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狩獵營地

巴里特這傢伙最近愛上了玩斧頭。

他聽艾倫閑談時說起王國勇猛的斧戰士，一斧頭能連人帶馬砍翻之後，就開始有些嚮往。

他心心念的大斧，隊伍里可沒有，只能靠他以後自己去努力了。他把手斧綁了一塊皮繩，掛在了腰間。他覺得等敵人靠近一點，一手斧飛出去，讓敵人血花飛濺，可比用矛一下一下戳窟窿帶勁。看着走動時在他后腰間晃蕩的手斧，萊恩就有些好笑。

明明是個箭術和騎術都不錯的騎手，彎刀也練得相當純熟了，這傢伙怎麼就偏偏愛上了玩斧頭？

見弗蘭克不反對，不管夥伴們的取笑，巴里特堅定了自己對斧頭的愛好。一手舞刀，一手揮斧，成了巴里特獨特的訓練方式。還別說，練過幾回之後，這傢伙在舞刀的間歇，拋斧子剁木樁是越來越准。

隊伍一路走走停停，狩獵完全遵照荒原牧人的傳統，既不會趕盡殺絕，也盡量不擊殺母獸幼畜。一次圍獵下來，剝皮放血，熏制肉塊，鞣製皮革，沒有一兩天時間是完不成的。

牧人們在荒原上圍獵有一套由老輩人傳下來的獨特戰術。先潛伏接近，再上馬穿插分隔，等獵物躲過一輪擊殺，還有前方的埋伏包圍和最後的追擊，弗蘭克說這種戰術極像騎兵戰陣的特點。

沒有危險的圍獵，弗蘭克和艾倫一般不會下場參與，完全由艾布爾他們和少年人自己制定計劃，尋找機會，互相配合。一次次的成功或失敗，讓艾布爾他們和幾個少年的配合越來越默契。

秋天的荒野上，時不時就會發現獵物。

最常見的是野羊，狼也有，他們最喜歡的還是追獵野鹿。草原上這種帶着赤褐色斑點的赤鹿鹿皮很值錢，每當獵到赤鹿，為了得到好皮料，要盡量把它們剝完整。鮮嫩的野鹿肉味道也是極為美味。將鹿肉配上野蔥、香草和一點食鹽，經過簡單的煮制或熏烤，一頭鹿隊伍里一頓就能吃個精光。

給鹿放血的時候，弗蘭克和艾倫會給自己灌滿滿兩壺鹿血，每次宿營都會和艾布爾他們兌着奶酒喝一點。弗蘭克說，生鹿血壯筋骨，對他們這些男人的腰腿有好處，卻不讓幾個少年們喝，說年輕人是不需要喝鹿血的，太補，喝了會流鼻血。

這讓幾個少年們暗暗不平，心裏明顯有點不太服氣。可當猩紅的鹿血倒入奶酒，遞到嘴邊時他們卻咽不下去，惹得弗蘭克他們哈哈大笑。

離前邊的高山越來越近了，地勢在不斷增高。這裏的草地高低起伏，連片的樹林也多了起來，各種獵物頻繁現身。萊恩看着這陌生的地方，和少年們一樣激動，前邊的連綿高山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了，這次狩獵的獵場。

他初入荒原看到的白色曲線，那橫亘在西邊遠處的巨大山脈，比以前在荒原平地看到時更清晰，也更有壓迫感。萊恩這會終於看清了，布拉斯洛山脈那奇險山頂上覆蓋著的，就是皚皚的白雪。

隊伍走到山腳下就停了下來。

從山腳往上，滿布着在秋天變成灰褐色的森林，有些落了葉子的大樹離得很遠也看得清清楚楚，這些默默生長了不知多少年的大樹居然比車輪還粗，也不知道具體有幾丈高。

要是能用它們建幾座木房子就好了，萊恩看着山上的大樹暗想。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河谷鎮那個破院子裏的草房子。

第一次到這邊來，不清楚周圍的情況，建一個牢固的前進營地非常必要。

在靠近山坡處選了一片縱橫有二十來步的稍平的開闊地，

弗蘭克帶着大家一起動手伐木建造營地。周圍林子裏有很多合用的樹木，根本就不需要跑遠路。砍樹的砍樹，割草的割草，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搭建好了一個不大卻牢固的營地。

營地建在雜樹林子中間，用碗口粗的樹木搭成了前後兩座結實的住人的尖頂木棚，木棚外面用樹枝和乾草束堵上了漏風的空隙。木棚裏面很寬敞，五個人住一座裏面還有很多空地。用手斧清理掉營地里的一些小樹和灌木，將馬匹和大車安置在兩座木棚中間，周圍用樹枝做了圍欄。營地外不遠就有一條流在山石中的小溪，溪水清冽甘甜，取用水特別方便。

不等天黑，營火已經點了起來。

如果不是艾布爾發現遠處林中有野獸的身影，這裏完全可以建一個部落隱蔽的冬季營地。

在大家搭建營地時，幹活不方便的艾倫帶着艾布爾一直在探查附近的地形。初來乍到，對這片山地不熟悉，弗蘭克可不想帶着大家矇著眼睛一頭扎進來，提前探查地形是必不可少的。這次帶來了部落里所有的少年們，安全是弗蘭克首先要考慮的事情，如果他們有了損失，麻煩就大了，巴里特和幾個少年是他們整個部落的未來。

隔着密密的灰色樹木，發現林子裏有大野獸閃過的影子，艾布爾沒有因為好奇而輕舉妄動，很快就退了回來。邊退便吹響牛角號召回了在另一個方向探查的艾倫，向大家告知了他的發現。

他沒有看清這傢伙具體是什麼東西，只是判斷它的黑影子和牛一樣大，艾布爾說不像是狼，狼他們都見過，狼可沒有這麼大的體型。

艾倫沒有看見黑影子，聽艾布爾說了發現的情況，倒是有些興奮：“不會是熊吧？”

一頭霧水的弗蘭克表情有點凝重。“不好說，如果真有這種大傢伙，可不好對付。今晚得小心點，把篝火點亮些！”

聽弗蘭克這樣說，大家都有些緊張，雖說大家把熊早就列在了他們這次的狩獵名單上。

一路走來，他們沒少談論熊這種啥都吃的傢伙，也都聽說過它的凶名。據說大熊發起狠來，一巴掌下去，能拍斷一顆碗口粗的樹，一屁股能坐死個人。

怎麼對付它們，隊伍里誰都沒有經驗。

趁着天還沒黑透，不放心的弗蘭克趕緊安排大家將營地的圍欄又加固了一番，削出一些尖頭木樁綁在圍欄上斜對着外面做鹿角。艾倫覺得還不保險，讓大家在靠近樹林的營門上方利用幾顆大樹搭了個箭台，晚上值夜，弓手們可以輪流拿着弓在上面監視整個營地周圍的情況。

箭台搭好，艾布爾兄弟爬上箭台，早早就開始了今晚的第一班值夜。一身疲累的少年們這才有時間製作今天的晚餐，食物的香味很快在營地上空飄了起來。

看着這個讓他們都感覺新鮮的新營地，萊恩很喜歡這地方。除了不見外人，沒有牛羊的叫聲之外，他感覺新營地比住在部落的皮帳篷里還要好，要是有充足的物資這裏完全可以做一個長久營地。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歇下來的少年們時，大家也是紛紛認同。離開部落跑了十來天才摸索到這地方，狩獵是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的，隊伍里每個人都希望在這個山地獵場裏能有個好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