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平衡權貴

小星星廢除血親部落制的做法，對於時代是進步的，但受到大量部落首領和貴族的反對，反而被眾部落首領視作暴君。舜所組建的幾個部門，由於沒有得到其他部落的支持，一些政令甚至在平陽城內都無法執行。許多部落首領求見帝堯，要求帝堯出山，重新執政華夏，但帝堯始終保持沉默。

事實上，帝堯也在擔心舜的改制會導致華夏的分裂。只有皋陶認為改制具有積極意義，這種改制看起來短期內會導致華夏政局不穩，但一旦改製成功，就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偉業。他堅信，三年之後，舊有的部落聯盟就會逐漸消失，而一個政令合一的新華夏即將誕生。

帝堯想像不出國家到底是什麼樣。小星星解釋說：“國家是一個擁有共同的語言、文化、種族、血統、領土、以及行政機構的社會群體。百姓受君王的領導，君王受法律的約束，每個人都不能凌駕法律之上。

小星星告訴帝堯十二字治世箴言：“以道為治、以德為行、以法為依。”

這是作為一個賢明的君王應該達到的最高層次。小星星以他雄辯的口才說服了帝堯，讓略有懷疑的帝堯，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帝堯的沉默，導致了大部分首領不再對帝堯有所幻想。此時，雀離又抓住機會拉攏他們，她告訴他們，只要維護丹朱的利益，他們的權力不但不會被剝奪，還會受到保護。在雀離的挑唆之下，大部分部落偷偷和丹朱達成了攻守同盟。那些不屑於和丹朱達成同盟的，也大嚷着要逃脫離華夏聯盟。這些部落首領大都來自東夷，只是因為皋陶極高的聲望，對他們進行多方遊說，才勉強留在了華夏。

現在，舜陷入兩難境地。如果不改制，華夏聯盟政治效率極其低下，只能依靠領導人的政治威望來團結各個部落，一旦這個領導人去世，華夏將會成為一盤散沙，很難抵抗周邊蠻族的進攻；而如果堅持改制，又會導致大多數部落首領反對，華夏聯盟可能會立刻陷入內戰之中。

在這困難時期，小星星突然想起《史記》所記載的推恩令。當初漢景帝時期，諸侯國非常強大，晁錯主張強制削藩，導致七國之亂，最後晁錯被腰斬。到了漢武帝時代，主父偃提議下推恩令，使諸侯國越來越小，最終被漢中央政府所兼并。想到這，小星星突然醒悟，政治的方向是正確的，但如果方法不當也會導致政策的失敗。之前失敗是改制方法太過強硬，自然受到抵制，可否用一種比較溫和，甚至是類似推恩令一樣具有欺騙性的政令呢？

小星星躲在官邸中想了三天三夜，從中國以及西方各國的歷史入手，但始終沒有找到好的辦法。這天，小星星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鼓聲，心想這是何人，為什麼越過司寇，就來平陽攝政官的官邸敲鼓伸冤呢？

他正要走出去看看，只見象氣沖沖地向他走來，一旁的侍衛要攔住他，但都被他推開了。因為舜有命令，即便有人越級伸冤，也要以禮相待，同時這些侍衛也知道，來人是攝政君的弟弟，自然不敢以武相阻。

象是舜的弟弟，但舜一見到他立馬皺起眉頭，小星星看到他也是一臉的厭惡。

“你怎麼來了，什麼冤情，還跑平陽來了？”

“我狀告華夏攝政君姚重華，此人乃大言不慚的無恥小人。”

舜感到莫名奇妙，知道象來了不是什麼好事，只是象的描述，怎麼也和他沾不上邊。

“這，從何說起呀？我什麼時候成為無恥小人了，

何時又大言不慚了？”

“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坐上了華夏攝政君的位子就把我給忘了，我看你把你父親也給忘了吧。”

“這，這，”舜心想，象估計是看他成為華夏攝政君，來走親戚，撈點好處的。只要給他一點甜頭，打發他走也就是了。

“哦，我們是一家人，怎麼可能忘了。讓我想想，我該給你什麼賞賜呢？”

舜抓耳撓腮，正琢磨着隨便想個官名，給象搪塞過去，也算是給父親一個交代。只是象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更是生氣了。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當初你答應我的事情都是權宜之計。”

“我……我當初答應你什麼了？”

“你答應說，我幫你說服東夷各部落馳援平陽，你就讓我娶平陽貴族美女。現在三苗被打敗，你也當上攝政君，用不着我，你就忘了？”

舜突然醒悟過來，因為他確實答應過象這個事情，而當初之所以做出這個承諾，也確實是權宜之計，只是這平陽的貴族個個驕橫跋扈，他們家的閨女未必願意嫁給象。

“這我確實是說過，只是，這平陽的貴族，估計不太願意嫁給你。”

“可你不是華夏攝政君嗎？將來還可能是華夏的帝君。你的面子這麼大，他們怎麼會拒絕你呢？除非是你看不起我這個做弟弟的。好，既然你看不起我這個弟弟，我就回家，把父親帶到深山之中，也好讓我一個人給他養老送終。”

舜知道象是在激他，連忙把他給拉住。就在他百般解釋的時候，小星星突然受到啟發：自己一直想以溫和的方式進行政治改革，現在機會不就出現在面前了嗎？

“放心，咱們是兄弟，而且你為華夏也立了大功，理應得到重賞，做哥哥的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幫你得到你想要的。”

聽舜這麼一說，象非常高興，頓時又點頭又哈腰。小星星此時卻另有打算，因為象的出現，帶給他一個好機會。

舜來到帝堯的寢宮，請求帝堯給象爵位，並申請和平陽貴族聯姻。帝堯同意了舜的請求，立刻昭告天下，因象保衛華夏有功，封他為媯汭大首領，管理媯汭，成為媯汭城主。

帝堯公佈了象的功勞之後，舜乘機帶着象，同平陽四大貴族求親，並承諾，他們的女兒嫁給象之後，將會在媯汭獲得一塊不小的封地。

四大貴族，雖然不太看得起象，但在帝堯封他為媯汭大首領之後，象成為媯汭城實際上的城主。媯汭在未來一定不輸於平陽，舜又答應將在媯汭給他們一塊不小的封地，而且還能和攝政君攀上親家，這是百利無一害的買賣。在舜說出請求之後，四大貴族連忙點頭答應，願意每家出一個女兒嫁給象。

小星星其實想法很簡單，就是給他們面前放上一個魚餌，去拉攏、安撫他們，至少讓他們不反對自己的改制。至於媯汭的封地，現在媯汭周圍只是荒地，他們要拿去開發那也是大功一件。給他們再多，也是無所謂的。

象的婚禮，舜進行大張旗鼓的準備。從媯汭和平陽分別派出了兩千人的隊伍，到四大貴族中迎親。當象將四大貴族的女子迎接到媯汭城官邸的時候，舜也隨着迎親隊伍，以華夏攝政君的身份出席婚禮，並祝福新人。然後，舜帶領迎親隊伍和四個貴族所派出的代表，在媯汭觀星台上，祭告天地，以祈求國泰民安，新人婚姻幸福。舜宣佈，將媯汭城外三千畝的土地賜予象的後人和四個貴族。

小星星這麼做的主要目的，除了拉攏四大貴族之外，還有向其他部落表明，平陽貴族已經站在他這一邊，並得到了重大的獎賞，其他部落，如果也支持他的話，獎賞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小星星的這場政治作秀，進行的非常成功。這四大貴族，在朝堂上對舜也變得非常客氣，甚至主動執行舜的一些命令，從而讓其他部落感覺到，他們已經得到舜的尊重。舜也藉著四大貴族的號召力，吸引了更多的部落支持自己。他乘機舉薦新人，進入自己朝堂中的幾個部門之中，開始一段溫和的新政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