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世亂還是運氣不佳?
一旁的呂憶柳似乎是因為失血過多,開始痛苦的哼唧了起來,身體也虛弱的極為不堪,顯然是不行了。
鄭源皺了皺眉,抬手一揮,精準的切斷了對方的喉嚨,給了她一個痛快。
這一幕把齊壘嚇得夠嗆,殺了呂憶柳,下一個不就是他嘛?
“你們,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我把齊家,啊不,金家。我把金家讓給你們,怎麼樣?你們不知道,金家可是個大肥肉,金家……”齊壘語無倫次的道,這是他最後的掙扎了。
“金家是你的嗎,你這麼慷慨?”鄭源道,在他眼裏,已經不把齊壘當一個活人來看待了,“慷他人之慨,你這本獸體還真是,適合你啊。”
“雖,雖然不全是我的,但是,我知道該怎麼拿金家賺更多的錢。我知道,你們肯定不缺錢,但是金家在宜天城的地位也是超然的,只要擁有了金家,你們就是宜天城的天!”齊壘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但依舊在不斷的向鄭源介紹金家的好。
像鄭源這樣的魄尊他也說不好他們究竟需要些什麼,但,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但鄭源對他說得廢話完全提不起興趣,甚至連聽都不想聽,但依舊沒有打斷對方的喋喋不休,任由齊壘說得口乾舌燥,而他,百無聊賴的扣着手指甲里,剛才不知何時沾染進去的血漬。
過了幾分鐘,齊壘已經說不動了,鄭源才道:“說完了?”
齊壘還有些不甘心,但他也說不上來些什麼了,只能低着頭,看自己額頭上的汗滴在地上。
他根本不敢正視鄭源。
鄭源身體微微靠前,道:“金瑩瑩究竟是不是你親生女兒?”
這個問題,瞬間令還沉浸在即將身死的掙扎中的齊壘驚醒了過來。他着實沒想到鄭源會突然問這個,但還是茫然的點了點頭。
“既然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就這麼對她?”鄭源語氣慢慢變冷。
齊壘愣了片刻,自嘲的笑了笑,果然,還是要興師問罪。
但談論到這個話題,原本還畏畏縮縮的齊壘瞬間來了氣性,原本都有些蔫兒了的架勢瞬間來了脾氣,沖鄭源憤怒大吼,“我是對不起瑩瑩,可你知道,金桐都對我做了什麼嗎?如果你知道,那你就會覺得,我這麼對金瑩瑩是多麼的解氣!”
鄭源搖了搖頭,“我完全不感興趣。”
齊壘呆住了,原本就要說出嘴的話就這麼咽了回去。
“金桐對你如何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鄭源緩緩地起身,朝着齊壘走去,“我只知道,金瑩瑩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即便有,也跟我沒多大關係。我答應過一個人,我要護着金瑩瑩,但是你,讓我剛遇見她就險些毀了約。”
“而你,一個把怨氣撒在一個無辜的人,撒在你親生女兒的人,你的怨言,我也不太想聽。”鄭源走到齊壘身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個吃了老婆氣,撒在女兒身上的人,你的話會讓我變得跟你一樣軟弱。”
“哈哈……哈哈哈哈!”聽到鄭源的話,齊壘突然癲狂似的放聲大笑,躺到了地上,原本為了求生時卑微的樣子完全看不到了,剩下的,只是自知將死後的放肆。
“一個小輩,笑我軟弱!哈哈哈,金桐,你們魄尊果然都跟你一樣,高傲,恃才傲物,自視清高!你們殺我,不就是為了替金瑩瑩出氣嘛,講什麼大道理!在金桐眼裏,我連自尊都沒有,我在乎什麼軟不軟弱!”齊壘癲狂的道。
“你甚至還覺得自己挺委屈?”張雪露挺眉,神情多有不善。
被自己老婆打壓不敢吱聲,反而老婆死了對着自己女兒作威作福,這種人,竟然還有資格叫怨。
其他眾人也同樣厭惡。
而齊壘似乎根本不在乎張雪露怎麼看自己,表情扭曲的道:“金桐為了自己的安穩,放棄了皇城那麼大片的生意,強行將家族遷到這濱海之地。我那老父老母,到死都沒能再看到我一眼,我不怨?
我為了維繫金家與外的關係,在外與人盡善和親,受盡欺辱,回家還要受她冷眼,就是為了擦她不善交際的屁股,我不冤?
我為了這個家,盡心儘力,家中大小生意和事物都有我打理,沒我這個家到頭來,總歸什麼都得不到,我不能委屈?我不能發泄?
起碼,我做這些都有目的,我就是希望能為我這麼多年的怨氣找個出口,你們呢?大鬧我齊家,為了什麼?”
“我當然是為了幫瑩瑩出氣,不然為了什麼,為了正義?”鄭源無所謂的道,“不得不承認,瑩瑩還是有從你身上繼承了點什麼,你的軟弱,被她繼承了個十乘十。不過也無所謂,我會想辦法把這個缺點根除。而你,也可以安穩的去死了。”
“殺我可以。”齊壘對自己接下來的話有些心虛,原本直視鄭源的眼睛也不自覺的開始飄忽,“但還請放過我的小女兒。她今年還不到七歲,什麼都不懂,這事與她無關。”
果然,鄭源聽到他的話,冷笑了起來。
“大女兒生死不顧,小女兒你倒是很上心啊啊?”聶可可氣憤異常,沒忍住,一腳踹倒了齊壘。
“那個叫琳兒的?”鄭源問道。
齊壘錯愕,屬實是沒想到對方會知道自己女兒的名字,不過想到金瑩瑩這一層,也釋然了,點了點頭。
“哼!”大感不快的鄭源冷哼了一聲,也收回了放在齊壘身上的目光。這一刻,他已經不對眼前這個男人抱任何幻想了。
同是親生子嗣,他居然可以區分的如此清楚,並且所注入的情感更是雲泥之別。
對大女兒生死不管,對小女兒不管自己生死,哪怕現在的鄭源,都不清楚這人究竟算不算得上是個好父親,一時間,也對人性和情感這種東西抱以質疑。
突然間,鄭源感覺精神恍惚了一下,眼中的一切突然特別的朦朧,就好像昏迷前的那一剎那一般,遊離在世間之外。而鄭源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搖曳了兩下,險些跌倒。
鄭源大驚,又來了!
正當鄭源打算再次震氣,將自己重新抽離出現在的狀態時,他眼前朦朧的陽光突然有了形狀,陳璞,老久卻依舊散發著金光的龐大器物突然出現在鄭源眼前,那厚重的壓迫感,令鄭源僅是剎那間便感受到了龐大的壓力和內心的不安。
“鄭源!”一聲斷喝響起,鄭源瞬間從迷離的狀態抽離出來,整個人清醒了。
“什麼情況?”宋焱面色有些焦急,搭着鄭源的肩膀,令鄭源不至於倒在地上,剛才那聲吼便是他喊出來的。
“無妨,待會兒再跟你們說。”鄭源罷了罷手,鬆開了宋焱拖着他的手臂。現在的情況,他還是想以先處理好金瑩瑩的事為主。
“人在哪?”鄭源猶豫了片刻,還是向齊壘問道。
齊壘如實回答,但表情很不自然,很明顯心虛得很:“隨家僕外出遊玩,應該快回來了。”
“殺不殺,金瑩瑩做主。你最好祈禱,你小女兒真的沒對她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來。”鄭源淡然。
“想想,人活到你這份上,也是絕了。自己軟骨頭,還要牽連後世。”張雪露蹙眉。
鄭源也走到齊壘身前,半蹲下身子,道:“我還真挺想問問,你這種人,死了不比活着有趣?還是說,都已經混到你這步田地了,連自裁的勇氣都沒了?”
齊壘對鄭源的話大感不屑,猖狂大笑,響徹整個金府。
突然,刺耳的笑聲戛然而止,一道氣流閃過,齊壘身首異處。
“就這麼殺了?”聶瑞皺了皺眉,有些意猶未盡。
鄭源哭笑不得,“怎麼,你還要再蹂躪兩下?”
聶瑞冷哼道:“那又如何?這種畜生不如的傢伙,就算是凌遲,跟對瑩瑩的傷害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
聶可可嘿嘿笑道:“嘿嘿,姐,我還踹了一腳呢。”
鄭源苦笑着搖了搖頭,“沒必要。這人雖然卑劣,處死便好。如果我們都沉浸在對報復的血液中,只怕面對別的事物,我們也會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不能因為這麼一個人渣,對我們未來產生影響。”
“而且,這貨活着,反而對瑩瑩不是什麼好的影響。”
聽鄭源如此解釋,聶瑞才悻悻作罷。
“那這裏那些僕人怎麼辦,全殺了?”宋焱問道。
“看瑩瑩怎麼想吧。”鄭源道,“我們畢竟外來者,殺了這倆主謀者已經逾越。這家以後畢竟是她坐鎮,生殺,都由她做主好了,我們安心做我們的劊子手吧。”
張雪露有些懷疑的道:“你確定瑩瑩能處理好嗎?我怎麼覺得夠嗆啊。”
“那也要她自己決斷,我們不可能幫她把一切鋪好。”鄭源道。
當幾人回到大廳時,金瑩瑩依舊躲在孟金的懷裏哭泣。
看到金瑩瑩如此模樣,鄭源不免有些嘆息。
雖說一個女孩子家家經歷如此確實委屈,但金瑩瑩不同,她是這偌大家業未來的主人。
現在鄭源他們在這裏還好,哭哭就哭哭吧,若以後他們離去,真不知道金瑩瑩如何鎮得住這金府,如何鎮得住這宜天城。
“雪露,你們先去把這府內的活人都帶進來吧。”鄭源道。
其他眾人應聲,紛紛離開。
鄭源看起來有些疲憊,走到柱子旁依靠了上去。
他幫助金瑩瑩處理家中事務便就遇到了這種人中雜碎,那贖城的人也都是群鼠狼之輩。
他才剛接觸到異界的人類社會便遭遇這些令人不快的惡徒,加上師祖那一派和他身體裏,背叛了他的韋滅,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他們運氣不佳遮了他的眼還是這世界本就是小人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