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通往黑暗的安魂曲
晦暗的城市沉沉欲睡，人群如此嘈雜喧鬧。
拖動着雙腿，扶着牆壁，行走在這冰冷的土地上。
那男人走過拐角，在陽光照不到的小巷角落，躺着一隻老鼠的屍體。
它的身軀異常臃腫，眼睛通紅，表皮潰爛，非常怪異。
剛想接近查看，那老鼠屍體突然被踢開了。
“你是誰？”伶俐的女聲傳入耳中，那男人感受到了不尋常的目光。
抬頭望去，那是個站在陰影中的紅瞳少女——昔拉。
“我只是路過這裏而已。”說著，男人低頭轉身準備離開。
但下一瞬間，男人的右側上臂冒出了幾團暴亂的電流，劇烈的疼痛讓他捂着自己的手臂靠牆跪下。
“路過的‘普通人’？”語調微微上升，昔拉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靠近那人。
“你做了什...謝謝..”男人臉上的痛苦緩解了幾分，倚在牆邊大口喘着氣。
“那隻老鼠發生了什麼？”昔拉指了指那隻詭異的死鼠，這個男人肯定知道些什麼。
這隻老鼠就是之前攻擊瑪奇那的那隻怪獸，而那個男人，他的靈魂似乎並沒有多麼邪惡，但是摻雜着奇怪的灰色。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扶着牆站起來，男人看了眼老鼠，接着朝着巷口走去。
“..你的名字？”看着那人的背影，既然他不告訴自己，那昔拉就去拜託千秋或者大古調查下他的身份好了。
“呃....！”剛走兩步，男人再次痛的倒在地上，他手臂的部分皮膚開始變成了怪異的鱗片。
“...如果你在這裏變成怪獸，勝利隊會立刻過來處理你的。”眼前的男人應該不是什麼邪惡的壞人，但如果他也變異成巨大的怪獸，人們可不會知道他本來是個人。
......
“我是真田良介..你又是誰？”良介坐在桌子前，一根白色的羽毛掛在他衣服上，安撫着他體內暴動的某種東西。
“昔拉。”淡淡地吐出一個名字，少女紅色微亮的瞳孔盯着那人。
“那東西...是艾勃隆細胞，我在宇宙開發局工作，這是在不久前降落的隕石上..發現的，將它加以研究改造..植入動物體內之後..它們就能獲得非常強大的力量，但是需要大量吞噬電力..”想了想，良介還是選擇說出了實情。
艾勃隆（），意味着‘進化’。
“那隻老鼠是逃出的實驗品嗎？話說你把它植入你自己的身體裏了？”意料之中，像這種生物領域的實驗在人類中可不少見。
“不...實驗體一個都沒少...我植入自己體內的時候..是私自竊取的艾勃隆細胞，有可能是那時候..發生了泄露。”良介雙手交叉，微微低頭。
“....人類這種東西啊...真的遲早哪天滅亡在自己手上。”嘆了口氣，雖然說昔拉打算管這件事，但是..麻煩成都有些太大了，說不定在哪個陰暗的小巷、下水道就有那種艾勃隆變異生物。
“或許吧..你是來殺掉我的嗎？”雖然嘴上不想說，但良介心裏非常清楚，艾勃隆帶來的...只是走向毀滅而已，他給自己移植細胞之後，他已經知道他註定不會有好結局了。
“......”沒有回答，昔拉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我小時候..父母都是很偉大的科學家..我從那時候起壓力就很大，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是第一..”長舒一口氣，
良介看着天邊的雲，開始說起自己的往事。
他有着非常好的天賦、才能，但是..現代社會兩代人之間的斷層與道德綁架將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大學以前一直都還好..後來我遇到了一個朋友，他叫崛井，現在正在勝利隊工作..我也去了考核..但是我卻沒有被錄取..那時候..我雖然很為崛井開心...但是，我不服氣，我想要、我應該更優秀才對，另一件事..以前我和崛井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當時我們就比賽，比誰在水裏憋氣的時間長，我也輸了..我想變得更優秀..所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吧。”說罷，良介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崛井...？”思考着良介說出的那個名字..一瞬間有種世界真小的感覺。
空氣中有些潮濕，蒙蒙的雨點落在草地上。
無人涉足的深林之中，有一個小土丘，旁邊立着一個石碑。
上面刻着：“願爾等天堂沒有人類。”
颯動的樹葉，作響的雨滴，為其獻上自然的安魂曲。
......
“好奇怪...明明檢測到強烈的生命能量才對..”漆黑的夜空籠罩着一切，飛燕一號上，接到了緊急任務出動的大古和新城仔細探查着周圍的地區。
就在剛才，有一股非常巨大的生命能量出現在這片地區，按理來說不可能突然消失。
“突然消失了嗎...”但事實就是如此，無論是雷達還是什麼探測儀都沒辦法尋找到蛛絲馬跡。
‘大古隊員，新城隊員，你們看這個。’居間惠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出，接着是一段影像傳輸到後座的屏幕上——是這片地區的一個電塔，出現了非常奇怪的漏電，電流在半空中一閃而過，而那電流的形狀...就像一隻怪獸。
“隊長，你是說..像之前那隻突然出現的怪獸？”大古駕駛着飛機，緩慢降落在目標區域周圍。
‘沒錯，你們兩個小心一點，發現怪獸之後不要輕舉妄動。’
“明白。”“明白！”
兩人拿上海帕槍，打開探照燈，仔細搜索着周圍可能隱藏的地方。
怪獸不一定是消失了，說不定會是變成了小型的狀態。
轉過一個拐角，走上鐵架樓梯，發出嘎噠嘎噠的聲音，慘白的燈光照在冷色的金屬上，除了他們的腳步之外，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宛如死寂。
‘哐！’什麼東西撞擊金屬的巨大響聲讓兩人一驚。
“在那！”新城將光照過去，那是一個大約兩米高的、像獨角仙一樣的東西。
‘哐！’鋼鐵被那堅硬而銳利的巨角撞出一個缺口凹陷，接着它朝着兩人飛衝過來。
“小心！”大古撲倒新城，那巨大的獨角仙撞斷了他們身後的一根柱子，連着一些線纜扯斷歪倒在地。
激光從海帕槍中發射，打在獨角仙頭部的盔甲上，可以說是毫無傷害。
“瞄準它的翅膀！”從地上跪起來，新城瞄準再次打算衝鋒的獨角仙，一道激光命中它左側的翅膜，失去平衡之後旋轉着撞到地上。
“沒事吧？”大古把新城扶起來，去看那獨角仙撞出來的坑，但是中央只剩下一個普通的獨角仙，它的臟器擠破外殼凸出來，閃射電光，樣子非常噁心。
“它..死了？”新城看着那隻獨角仙，仍然心有餘悸，接着，兩人像總部報告，然後將那獨角仙包裹起來帶上飛燕一號。
......
“你們是說..這個獨角仙變成了大型的怪物？”居間惠抵着下巴，沉思着。
以往的怪獸，他們的身體本來就是那副樣子，從沒有出現過現在這樣，如同...什麼..病毒一般在動物中多次出現的情況。
簡直就像是...所謂感染了病毒變成活死人的屍體一樣..
“檢測結果出來了，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細胞...”野瑞拿着一份報告走過來，接着在屏幕上展示出一張顯微圖像。
“細胞？”新城有些疑惑，僅僅是不同尋常的細胞...就能讓那小小的昆蟲像是魔法一般變成兩米高的怪獸？
“與其說是細胞..不如說是跟細胞類似的某種從未發現過的東西，它會吞噬電力，同時會把生物體內其他的細胞也變成像它一樣的東西...真是太奇怪了。”野瑞喃喃着，這種東西根本就一點也不合理..
“這是...艾勃隆細胞？！”崛井看了一會，憑藉著一些相似之處叫出了一個名字，他跟良介是好友，他也曾見過良介所在的宇宙開發局研究的項目。
“艾勃隆細胞？”
“沒錯，這是宇宙開發局以前從一塊隕石上發現的東西，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其他的隕石呢...？”宗方揣着手，會不會有其他攜帶這種細胞的隕石降落野外，然後進行傳播？
拋開那些想不明白的問題，崛井拿出一個手提箱，裏面是一個發射器和幾個彈藥。
“這個是怪獸探測器，將這些彈藥打在怪獸身上，就會發出一種特殊的粒子，這樣一來，怪獸消失之後出現在哪，用雷達探測不到的情況，它就可以探測到了！”這是他加急研發的一種特殊的發信裝置，用這個的話，不用怕被怪獸身上的電流之類的干擾。
“幹得不錯，崛井隊員！”
......
“大古，你應該見過那種吞噬電力的怪獸了？”打開店面，昔拉迎接大古。
“呃..對，沒錯，那東西好像叫艾勃隆。”大古本來只是順路過來看一眼，沒想到昔拉居然真的在這裏。
“坐下吧，休息的怎麼樣？需要咖啡嗎？”昔拉把桌面上的器具挪到一旁，端上一杯熱飲。
外面的風很大，能聽見吹在玻璃上的作響聲。
“你知道嗎...這種怪物出現的原因就是人類想要利用艾勃隆細胞，讓人類自己變得更強大，於是不斷用動物實驗、不斷改造，即使明知道壞處很多，人類依然不願意放棄這種東西，你所見到的怪獸就是改造之後的艾勃隆細胞泄露之後，被動物吸收誕生的。”雙手交叉，昔拉撐着下巴，看着大古。
“...人類...”
“你覺得..如果沒有奧特曼，人類去面對那種龐大的怪獸會怎麼樣？”兩三米的怪獸還好，但是吞噬電力之後巨大化的怪獸，僅憑人類的武器....
“我不知道...”從懷裏拿出火花稜鏡，大古思考着，自己這份力量的意義。
“那..如果有一天一個人類變成的艾勃隆站在你面前，你如果消滅他，就是殺了人，如果不消滅他，他就會造成更大的破壞，你會怎麼辦？”被艾勃隆影響之後的生物，即使精神受到影響，但也依然是那生物本身。
“我.....不知道....”巨人的力量如此強大，又如此弱小，迷茫的神情侵佔了大古的內心。
人類在自我滅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而奧特曼...就是安撫人類、製造短暫幸福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