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相親結束和半夜做夢
葉明轍騎上電動車向家裏趕去，相親結果怕是和自己一看是想的差不多，女孩多半是沒看上自己。可知道是知道，真這樣發生了他難免還是情緒低落，心裏有點不舒服。
騎着電動車慢悠悠走着，葉明轍想着剛才相親的事兒。
初一見面自己因為緊張肢體臉部表情顯得比較僵硬，女孩相反表現的落落大方，主動打招呼介紹自己。
倒是葉明轍自己緊張的說話都有點磕絆，還需要二姑幫忙搭茬。和三個長輩說了會兒話，女孩提議讓他們兩個年輕人獨處一會兒說會兒話。
幾個長輩都笑着同意，然後女孩就領着葉明轍進了東屋。
東屋有兩個房間，一進門是一個小客廳。客廳里挨着東牆放着一組小沙發，西邊進門口位置挨着牆有一個不大梳妝枱。客廳西南角還有一個內室門，門關着那裏應該就是女孩卧室。
進屋后女孩笑着邀請自己坐到沙發上，她自己靠着梳妝枱坐在梳妝枱前的軟凳上。葉明轍因為緊張不知道怎麼開口，女孩看他一副傻傻獃獃樣子也沒生氣。不但沒生氣還主動開口找他說話。
女孩並沒有像電視劇演的那樣，一張口就問有房沒房？有車沒車？存款多少？只是和他嘮家常，問他今天天氣不太好來的路上冷不冷？大學在哪個城市上的，那個城市什麼樣？工作中和同事關係怎麼樣？
有女孩主動開口，稍微緩解葉明轍的緊張和不知所措。從小學到大學，別看葉明轍已經二十五了可他從來沒有和一個女孩這樣共處一室過。大學三年同宿舍一個同學三年換四個女友，他卻沒有談過一場戀愛。他可以和男同學很快打成一片和女生卻很難說三句話，因為他一接觸女生就會緊張，害羞，甚至有一點恐懼。再加上他人長得一般，家庭條件一般對女生沒有一點吸引力。
還有他感知比較敏感，就像程姑娘全程說話都露着笑容，說話也很照顧人。但他一早就察覺到，其實她一點都不高興，甚至有點不耐煩。今天相親她應該就是走個過場，演給她父母看的。
一個多小時后他們兩個結束聊天，主要是程姑娘結束了。這一個多小時讓程姑娘有點疲憊，讓葉明轍有點坐立不安。
然後又進了正屋，說了幾句后，葉明轍提出告辭。程母又客套幾句，程姑娘沒有再說話。
出了程姑娘家，二姑問葉明轍“你倆談的怎麼樣了？有感覺嗎？”葉明轍只說“哪能那麼快，第一次見面只聊了一些普通的話題”搪塞過去。二姑可能也看出他心情不高說“確實是這樣第一次見面都不熟悉，等多見幾次多聊幾回就好了。”葉明轍也只是嗯了一聲並沒回應，因為他知道他和程姑娘不會再見面了。
二姑要他留下來吃晚飯再走被他委婉拒絕了。主要時間還早剛剛三點多一點。二姑就沒再說其他的只囑咐他，路上別著急騎慢點注意安全就放他走了。
慢慢悠悠騎着車回到了家，到家剛剛四點鐘，只有葉媽在家裏，葉爸又去老了人的那家幫忙去了。
進了家門停好電動車，沒等葉媽開口問，葉明轍就直接鑽進自己卧室關上門，一下把自己扔在床上不再動彈。
把滿肚子話的葉媽擋在門外，門外葉媽愣了愣，推門進來問道:“兒子怎麼樣？給媽說說那姑娘怎麼樣？她家裏人怎麼樣？”
葉明轍只是靜靜趴在床上不吭聲，葉媽走過來坐在床邊推了他一下“媽媽問你話呢？今天相親到底怎麼樣啊？”葉明轍煩躁的“啊”了聲，
一把扯過被子蓋在頭上。
葉媽看到這種情況怎麼還能不明白，也就沒有再問他。只是在他屁股上用力“啪”打了一巴掌，起身往屋外走，“這個不行，媽再讓人給你介紹別的，有什麼好煩的？行了，你休息會兒晚上做你最愛吃的炸醬麵。”“你先躺會兒做好了叫你。”說完走出葉明轍卧室，順手還給他帶上了房門。
晚上吃飯時候葉明轍已經感覺好多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情緒為什麼如此低落。可能因為程姑娘確實不錯，一面之緣確實可惜？
總之他就是提不起精神，吃完飯葉明轍早早睡下了。隱約間聽到父親回來時院門開合的聲音，然後就是父親詢問母親的聲音和母親埋怨父親一點都不關心兒子的聲音。
夜深人靜，凌晨時分。葉明轍似睡非睡間感覺到卧室內不知從哪裏冒出一陣陣煙霧，這煙霧散發著濃濃紙燒成灰的味道和淡淡香燭燃燒發出的味道。突然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從床上直愣愣站了起來，然後像夢遊一樣打開房門一步走了出去。
只一步他就從屋內走到院門外的大街上，大街上藉著昏暗的路燈能看到，到處飄着煙霧，聞到隨着煙霧飄來的燒紙味和香燭味。還沒等他多想他的身體又抬腿一步就走到了街尾，就這樣一步兩步沒用幾步葉明轍居然走過了大半個村子，走到村子最東頭。
站在村子最東頭大街一戶半夜還亮着大門燈的人家，門兩邊堆着一大堆桌椅板凳，和幾木箱筷碗盤子。葉明轍迷迷糊糊腦子裏自然而然生出提示“這是徐志峰家”。
徐志峰和他同歲是小學初中同學，小時候經常一起玩的玩伴，只是後來高中沒在一起上，再後來自己去外地上學，聽說他也去大城市打工，就沒有了聯繫。“今天早上才聽老媽說徐志峰爺爺過世了，三更半夜的，我來這裏幹什麼？”
念頭還沒落下，他又不受控制一步邁出已經進到徐志峰家院子裏。站在院子裏，一眼看到同樣亮着的正屋，屋地上放着一口黑漆棺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徐志峰他爺爺的棺材。”想到這些他汗毛都不由炸了起來人也清醒過了只是他人雖清醒，卻發現身體並不受他控制。他的意識更像是獨立在身體之外，他所看到是以第三者視角呈現在眼前。身體只是和他共享視覺，聽覺和嗅覺。
更匪夷所思的是，屋內只見棺材不見守靈的人，也沒人燒紙，也沒人點香燃燭卻能聞到香燭味，看到煙霧憑空產生。
棺材只是普通棺材，棺材上也沒有雕字畫龍，只油了黑漆。棺材蓋子沒有蓋，這要等到下葬前起靈時才會蓋上用釘子釘死。
看着沒蓋蓋子的棺材，葉明轍大腦一激靈人一下子清醒好多“我C不會讓我去看死人把？”
好在他身體沒有再抬腿的意思，只伸出手衝著棺材做了一個“你，過來”的招手動作。頗有幾分黑社會老大招呼自己馬仔的那種頤指氣使的架勢。
隨着招手動作，正屋裏黑漆棺材內坐起一個人來，看到這個坐起來的人，葉明轍先是感覺荒唐，再之後是害怕，荒唐的是睡半夜誰在徐志峰爺爺棺材裏，這是哪個守靈的孝子賢孫？害怕的是這個人可能是徐志峰爺爺。
這人坐起來后顯得十分慌亂。手腳並用從棺材內爬出來，腳落地時沒站穩還摔了一跤。摔倒后又連滾帶爬迅速來到葉明轍身邊，噗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地上。
這個戰戰兢兢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個穿着死人穿的壽，衣年紀有六七十歲，身高不太高，滿頭白髮，一臉皺紋的老爺子，不是徐志峰的爺爺徐老爺子還能是誰？
沒確定之前害怕的不行，現在確定是徐老爺子后反而又不那麼害怕了。葉明轍有心讓他起來別跪着了，卻發現自己喉嚨里發不出聲音，想伸手把他扶起來自己連讓小拇指動一下都辦不到。
只能眼睜睜看着徐老爺子跪着，他一時間挺糾結的。就在他糾結時候身體自己說話了，“額……咦……吱……吧……”音調低沉沙啞，詭異瘮人，就像用鵝卵石剮蹭鐵器，玻璃時發出的聲音，他一句沒聽懂。
他沒聽懂，跪着的徐老爺子卻像是聽懂了，徐老爺子張了張口發出“咿呀”后就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待徐老爺子磕完頭身體伸出右手食指在依舊跪着的徐老爺子額頭輕輕一點，然後不做理會轉身向外走去，只留下身後又磕起頭來的老爺子。
第二天早上，葉明轍是被老媽叫醒的，醒過來後頭腦昏昏沉沉的。葉媽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感覺沒睡好，有點困。”
確定他沒事後葉媽說“今天徐志峰爺爺下葬，我和你爸都要去幫忙，你沒事的話就起來吧。”“起來吃飯，吃完飯也去徐志峰家轉轉，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畢竟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
滿口答應着打發走老媽，葉明轍並沒有第一時間起床，而是半坐半躺靠着床頭，揉着腦袋。邊揉邊想“昨天晚上好像又做夢了，最近好像做夢做的有點多啊？”“夢裏都夢到什麼來着？好像忘了，記得有一個人跪在我面前給我不停磕頭。”想到這些葉明轍就想笑“這是什麼夢嘛？居然夢到別人給我磕頭。”
吃完早飯，葉明轍沒有着急出門。把用過的鍋碗刷了，刷完鍋碗兒倒了杯水坐在客廳直到聽到大喇叭聲音響起來，才穿上外套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