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醫用酒精
“痛是好事吶，越痛就意味着效果越好，再過幾天，王公子就要痊癒了。”
郎中風輕雲淡道，從藥箱裏掏出了已經調配好的藥包，“王公子，一會可得忍着點，咱這祖傳藥方再給你治療幾日，你就能下地走動了。”
說罷，郎中就掃了王掌柜一眼，王掌柜也很上道，將一個錢袋塞進了郎中兜里。
聽那聲音，估摸少說也有半兩銀子。
郎中這才笑了，拿起散發著濃郁中藥味的藥包，就要塗抹小王身上的傷口。
“住手！”
陳文再也看不下去了，闖了進來。
“嗯？”
郎中掃了陳文一眼，“王掌柜，這是你店新請的小二？咋之前沒見過呢。”
陳文搖頭道：“你想謀財可以，但怎麼能害命！再給你治療下去，我怕王公子性命堪憂！”
“一派胡言！”
郎中厲聲喝道：“你是誰家的黃口小兒，竟敢在此大放厥詞！我江世平在清州城行醫治病五十餘載，誰人不識我名號？王掌柜，看來你是用不着老夫了，另請高明吧！”
說罷，江世平作勢要走，王掌柜趕緊起身挽留：“江大夫留步！這小子我也不認識，您大人有大量犯不着跟他一般見識！”
說罷，王掌柜狠狠瞪了一眼陳文：“小子，這沒你事，趕緊走！”
“王公子身上的應該都是刀傷吧？王掌柜你應該也受過傷，傷口都是會日漸好轉直到結痂的，我還從沒聽說過，受了傷，越痛苦就說明好的越快的。”
陳文搖頭道，古代醫療水平落後，遇到傷口一般就是用藥包擦拭避免感染、發炎。
但王公子顯然傷得不輕，尋常的藥包對他已經不管用了。
以大盛的醫療水平，王公子能不能活下來只能看天意，江世平顯然也知道這點，就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賺王家的錢，到時候治死了退點錢，運氣好治活了自己還能多收點銀子。
王掌柜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個理，眉頭緊皺地看着江世平，“江大夫，不是咱不信您，但我兒的傷口一點也沒好轉，反而爛得更厲害了，這…恐怕說不通啊！”
江世平愣住了，陳文怎麼說得這麼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老夫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王公子能不能活下來得看天意。”
江世平也索性擺爛了，直接表明就是再換一個郎中也治不好。
“我能治好。”
陳文風輕雲淡道，小王其實問題不大，傷口不深，只是沒有及時治療導致傷口發炎、感染，在現代醫用酒精就能輕鬆解決的小病，在古代卻是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致命大疾。
而醫用酒精本身也不是什麼高科技，陳文記得小時候化學老師曾用簡單的儀器，將高度白酒製成可以消毒的醫用酒精。
“呵！你這廝真是滿嘴胡言！”
江世平怒了，作勢要走，然而這一回王掌柜倒是長教訓了，沒有一味偏袒江世平：“當真能治好？”
“當真，給我一個時辰。”陳文斬釘截鐵道。
“王掌柜你可想清楚了，行醫治病絕非兒戲，若是他直接治死了王公子，屆時就是神仙來了都沒用！”江世平冷聲道。
“治不好，我任你處置！”
陳文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王掌柜便點頭道：“那就勞煩小友了，小友儘管放心，若真能治好我兒，酬勞可少不了！”
“哼，依大盛律法，假冒郎中行醫治死人可是要砍頭的，老夫倒要看看你葫蘆里搞什麼名堂！”
江世平也不着急，心中暗暗得意，陳文要是失敗了，到時王掌柜會更加信賴自己，屆時自己不就隨便坐地起價？
陳文立刻開始準備，王家當鋪還算個商店，賣一些日常生活的貨物。
先選好一壺白酒，放在鍋中用水熬煮，這個過程需要用到吸管，但在後世習以為常的廉價塑料製品，在大盛想要做出來難如登天。
陳文用樹葉捲成了吸管，接着在旁邊放置一個木筒，用吸管連接起來。
白酒隔着木筒被高溫熬煮，產生的蒸汽順着吸管流入至旁邊的木筒之中，並漸漸地化為液體。
陳文打小就是個求知慾極強的人，當初化學老師的操作他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
“這，這能行嗎？咱還是頭一遭聽說酒能治病的…”
王掌柜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大盛百姓能吃飽飯已屬不易，用糧食做的白酒可是奢侈品，尋常老百姓過年都不一定能品嘗的美味。
陳文拿了他這麼多白酒，要是沒治好，王掌柜已經在盤算要怎麼對付陳文了。
“哼，裝神弄鬼！”江世平心裏樂開花，已經在盤算等陳文醫治失敗報官了。
過程極慢，但看着白酒一點一滴地循着吸管化作可以消毒消炎的醫用酒精，陳文心中還是充滿了成就感。
隨後陳文又去準備繃帶，這一步倒是簡單，布用熱水消毒后暴晒就好。
約莫半個時辰，經過蒸餾，木筒里已經有小半瓶清澈的酒精了。
這樣粗糙方法做出來的醫用酒精，肯定比不上後世工業化高標準生產出來的，但好歹也是醫用酒精。
又過了半個時辰，這些經過提取的醫用酒精冷卻完畢。
“我要開始醫治了。”
陳文走上前，此時小王已經痛得昏睡了過去。
“小友…”
王掌柜還是憂心忡忡：“當真能治好我兒？我也不奢求能治好，但可千萬別傷了他，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啊！哎，你說這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乖乖在家多好，非要去外邊遊山玩水，被人劫財也就算了，人還挨了幾刀！”
“千真萬確！”
陳文斬釘截鐵道，王富貴那父親的慈愛，讓陳文也拋開了對王掌柜偷奸耍滑的不滿。
“呵，老夫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蹦躂幾時！”
此時小王身上的傷口紅腫而潰爛，慘不忍睹，陳文也是第一次行醫治病，按捺住內心的緊張，拿起棉絮沾上幾分醫用酒精，就開始擦拭小王胳膊上的傷口。
“啊！！”
小王猛地驚醒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酒精在接觸傷口的那一刻迸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劇痛，小王向後退去，痛哭咆哮起來：“爹，就算我玩了你小妾你也不能殺我，我可是你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