“也是,你要是和小開一樣去讀書了,我們上哪裏去吃這麼好吃的包子去,也看不多你這飛籠的絕技了。”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緊接着有人低聲說到:“你們少說兩句。”使勁給身邊人使眼色,眾人看着韓啟,心中恍然。
韓啟和韓騰相對而坐,彷彿沒聽見人群對話,韓啟拿起一個包子,放入口中,“爹,你說今晚不會出什麼事情吧。”嘴裏嘟嘟囔囔,說得不甚清楚。
韓騰端坐在凳上,慢慢說道:“食不言,寢不語,忘記怎麼教你的了?吃飯,吃完繼續巡邏。”
韓啟撇了撇嘴,默默地吃起飯來,這會他想起一件事,晉級八品之後,去丞相祠可以得丞相賜福,獲得天賦,自己之前獲得了“強記”的天賦,剛剛自己試了試,發現自己雖然九品,但天賦還在,自己會不會是天下唯一一個九品有天賦的人呢,也不知道在升到八品,還會不會有新的天賦。
不一會工夫,眾人吃完飯,繼續起身巡邏。
韓啟也趁着這會沒什麼重要情況,邊走邊運轉家學,吸納元氣,填補他那空空蕩蕩有碩大的氣海。
“韓先生,小開真努力啊,巡邏都不忘凝練氣海,我家孩子要是有小開一半努力,我也就不用愁了。”人群中,一個禿頭大漢對韓騰說著,眼裏難掩的羨慕:“15歲的八品,這是妥妥的狀元苗子啊,
等小開高中狀元的時候韓先生可得請我們喝酒啊。”
剛剛熱鬧沒多久的人群又陷入了安靜,暗中有人踹了一腳這個沒眼色的郭鏢師,郭鏢師反應過來。
“你家小郭離八品就臨門一腳,而且你家小郭修的是武者一道,他們的修行方式不同,小開可以時時修身養性,小郭卻是要專門的器具湯藥熬打筋骨。”韓騰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眼神中卻有一閃而過的黯然。
韓啟再旁邊將父親的表情清清楚楚,他知道以父親的性格,此刻心中應該是極為失望的。
韓啟沒有說什麼,繼續默默地凝練元氣,這次氣海變大,凝練元氣也變得十分漫長,凝練元氣,需要將氣海中的元氣壓縮到一定程度,在吸納,在壓縮,反覆凝練,由無色慢慢變成青色,這就是從九品到了八品,這是一個水磨功夫,不過自己這氣海變大,僅僅吸納就要花不少時間,別說壓縮了。
就這樣,一人費勁的修鍊,一人冷靜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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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事發生,韓啟跟着韓騰回到家中。
韓啟的氣海也終於有了一點起色,不再是空空蕩蕩的了。
在書房之內,韓騰背手而立,手中拿着一本古籍,開口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我們一脈雖是法家學徒,但是對這句話卻是深有認同。”
韓啟看着父親背影,他知道父親終於要對他說些什麼了,他安靜地聽着。
“為父對你的學習修行甚是嚴格,甚至苛刻,你母親也數次勸我,可我還是對你要求越來越嚴,你可知為什麼?”
“孩兒知道父親希望孩兒以後能金榜題名,能有一個好的前程。”
“是,你可知為父,年少之時也差點金榜題名,唱名東華門外,只是可惜,文章經典為父樣樣好過那人,只有一點不如他,就是我的修為差他一線。是,我朝重文輕武,文人地位普遍高於武者,但是這也就意味着這條路上全都是競爭者,沒有人會記得你深夜讀過多少書,沒有人會在乎你為此付出過多少,你的努力,只會給自己看到,外人,只能看到你的結果,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為什麼要逼着你,趕着你,因為,我們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失敗,而是我本可以。”
韓啟從沒聽過父親這麼長篇大論地給自己談話,記得自己踏上這修習之路以來,父親對自己的話語越來越稀少,更別說談起自己的過去了。
韓啟來了興趣,他開口問道:“父親,難道這世上不看內在只看品階不成。”
韓騰嘆了口氣:“科舉是我們寒門文人唯一的路,當今科舉看重品級,縱你有萬般才華,如果品級低,連門檻都跨不過去,又怎會有人看你。”
言畢韓騰雙手扶住韓啟的肩膀,柔聲說到
“小開,那天你告訴我,你跌落九品,我聽到之後,是害怕的、惱火的,我害怕我多年心血付諸東流,惱火這種無妄之災怎麼會降臨在你我身上,但我知道,想的再多也沒有用,也許這是老天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剝奪了你曾經的時間,現在你可以自己決定,如果你想繼續修行讀書,我會支持你,科舉一路走不通,我可以在縣令大人那裏為你某一個差事,如果你希望換一條路,我同樣支持你,這是你自己路,我不應該決定你的路,我也不應該把我的夢想壓在你的身上。”
韓啟愣了一會,從韓騰這一番真情流露里抽出情緒,開口道“爹,最近我從一本古籍中讀到一個故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什麼故事?”
韓啟一步一步地悄悄向門口移動,嘴裏慢悠悠地說道:“說這個世界上有三種飛鳥,一種先飛;一種不飛;一種自己飛不起來,就在窩裏下個蛋,對着下一代使勁喊:給爺飛!”
說完韓啟已經走到了門口,不待韓騰反應,關上門就跑了,邊跑邊喊:“爹,不是你剝奪我的選擇,我的路,從來都是我自己選的,你多心了!”
“臭小子,換着花樣編排老子。”韓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還有些發燙。
“對了爹,既然你讓我自己決定自己的路,那明天我還要去和你們一起巡邏。”韓啟的腦袋從門一側探出來。
“碰”一個硯台砸向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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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巡防,已經是韓騰帶隊,韓啟遠遠地跟在隊伍後邊,昨天沒讓老爹反應過來,不能走得太近,省得挨一腳踹,比如:小開,今天進門怎麼先邁的右腳!抄寫經書五百遍!老爹小心眼,這幾天得躲躲。
“韓先生,你過來看看那,這是!”突然一陣驚呼吸引了眾人。
韓騰三步並兩步,飛快地向聲音發出方向跑去。
這是一副怎樣的模樣,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皮膚慘白、身體潰爛,已經面目全非,破爛的衣服上帶淋淋鮮血,顯然已經死了好幾天的樣子。
甚至手裏還領着塊不知道哪裏來的肉塊,躺在地上時不時地抽動一下。
“所有人後退,圍起來這邊,不得讓百姓靠近,小歐,你去通知馬都頭,說明情況,讓他來處理亦或者告訴我們怎麼處理。”韓騰迅速安排。
“好的,韓先生。”小歐飛快地離開了。
“韓先生,太緊張了吧,這明顯看着死透了,埋起來算了。”光頭老郭說到。
“郭寺壇!聽我安排,圍起來。”
“得得得,我就問問,這麼嚴肅幹嘛,你是隊長聽你的,圍起來圍起來。”郭寺壇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韓騰俯下身子,細細的端詳這具“屍體”,韓啟也翹着腳,看過來。
韓騰似有感應,回身對韓啟揮揮手,讓他離開。
卻看到,韓啟突然瞪大眼睛,張大嘴喊着:“跑!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