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心生一計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他們並未在牆根下停留多久，很快就離開了。方瑤卻陷入了思考——這兩個人為什麼會以為慕懷寧要辦了李元，難道是慕懷寧走漏了風聲嗎？
想到這裏，她睡不着了，直接從樹上跳了下去。
經過了一晚上，她也餓了，隨意找了個攤子吃飯，熱騰騰的餛飩端上來，方瑤一邊大口吃着，一邊卻豎起耳朵聽着周圍的聲音。
這一聽她明白了，原來自己昨天到處找人告發李元，卻讓那些人誤會了，原本慕懷寧大張旗鼓地進入李元的客棧，大家就猜測紛紛，昨天她這一問，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只是他們還是對李元縣太爺親戚的身份有所顧忌，誰也不敢當這個出頭鳥罷了。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平頭百姓做點生計不容易，一旦出現了什麼意外，有可能一家老小都跟着受連累。
方瑤突然想起昨天羅天成說的那句話:他們不願意告發，多半是因為他們還在長樂縣，現在還在縣太爺的治理下，李元是縣太爺的親戚，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若說不在乎這些的……除非一些沒有營生的閑人，或是不怕惹事的惡人。
她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有了一個主意。
高虎和李龍是長樂縣有名的小混混，他們原本都是街上的小叫花子，小時候靠乞討為生，大一些之後，原本想着做些正經營生，沒想到卻遇見了李元。
李元表示可以讓他們繼續跟長樂縣百姓要錢，只要把要到的錢分給他一部分，憑着李元和縣太爺的關係，可以保證他們能一直平安無事。
兩兄弟原本還有些猶豫，以前年齡太小，乞討是迫不得已，等長到七八歲年紀，能做些簡單的活計，而且有手有腳，不是殘疾人，再伸手去拿白來的錢，兩人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便想着拒絕。
只是沒想到，李元似乎鐵了心纏上他們，拒絕了李元之後，他們去找活干，居然也屢屢遭到拒絕，遊手好閒了一陣，實在沒有什麼可做的營生，只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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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李元。
一開始兩個人心裏還很過意不去，後來他們嘗到了甜頭，因為有李元撐腰，要到的錢更多了，還在長樂縣裏買了一處院子，兩個人便默契地承認了這場不太光明的合作。
如今這兩人住在一處，關係倒也融洽。
他們住的地方離鬧市很遠，走了很久才回到家裏。
沒想到兩人一回到家，就發現院子裏頭站着一個人，臉上矇著面紗，正坐在院子中央，似乎刻意等着他們。
“你是誰？”兩個人一驚。
對方卻沒說話，見兩個人一露面，便一陣風似地颳了過來，越過兩個人跑了。
兩個人只覺得身上一涼，高虎往身上一摸，突然道“不好，我身上的錢袋子不見了。”
李龍也往身上一摸，“我的也不見了。”
“是小偷，快追！”二人都反應過來，趕緊追了出去。
慶幸的是，這小偷雖然偷東西手段了得，跑得卻還不快，兩個人很快追上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將人圍住，“小偷，把我們的錢還給我們！”
這一喊，立馬收到了很多視線。
高虎和李龍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兩個人又被這小偷帶着，返回到了熱鬧的集市上。
周圍不乏很多看戲的眼神，畢竟平時都是他們兩個人跟人伸手要錢，是長樂縣典型的小混混，如今小混混的錢居然都被偷了，可不就是大家喜聞樂見的事，李龍年齡小一些，見眾多視線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直接臉色一紅，“看什麼看？”
說完，撲上去就要去抓小偷，高虎也趕緊出手，兩個人前後夾擊，原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兩個人根本沒看清楚怎麼回事，突然腳下一拐，只聽見“哎呦”一聲慘叫，兩個人便齊刷刷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也沒停，出手對着兩個人就是一頓胖揍，一時間，整個集市上都是乒乒乓乓的擊打聲，還有兩個人滋哇亂叫的慘叫聲。
周圍擺攤的人也不吆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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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東西的人也不逛街了，都圍上來看着這場熱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微弱，甚至周圍看熱鬧的人臉上已經出現了憐憫之色，蒙面人才停下手。
周圍人愣了一下，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聲“好”，剩下的人都紛紛開始叫好鼓掌。
“打得好，真是為民除害！”
“我早就想收拾他們兩個了！”
“俠義之士，俠義之士啊！”
叫好聲此起彼伏，倒是讓方瑤有些驚訝。她視線一一掃過周圍眾人，總覺得他們眼睛裏的神色過於……興奮了。
人群中不知有誰又說了一句：“打得好，俠士，是縣太爺讓你來為我們做主的嗎？”
話音一落，人群中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眾人都不說話也不鼓掌了，只直勾勾地看着方瑤，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期待。
方瑤卻沒說話，她笑了笑，衝著眾人一抱拳，縱身一躍跳出了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就由這些人自己去想像吧。
晚上，高虎和李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家裏。兩人都很狼狽，都扶着腰，瘸着腿，臉上掛着五顏六色的傷痕，齜牙咧嘴地回到院子裏，高虎原本想坐在石凳上歇會，結果剛一坐下就觸動了身上的傷口，忍不住“啊”的一聲慘叫，又跳了起來。
李龍看着他狼狽的樣子，一臉的晦氣，白天那個蒙面人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無緣無故就打他們一頓。這倒也罷了，最關鍵的是那些鬧市上的百姓也沒有放過他們，那些看熱鬧的有一個算一個，真是好好地給他露了一手，什麼叫落井下石。他們身上的傷口有一大半都是來源於那些看熱鬧的人。
“你說咱們最近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怎麼這麼倒霉呢？”
高虎碰到了傷口，屁股上還火燒火燎的，疼得臉色都扭曲了:“不知道，大概是咱們缺德事做多了，遭報應了。”能做到被長樂縣那麼多百姓討厭，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