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盧修斯之死
在安撫維克斯入睡后，盧修斯整夜都待在家門口。
他不斷思考，難有頭緒，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帶著兒子一走了之，並且得背地裏謹慎行動。
現在時機不對，稍微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就一定會有人發覺，一定會有人出手阻攔。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張不同的面孔，令他愈加苦惱。
天一亮，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整齊地出現在聖戰者聚居地的大道上，他們的領頭是塔克。
鐵甲鏘鏘作響，異常惹耳，過往的人投去目光，看着隊伍向著族長之宅行進，都明白這些人此行的目的。
盧修斯早有預料般，候着這支隊伍來到自己的家門前，他從門邊的椅子上起身，表情冷淡。
鐵甲隊伍人數五十有餘，原地停下，做待命動作，而塔克上前一步。
他的盔甲更精緻，更深沉，也更堅硬。
“我現在就卸任族長之位，立刻就帶上孩子走，莫要阻攔。”盧修斯迎上塔克，先開口道。
塔克嘴邊擠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笑看面容冷峻的盧修斯道：
“盧修斯，你知道卸任是有很多程序，至少需要三天的吧。”
“我知道。”盧修斯的臉沉了下去。
“但你兒子今天必須放逐！”塔克克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道。
他現在的樣子比他想要掩飾的表情更加令人厭惡。
“我知道。”盧修斯沉聲道。
“這樣對雙方都好，由我來代勞吧，族長大人。”塔克微微俯身，假作恭敬。
盧修斯信步走進屋內，敞着門，觀賞起掛在牆上刻有精緻雕紋的盾牌。
“我不同意。”他沉聲道。
塔克短嘆，拿下架在後背的兩柄血色短斧，用一種感嘆的語氣道：
“我就挑明說了，盧修斯，從你上位開始，氏族就開始走向沒落的地步啊。”
他又搖了搖頭，繼續道：
“你的退位是註定的，你的兒子被放逐也是註定的，無論你的態度怎樣，這都必須執行……”
靜聆其聲的時候，盧修斯取下面前的盾牌，這使得塔克警惕地退後兩步。
一股暴戾的氣勢從屋內迸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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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緊隨着一枚擲出的盾牌。
“砰！”
塔克機敏側身，及時避開這強勁的攻擊，但他身後的鐵甲隊伍被打擊得七零八落。
一部分飛到天上，然後落下；一部分綻出血花，殃及性命，下場有所不同，但他們特徵一致——血精靈的外貌、強健的體魄。
直到動手的那刻，盧修斯終於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現在這個結果都是塔克一手導致。
家門的禁制被他干擾，孩子在外，他出現得及時，他逼我動手，還有這族人的傷亡……
事已至此，只能擊退所有人，帶維克斯離開“沃斯埃茲”，放棄姓氏，再也不回來！
“不愧是‘擇期’的高材生，當了這麼多年的族長修為是一點也沒有落下。”塔克將兩柄短斧橫至胸前，整個人像支即將離弦的箭。
盧修斯手持一把長劍，飛了出來，旋即重重地劈向塔克。
雙斧交叉，錚的一聲，塔克感到雙手一陣發麻，拼力量是絕不拼得過眼前這個人的，姑且失意後退。
不過，他臉上的自信是顯而易見的。
盧修斯撿回嵌在族人盔甲里的雕紋盾牌，抖了抖沾在上面鮮血。
趁着這個時候，塔克攻來，盧修斯迅速架盾，一把戰斧斬在盾上，後手將長劍刺出。
塔克另一把戰斧則橫劈，命中長劍劍身，有效地使突刺偏移。
“細小的破劍，攻擊就是軟綿綿！”塔克冷笑道。
話一說完，他渾身湧現出紅光，腳底下裂開一圈發光的痕迹，鮮紅明亮，其中涌動能量。
盧修斯明白這是什麼，是要避之鋒芒的攻擊，他手上盾牌發光，緊接着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是數十米之外，彷彿瞬移一般。
鮮紅的裂痕噴發出像是熔岩的物質，狂涌熱浪，塔克與之接觸竟毫無影響。
上揮戰斧，熔岩被引到刀口，塔克望着盧修斯架在身前三尺寬的圓盾，發出獰笑，揮出一道鮮紅的刀光，飛向另一邊。
反應到攻擊並不是對準的自己，盧修斯猛然看向刀光落處，自己的家轟然倒塌，而維克斯還在裏面。
他微微張口，兩眼透着大悲的色彩，眨眼后神態大變，渾身顫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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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發狂般地咆哮道：
“啊，卑鄙的混蛋，遭受萬劫不復吧！”
盧修斯的身邊瀰漫出紅色的霧氣，這是一種能量，散發出狂躁的情緒，它十分沉重，卻強行在半空奔騰，幾乎都要扭曲了空間。
地面微微顫動，似乎也被這驚人的氣勢影響。
同時，塔克從背後摸出一樣東西，還沒來得及展示就在他的手中變為了一團藍色的火焰，燃燒即逝。
剎那間，盧修斯的雙腿突然陷入地表，毫無預兆，根本來不及閃躲，緊接而來的是從天上落下的巨大岩石，一塊一塊的砸在盧修斯身上，即使有盾牌護身，這些刻有發光符文的岩石也壓得他動彈不得。
“可真是捨得，這等寶物用在我的身上。”盧修斯啐了一口血沫，凄涼地笑道。
塔克緩步走到他的跟前，面無表情，一語不發。
族長宅邸的廢墟里傳來動靜，一塊殘破的桌子艱難地被掀了起來，廢磚碎木里爬出一個孩子。
兩人目光都被引了過去，一人心生歹意，一人心中釋然。
“我的兒子，一定會百倍奉還。”盧修斯毅然笑道。
塔克臉色一黑，目光陰寒，血色短斧高高舉起，用出全力，毫不猶疑地劈了下去……
鮮血在盧修斯的頭頂上淌了出來，如此重創，即便沒有立刻死去，也正步入黃泉。
這具肉體太強，若是別者早已血肉模糊，一分為二。
他苦苦支撐着不讓自己倒下，身體愈加沉重，眼前一片黑暗，只聽見自己的孩子在撕心裂肺地哭喊。
“快走！”盧修斯聲嘶力竭地大喊。
這一刻，維克斯強烈地渴求逆轉當今的力量，可沒有任何奇迹回應他。
心臟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剩下雙腿能動，他只能不顧一切地死命飛奔。
塔克正欲追趕，盧修斯怒喝一聲，岩石崩碎，不可思議地掙開束縛。
緊接着高高躍起，用盡最後的力量，盾牌猛震地面。
“轟！”
一聲巨響，這片地方四分五裂，憾天震地的衝擊把所有人震得昏厥。
而盧修斯自己去往了另外一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