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推理
韓啟白日裏為了方便留下的兩間客房,三人現在尋到了這裏。
三人齊聚一屋,韓啟把手中的一摞紙放在桌子上,“這些我看了看,這是成府流出的屍糧丸的走向,基本都是平民百姓,當然了還是有一些高門子弟的。”
江葦瓔拿起來翻了翻,“這樣來看,如果這是全部的流向的話,成家的嚼物還有流動到林海城之外,雖然林海城不小,應該也能控制下來。”
李寒光也開口了:“我聽聞林海城的郡守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如果他能插手,應該會有轉機。”
韓啟卻搖了搖頭,心中閃過那個男子一心求死的眼神,“不,我不建議告知郡守,我也不建議管控,其實我今晚就莽撞了,我擔心會打草驚蛇。”
看到二人疑惑地看向自己,韓啟繼續解釋道:“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如果有使用屍糧丸的人,我們怎麼控制?殺了他?還是鎖起來?鎖起來等待他病變?這很致命,我們無法解決屍糧丸的毒。”
明白了韓啟的意思,江葦瓔嘆了一口氣,“林海城不小,近十萬人口,控制不住。”
李寒光撓了撓頭,有些着急,“那我們怎麼辦?還有你說的打草驚蛇了什麼意思?”
韓啟將紙張翻過來,在背面畫了幾個點,“目前我在晏城、安縣、容縣等地得到的所有線索,都指向這個屍糧丸的病變,需要一個媒介,也就是說屍糧丸的病變與否,完全在於對方的心意。”
“那這不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李寒光猛地站起來,“這就是打草驚蛇了,林海城不會今夜就變成屍山血海了吧?”
韓啟看向江葦瓔,“當日你從福臨城離開之後,應該一直在福州境內晃,你有沒有見到過我形容的那種怪物。”
江葦瓔果斷的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是了,你在福臨城待了有一周左右,安縣的爆發在一月前,容縣的爆發在兩月前,這都是小規模的爆發,現在整個福州的怪物消失得乾乾淨淨,除了我們身處局內之人,還有人希望控制住。”
“誰?”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就是幕後之人!對他們而言,這次容縣只是一個小小的實驗,蘇縣令的窘境讓他們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官府推廣這個屍糧丸,他們也準備好了清理容縣。”韓啟圈起來了紙上代表容縣的黑點。
接着畫了一個箭頭,圈起來安縣,重重一砸,“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他們沒想到屍糧丸會流到安縣災民手中,也沒想到安縣縣令為了自己的官位隱瞞不報,知道擴大到整個安縣。”
接着圈起來福臨城,“而我在福臨城遇到的幾個幕子國的密探,應該是觀察怪物走向,準備控制怪物的,只是被老蕭殺了,計劃失敗。”
最後韓啟指向晏城,話語變得顫抖,“晏城的舉動是他們冒險的一步棋,徹底遏制怪物的失控,他們……抹去了一整個縣城。”
一番抽絲剝繭的分析,居然把整個事情推理得七七八八。
“啪啪啪。”江葦瓔鼓起掌來,欣賞地看着韓啟。
李寒光急切地說道:“那你還沒說,林海城是不是也要爆發病變危機了!”
韓啟白了李寒光一眼,“你能不能把你騙人的腦子用到這事上一點,我每一句話都是在說,幕後之人比我們還不想暴露屍糧丸的事情。”
李寒光尷尬地撓了撓頭,坐下身來,“早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拐彎抹角的。”
江葦瓔探了探身子,
手掌覆蓋到韓啟圈圈畫畫的紙上,“那這件事,依你看來,我們該怎麼辦?”
韓啟嘆了一口氣,“按照彩雲宗主所說,我們大漢的高品是有察覺,但是應該是有所限制,無法出手,甚至無法明示,應該是擔心激起更大的波瀾。”
重重一砸桌子,韓啟站起來,“所以現在我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伸出兩隻手指,“兩條路,一,幕子國的人一定有控制手段,不論是怎麼控制,如果我們能拿到,那一定是極好的。二,我們要自己拿到屍糧丸的資料,製作出解藥!”
李寒光咧了咧嘴,“說是這麼說,哪有這麼簡單,不論是拿到你們說的那個幕子國的解藥也好,還是自己製作解藥也好,就憑我們三個。”
江葦瓔笑了笑,“那第一件事交給我吧,我現在聯繫苦海,請求義父調過來苦海的渡魂人,我想福州的製作屍糧丸的窩點不止一處,我會找到的,只是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眉頭緊皺,韓啟有節奏地敲打着手指,“事實上,我們就是在搶時間,我不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麼,也許是屍糧丸還不完善,也許是時機不成熟,至少現在我們還有時間。”
李寒光發出疑惑:“那今天我們會不會像你說的打草驚蛇,暴露了我們。”
“我在那裏留下了一些證據,應該不會影響我們。”
江葦瓔站起身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吧。”
韓啟走到她身邊,按住江葦瓔的肩膀,“現在已經深夜,成家人也一定會搜索附近,相信我,明天吧,你今晚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江葦瓔被按下身來,愣了一愣,“這是你們準備的房間,我在這裏,你去哪裏。”
韓啟推着李寒光離開房間,留下一句:“我和他湊合一晚上。”
“韓啟你幹什麼?我不是0也不是1!”
“什麼玩意,快走。”
江葦瓔看着兩人離開,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雖然只是接觸了這一會,已經習慣江湖血雨腥風的江葦瓔心裏有了淺淺的波瀾。
是個有意思的男子,如果十三年前,我沒有遇到那件事的話,我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吧。
江葦瓔摸着自己的臉,一時間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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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府密室,幾個人聚在這裏,那個七品武者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其中一個富商打扮的人開口問道:“唐九龍醒了嗎?”
“回稟家主,已經安排府里的醫士救治了,只是眼下唐長老還沒醒過來。”
富商暗罵一句:“這個廢物。”
眾人之中為首的一人,一身黑袍罩身,轉頭看向富商,用在一口不熟練的官話:“成家主,我們放心交給你這件事,你卻做成這樣,怎麼辦?”
富商趕緊跪下身子,嘴裏解釋道:“大人,大人,這次是個意外,我本想着控制一個四品元者看着這裏,已經萬無一失了,真沒想到會這樣啊。”
黑袍人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道:“知道這次是什麼人嗎?”
富商趕緊說道:“大人,你看牆上留下的字,還有現場的情況,應該是手下不長眼的東西,奪了哪個高手家的子嗣,引來了復仇。”
富商指着牆上血淋淋的幾個大字:奪子之恨,不共戴天。
黑袍人發出了陰沉的笑聲:“這話可以給我說,那你怎麼給上頭交代呢?”
富商趕緊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身邊一個侍衛拔刀砍向了跪在地上的七品武者,噌的一聲,七品武者的腦袋應聲落下。
而那個富商咬了咬牙,抽刀剁下自己小拇指,“大人,成家管教不嚴,家將勾結外人,引來高手復仇,不幸波及血玉丸作坊,現已處死內鬼,成家家主剁指明志!”
黑袍人不置可否的離開房間,邊走邊說:“成家主,下一次,可不止手指這麼簡單了,如果阻礙帝國計劃,你成府,雞犬不留!對了,聽說你的小孫子出生一個月了對吧?有時間讓我見見。”
聽着黑袍人溫柔又癲狂的語氣,成家家主癱坐在地上,身邊人趕緊上來幫忙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