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你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
貝奧米他們是踩着警局的飯點兒回來的。
只是，回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三個人，一個看上去有點木訥的車夫趕着馬車帶着他倆回來的。
而且，還是一輛兩輪馬車。
因為到了飯點兒，老巴頓那邊也去食堂了，屍體沒人接收，那就只能先去吃飯再說。
於是，貝奧米和艾倫就帶着那個車夫一起去警局食堂蹭了一頓午飯。飯菜依然很不錯，蘑菇奶油濃湯，以及腌的酸黃瓜，還有麵包片管夠，餐后還有一個早熟的奈子。
不得不說，黃濤提前把大棚技術點出來還是有點用的。
嗯……貌似詭秘世界的大棚都是玻璃的大棚的樣子呢！貝奧米一邊吃蘋果一邊等着老巴頓過來。
老巴頓應該是看到了在後院太平間外面等着的貝奧米三人還有那一輛馬車，來的有點快。
然後，打開了太平間的大門，裏面夾雜着屍臭味的冷氣吹出來，讓貝奧米只好轉過頭捏住了鼻子。
因為有一個不善言談的車夫幫忙，卸車時間很快。等老巴頓登記好了，艾倫就在貝奧米的眼神逼迫下帶着車夫去了前面的辦事大廳。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見了警局出納那很有特色的公鴨嗓。
貝奧米憋笑憋的很辛苦。
“幹什麼了？怎麼笑得像一隻偷到了母雞的狐狸？”老巴頓看着這個賴在自己辦公室不走的靚仔在那裏憋笑，有點想攆人。
他一個五十多歲老人家，想睡個午覺咋就那麼難？
“艾倫領着那個車夫去找約瑟芬報銷去了！”貝奧米扭頭對老巴頓說道：“我告訴他要從威普頓區那邊開始算，他非要從惠金區算，估計會被約瑟芬罵一頓狠的！”
“呦，不賴啊，虛報實銷這一套你都懂？阿羅本教你的？”老巴頓坐在沙發上，饒有興緻的看着一臉奸笑的貝奧米：“阿羅本雖然知道怎麼弄，但他自己都不明白這裏頭的門道，說說，誰教你的這一套啊？”
“沒誰教，我昨天跟着阿羅本去清掃者總部報道的時候看到桌上有報銷單，自己琢磨出來的！”貝奧米很有眼力勁兒的掏出香煙給老巴頓點上一根，才解釋起來。
“你小子……”老巴頓用手指點了點貝奧米。
“不過，你應該要失望了！”老巴頓吐出一口煙氣才老神在在的說道：“艾倫這小子不簡單啊！他或許會挨一頓罵，但絕對能拿到虛報的那個數額的。”
“怎麼說？”貝奧米虛心的向老前輩請教。
“艾倫這小子，全名艾倫*貝克曼！”
“這我聽他說了啊！”
“那你知道副局長夫人原來也姓貝克曼嗎？”老巴頓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為小年輕指點迷津。
“我說呢，這小子瘦巴巴的也能進警隊！”貝奧米很配合的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懂了吧！”老巴頓表示他早就看破一切的樣子。
“那沒事，我跟他說了，多報的部分三七分賬，等一會兒他拿了錢我去給您買包好煙。嘿嘿！”貝奧米笑得很雞賊。
“你小子可比阿羅本那老駝背機靈多了，他要是有你一半機靈，估計也不用隔仨差五被人罵一頓。”老巴頓呵呵一笑。
“多和艾倫接觸接觸沒壞處，這小子後台硬，少不了你的好處！”
“嘿嘿，這不是得靠您多多指點么！”
透過窗戶，看到艾倫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趾高氣揚的往太平間這邊來了，貝奧米這才和老巴頓相視一笑。
果然，艾倫真的拿了一打蘇勒和一把便士硬幣過來，很乾脆的給貝奧米分了三張蘇勒和幾枚硬幣。
然後，就領着那個車夫趕着馬車出去了。
貝奧米從警局後門溜出去，跑到附近的百貨店裏把這筆錢全都消費了，帶着兩包煙跑了一趟老巴頓那裏。
午休過後，貝奧米趁着下午的工作還沒安排下來，跑到二樓把身上的幾個錢袋全都送了出去，和那幾位大佬聊了幾句才慢悠悠的搖晃到了艾倫他們那個辦公室門口，沖裏面正和一桌子檔案殺的不可開交的艾倫使了一個眼色。
兩分鐘后，艾倫果然出來個貝奧米接頭了。
“我說，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貝奧米提醒艾倫。
“馬車已經放在……”艾倫一臉的激動，就要說下去。
“我不是說馬車！”貝奧米搖搖頭：“我都說了，我沒見過什麼馬車！我是說那包東西！”貝奧米小聲的說道：“停屍房那包！”
“那包東西怎麼了？”艾倫一臉茫然。
“你是不是傻？”貝奧米恨不得給這傢伙一巴掌：“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我們帶着屍體和一大包東西回來的，難道就沒人眼饞？你就不會動動腦子？”
“值錢的不是都……”艾倫還是不理解貝奧米的意思。
“笨蛋，不要說出來啊！”貝奧米趕緊捂住他的嘴，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才小聲地說：“你知道，我知道，但是他們不知道咱們留了一部分啊！”
貝奧米循循善誘：“要是按照以前我們清掃者的規矩，這東西至少要分三五份出去的。但是現在不一樣啊！”
“哪裏不一樣呢？”艾倫似乎摸到了點什麼。
“以前，這東西都是我們清掃者自己處理的，然後分出幾份出來。但現在不是有你么……”貝奧米拍拍艾倫的肩膀。
“……”
艾倫還是沒有理解，看着貝奧米不斷使眼色，突然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廢腦子了：“你說吧，咱們怎麼弄？”
“這次咱們一共弄了多少東西回來，只有咱們倆知道，其他人都知道咱們弄了一些，但具體數量他們不清楚。”
貝奧米壓低聲音小聲說：“但你回來之後就不去管那包東西，肯定會有人覺得你藏了一部分啊。要不然咱們倆能折騰一上午，就跑過去報銷個打車費？”
“肯定會有人覺得，是咱們藏了東西了，所以才不去弄那一包東西了啊。正是因為咱們吃飽了，所以就對小零食沒興趣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
“但咱們不能讓別人懷疑咱們倆啊，萬一露餡了可就不好了。”
“沒事，我不怕的，我姑父……”
“你是笨蛋嗎？”貝奧米恨鐵不成鋼：“你是可以靠着你姑父的關係硬吃這一次的，但以後再有好處，誰還會和你說？”
“也是啊！”艾倫仔細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而且，就算你要硬吃一次，把其他人都甩開，你是準備吃十金鎊還是吃一百金鎊？”
“當然是一百金鎊了！”艾倫說道，反正硬吃也就一次機會，幹啥不多吃一點呢？
“所以了，你準備把機會浪費在這一次嗎？”
“我覺得一輛馬車……”艾倫自己盤算着，一輛豪華馬車，打底都要五百金鎊，高的破千都不稀罕。
“沒人知道馬車的事，我也不記得了。”貝奧米說道：“你覺得我讓你找個熟人租一輛馬車假扮車夫，僅僅是為了去套報銷那倆小錢嗎？”
“當然是為了把另一輛馬車掩蓋起來啊！”貝奧米指了指艾倫：“你覺得我讓你去找約瑟芬鬧一場，是為了讓你挨罵么？”
“難道不是嗎？”艾倫一臉不信任的看着貝奧米，他覺得貝奧米讓他去觸約瑟芬的霉頭，肯定是打擊報復。
“笨蛋啊！”貝奧米氣的牙痒痒
“我要是想讓你出醜，你覺得你能躲得掉嗎？”
“能！”艾倫信心很足！
貝奧米：“……”
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啊？
“先不說這個，我讓你去鬧，就是為了坐實咱們租了一輛馬車的這件事。現在警局裏的人都知道你自掏腰包雇了一輛馬車了，你去鬧一場，那不是應該的嗎？”
“當然了，我姑父可是……”艾倫有點小激動。
“你想想，如果沒有馬車，今天真的是你自己租了一輛馬車，你回來之後，就去騙個報銷就算完了？”
“怎麼可能！我怎麼也得從其他地方……”艾倫突然福至心靈：“你是說那包東西……”
“對！”貝奧米鬆了一口氣，這貨終於開竅了。
“按照你平常的性格，你就是把那包東西自己全拿了，也是正常的！”
“嗯，我不僅想全拿了，還想找我姑父去告狀，說巴赫曼那個死基佬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干雜活兒……”
“所以，現在你就要去……”
“可是我姑父還在睡午覺！”艾倫覺得有點怕怕的，自家姑父雖然不至於把自己怎麼樣，但心裏就是沒底……
“今天上午，巴赫曼把你一個人扔在亨利伯爵的別墅里，在一隊軍方的人和王室僕人的看管下拖地板，擦桌子，還要像個碼頭工人一樣裝卸車……”貝奧米伸出手指頭一樣一樣的數着。
“最後，你還自己掏了腰包，雇了一輛馬車，回來準備找約瑟芬報銷，但約瑟芬把你罵了一頓……”
艾倫：雖然不全是這樣，但為什麼聽他這麼一說，我那麼生氣呢？
“事情都這樣了，你還能忍？”貝奧米最後問道。
“當然忍不了了，我要去找我姑父，我要讓巴赫曼給我道歉，我要……”
“好的，就是這個狀態，保持住！去找你姑父吧……”
“記住，你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