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夢醒時分
冬天早晨，空氣寒冷，暖洋洋的被窩，總是給人帶來極大的誘惑。尤其是在沒有暖氣，爐子內煤炭已經燒敗了的房間裏。若非必要實在不想脫離被子的擁抱，難過網上總有人說自己被被子封印了。
這是他回到老家的第四天，多少年沒燒過煤炭爐子的他好不懸念的掌握不住火候。爐子風門沒封好，半夜爐子裏用來壓火的煤炭就燒完了。
煤炭燒完，爐火滅掉后。室內溫度直線下降，他也懶得半夜起來重新生火。只是裹緊被子蜷縮着身子，強自睡覺，別說還真讓他睡著了。
就是這一晚上做了一宿夢，至於什麼夢一覺醒來那還記得清，只記得走了一晚上石頭路，爬了一宿山。這把他累的醒來后還渾身酸痛，“不行太累了我還是再睡會兒吧？”想到做到，葉子符翻身想在睡個回籠覺。剛閉上眼，就聽他媽媽在屋外喊:“小符，別睡啦快點起來吃飯了。”
“我知道了，不用管我，我不餓。”葉子符實在不想起床，他也不餓也就不打算吃早飯。再說在外地打工一年每天十二三個小時，有時候加班就要工作十七八個小時起早貪黑，現在回家不用上班工作他還不底把這一年失去的睡眠補回來幾天嗎？
看他不想起床，葉媽直接開門進了他卧室。把剛要睡覺的葉子符嚇一跳，急忙裹着被子從床上做了起來:“媽，你怎麼不吭聲就進來了？”
“我自己家我還不能進來了？”
葉媽一副少見多怪語氣反問。
“不是這個，你說我這麼大人了，你也該尊重尊重我的私隱了，進我屋前你打聲招呼呀。”葉子符有一點氣惱，本來還想睡回籠覺呢。
“打招呼？打什麼招呼？你再大那不也是我兒子？再說我怎麼不尊重你私隱了？”說完葉媽一臉嚴肅看着葉子符，雙眼微微眯了一下，雙手也微微抬起。只要兒子一個回答不好就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為母則剛。
面對母親無理攪三分，耍無賴的樣子，葉子符也只能無奈嘆口氣:“唉，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我一定聽你的行了吧？”
聽到兒子服軟，葉媽臉上立刻就換上笑臉，替兒子掖了掖被角。“你屋裏這麼冷，有沒壓住火？”“真是這麼大人了，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母親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兒子，看著兒子面無表情，生無可戀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原本掖被子的手照兒子身上輕輕打了一下，“穿衣服起來，吃完飯出去轉轉，別老窩在家裏。”“去超市好的買身衣服，在去理髮店理個髮捯飭捯飭。”“你二姑剛打電話，說給你相中一個姑娘，下午帶你去姑娘家見個面，你也二十好幾的人了也給有個對象不然讓街坊鄰居笑話。”
看着絮絮叨叨的母親葉子符原本有點生無可戀的臉上不知不覺有了一絲開心和笑意，當聽到母親說二姑要給自己介紹對象讓他下午去相親時還不自覺有一點羞澀。其實他是滿心歡喜的，嘴上卻一副不情不願“我那有二十好幾，我才二十二，找什麼急呀。我還想自由自在瀟洒幾年呢。”
葉媽聽到他的話，伸手打了他一下眼睛又狠狠剜了他一下“你不着急我着急，什麼再瀟洒幾年？咱們村像你這麼大的有幾個沒結婚？沒對象？好幾個家裏孩子都倆了。”接着開始和他說他的那個那個小學同學去年就結婚了，那個同學今年剛生了個兒子、女兒，同學說完了。又囑咐他，記得當下賣身流行的衣服，整個好看髮型，去女方家裏別空手記得買禮物，
買禮物記得買實惠點的別買太花里胡俏的給姑娘家留下不好印象。
面對母親絮叨葉子符又開始生無可戀了，直到葉爸在廚房裏喊“行了老婆子，他都多大人了，自己不會拿主意，不用你操那麼多心。讓他趕緊穿衣服起來吃飯。”
原本正和兒子傳授經驗的葉媽突然頓了頓，張了兩下口卻沒說話。然後轉身往外走，邊走邊說:“一個死老頭子，我和我兒子說會話怎麼了，礙着你了？用你管？”
再然後就聽葉爸“啊”的一聲“你給老娘們，真下手啊？”“別別別，我一會兒還要出門呢”“不管了，不管了。”
葉子符就是在葉爸求饒聲中穿上衣服，起了床。
起床，上廁所，洗漱。趕他忙完進了廚房葉爸已經吃完飯出門去了，只剩葉媽自己在廚房收拾。“媽，我爸呢？”葉子符沒看到老爸問道。
“你爸去村東頭老徐家了，就是徐志峰家。他家老爺子昨天不在了，你爸給人幫忙去了。”葉媽一邊幹活一邊說“飯菜我給你留鍋里熱着呢，你趕快吃了我還要刷鍋。”
葉爸叫葉勝，小時候聽葉爸說他的名字是爺爺為了紀念抗美援朝勝利十周年起的。後來葉媽告訴他，其實葉爸小名叫葉狗剩，後來國家推出戶口簿，讓報名字葉爸嫌棄狗剩名字不好聽就報了葉勝名字。
葉爸以前再當兵時候在部隊炊事班干過，所以村裡紅白喜事都愛找他上灶炒大鍋菜。葉爸也樂意幫忙，主要是灶上師傅主家管煙管酒完事了沒用完的菜啊肉啊都會讓掌勺師傅拿回家點，小時候葉子符最喜歡村裡過紅白喜事了，因為他能吃好幾天肉。那時候肉可真香啊。
葉媽姓劉叫志英，比葉爸小一歲，葉子符姥姥家是離他們村十多里地伍家台村的。葉爸葉媽兩人結婚十多年一直都沒孩子，那時候你沒孩子在哪裏都抬不起頭背後少不了人指指點點。親戚也勸她們不行就領養一個，葉媽卻堅持自己生，到處求醫問葯，三十多才有的葉子符。
所以葉媽從小就寵愛葉子符，唯一可惜沒能讓葉子符爺爺看到他孫子。好在葉媽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雖然寵愛兒子卻不溺愛，兒子也從小懂事，總算孩子沒長歪了。
吃完飯，葉媽就把葉子符攆出門去，臨出門的時候，應給他兜里塞了五百塊錢，雖然葉子符一再說自己有錢，最後還是架不住老媽熱情。
葉子符騎着家裏電動自行車出的門，因為剛畢業，他又在外地工作家裏沒買汽車，到是有一輛葉爸出門經常開的老頭樂電動四輪。可葉子符嫌棄車開着窩蜷的慌，寧願騎電動車也不愛開那玩意兒，關鍵他暈車最最關鍵他沒駕照膽兒慫怕被警察叔叔添麻煩。
他家離縣城也就三四公里，騎上電動車，冷是冷點，十多分二十多分鐘也就到了。七八線的小縣城，處處高樓，可人流並不多，可能是因為冬天天冷的原因吧。
葉子符看着這些高樓大廈，“現在的縣城感覺好陌生啊！這麼多樓房有人買嗎？”“前年就聽說縣裏房價漲到七八千一平，現在怎麼也要一萬左右吧？”
傻子一樣感慨半天，為以後縣城經濟發展操了不少心。主要是他們縣裏嘛大公司沒有，什麼企業也看不見，支柱沒支柱，引進引進不來，還因為環境污染所有廠礦類全部關閉。要不然他也不會大學畢業就去外地打工。
轉頭進了縣城最大商場，別說商場裏人還不少，但相較於記憶里的還差不少，也就差個三分之二吧。
然後就是挑衣服試衣服買衣服，中間商場售貨員小姐姐全程熱誠介紹，沒有甩臉，把人看低了的一點沒給葉子符喊出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這類的話。
買完衣服理髮，沒去平時五六塊的理髮店，專門找一個門幅寫着xx造型的一問價格二十多塊的理髮店剪了個髮型。
一通忙完馬上中午十一點，正好二姑打來電話，讓直接去她家吃午飯，吃完飯在她家休息一會兒就去女方家裏。騎着電動車衝到路邊便利店，買了兩箱蒙牛純牛奶，兩瓶五十塊錢牌子白酒，還有一箱法式小麵包。把白酒放車筐里，牛奶和小麵包把電動車前面踏板堆的滿滿的，擰開鑰匙一路風馳電掣奔二姑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