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戰略性‘逃跑’
用完午餐的德文沒有接受母親的第一個建議,而是就這樣靜靜的躺到了夜幕降臨。
懶人椅旁,小桌上的煙灰缸已經被索亞換過,現在又已經滿當。
整天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德文只得躺在上面,他行動過一次,可是走到盥洗室后,看見鏡子裏的自己,他又停下了去找佩汀的腳步,再一次坐上了懶人椅。
現在自己這模樣讓他想起了上一世大學室友分手時遭受重大打擊的模樣。
是的,大腦里的恐懼讓他不得不藉助各種回憶來分散注意。
一整天腦子裏胡思亂想,上一秒他還在調節高中校園鬥毆,下一秒已經來到了洶湧教堂。
他也努力回想過自己的校園,慢慢的那個破舊的校園裏全是梅洛果的撲鼻香味。
德文連嘆氣的力氣都沒。
一滴雨隨風飄了進來,坐在了德文的鼻樑。
原來夜晚了。
‘心靈島嶼’。
出乎他的意料,回到這,德文竟覺得有些安心,搖搖頭,走到了尤涅別墅門前。
沒等他敲門,插在門前草地的【菲爾列斯】“鈴鈴”搖動刀身,一股不友好的氣息出現。
對此德文反而訕訕笑了一下,一屁股也坐在門前。
“你能聽得懂我說話不?”
“我好羨慕尤涅,母親真的想盡一切辦法在保護他,愛他。”
“你說如果昨天是尤涅,他會怎麼做呢?”
“誒,我在想桃子吃,如果是他,估計你就出去嗶嗶的兩刀,還需要等別人消融房子?你連灰都給揚了!”
“嗯,他大概會覺得很好玩吧,他這樣一個傻大膽,會走近那座恐怖的小山?然後用手戳一戳別人的屁股?哈哈哈哈!”
【菲爾列斯】似乎聽懂了,再次搖晃刀身。
“哦?你是贊同?你也是這樣覺得么?哈哈哈。”
德文的笑容有些神經質,對着一把刀,他甚至在手舞足蹈。
“你說你好歹也是‘菲尼克斯’最大輩分的祖宗了吧,怎麼會看上他呢?”
“嘖,對了,你有沒有覺得尤涅咧嘴笑起來特別蠢?重點是他還時時刻刻咧着嘴,眼睛還老是噔那麼大。”
“唔,不行,咧嘴都不是邪魅一笑,太沒逼格了!”
“我一定要教他邪魅一笑,就是只能動一邊嘴角,對!還要配上眼神,不過眼神這個尤涅應該很好學,他生氣時眼神太冷漠了。”
“那也不行,太冷漠就像反派了,可以給他換成那種蔑視,沒毛病,手握災難級的【菲爾列斯】,身份還是十三氏族的不死鳥繼承人,他有資格蔑視世人!”
【菲爾列斯】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德文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你說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民也太慘了吧,不對,應該是這個世界跟這個社會太恐怖了,動不動就會觸犯禁忌……”
“竟然真的有神,其實我到今天都不敢相信……”
“搞得我現在都不敢繼續嘗試了,本來還答應改善尤涅的生活來着,還想實行一下自由莫靈頓,槍擊每一天,讓那些貴族明白什麼是真正的自由與人權,嘻嘻。”
德文拍拍自己的腦門。
“噢,忘了,我自己就是上流階級,還是最頂層的那種……呸,我他娘的怎麼也噢起來了,蠢尤涅,都怪他!”
“唉……你說尤涅什麼時候才會醒呢。”
絮絮叨叨半天的德文只得到了一次刀身微微震蕩,
擅長自我安慰的德文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
戰略性撤退,廣積糧,緩稱王。
對,沒毛病。
…………
瑟琳娜還在外面兼職,拖着有些疲憊的腳步往家裏走去,她有些擔心救濟院的孩子們怎麼樣了,好在現在暑期,在大學城義工老師總是不缺的。
走進家門,她捂住自己的嘴,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生日快樂!我美麗的瑟琳娜小姐,願你今後的每一天微笑面對生活!”
還未傷愈的母親臉色蒼白,嘴唇塗抹了口紅,顯得稍有些血色,坐在輪椅上,手裏捧着一個小小的蛋糕。
父親雙手撐在輪椅后,大腿不自覺在打顫,他沒有說話,深沉的父愛在眼裏一覽無餘,在旁邊是一件禮盒。
伯德先生開口有些嘶啞。
“抱歉瑟琳娜……你20歲生日有些簡陋,蛋糕是我今天親手做的,希望你會喜歡……生日快樂!”
瑟琳娜再也忍受不住,撲進了父母的懷裏,嚎嚎大哭起來,彷彿要把這些天的困難與委屈全部宣洩出來。
瑪加薩一如既往的在開導女兒。
“嘿!聽着瑟琳娜,你今天可是20歲了,我知道你或許在抱怨這一段時間鎖發生的事,但是你要微笑!堅信明天會更好的!”
說完,瑪加薩老師用手輕輕捏着女兒已經濕潤的兩邊臉龐;“對!笑起來!生日該要開心才對!”
瑟琳娜抹去臉上的淚水,微笑的是那麼動人。
享用完蛋糕,給母親擦洗好身體,父親已經早早入睡,她藉著燭火開始寫日記。
“這是我過的最棒的一個生日,上一次過生日還是十八歲,那時我記得我送給自己一個蝴蝶發卡。”
“偉大的‘正義’,請您睜眼看看我吧,我堅信明天會更好的,我希望我的父母身體安康。”
不多時,日記本被打濕。
抽泣聲又一次出現,很小,很輕微。
…………
皮內爾精神病院的草地上,天還在下着小雨,這個時間段大多數醫生都已經回房休息,值班的護工也在大樓內聊着閑話,說著趣事。
周邊只有幾位病情嚴重的患者,有的在嬉笑着拿着樹枝釣魚,有的躺在地面划動,不時抬頭換氣。
最後幾位臉上傻笑,一動不動看着中間的男子,不時地還會鼓鼓掌。
艾瑟打着赤腳,穿着薄薄的白色襯衫,他在雨中舒展着身體,跳着華麗的華爾茲。
小提琴聲不知是從那一處黑暗中響起傳來。
如果有對的人在的話,一定會聽出這熟悉的曲調。
小提琴版的,貝多芬,《致愛麗絲》。
…………
維多利亞面前是一位乾淨慵懶的男士,此時她笑的很甜美,她紅色的高馬尾上被面前男士用手摸着。
“聽着妹妹,我不管你做了什麼,記得跟我說就好,我不想爭什麼,父親跟叔叔的事,他們有自己的想法,但跟我們其實是無關的,或許你會認為,我是王子,怎麼可能會無關。”
阿爾文王子有些無奈。
“可是既然我是王子,那不就代表我們一家人么,那他們這樣的做法,就不是把對方當做家人了……”
“不是一家人,唉,我也繞不清了,反正我是不會去爭,小妹,總之不要陷的太深了,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
維多利亞笑容不減,點點頭,眼神崇拜。
“嗯!”
阿爾文苦澀的笑着搖搖頭。
“你啊……唉。”
離開自己哥哥書房的維多利亞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做好安全措施后她躺在床上,靈體已經消失。
宮殿屬於她的石座。
此時維多利亞宛如冰山。
“愚蠢!愚蠢!愚蠢!”
她發泄般的嘟囔了幾句,眯着眼睛看向後方那緩緩變化的【O】字符號,一剎那,她就收回自己的目光,好一會兒后,她再次回頭……
…………
已經消融消失不見的傑夫瑞別墅前。
偉德右手的木棒輕輕的敲着左手掌心,賽亞姆在用樹葉擦拭着皮鞋。
“老賽啊,你這樣擦乾淨,等會我們再走一次,你不就又髒了?”
“先生,那好歹這一下是乾淨的!”
賽亞姆沒有抬頭,專註着擦拭。
“行吧,那你乾淨完了沒?我們要去下一個地方了。”
“……”
望着鞋面才稍微乾淨,賽亞姆還是盡職的跟在了偉德身後。
“先生,您來這裏是有新的線索了嗎。”
“來晚咯,我打算從拉格納送往這邊的人口開始調查,話說這種權利真的不錯。”
“權利?”
賽亞姆一下沒搞清偉德跳轉的邏輯。
“笨吶你!一個全國第二大城市的總警署,說進去就進去,說調人就調人,根本就是知無不言好不咯?換做是我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就查到這?這還不是權利那是什麼?”
“是先生!我們十三氏族的權利在大陸都是公認的!”
偉德拿起胸前的懷錶親吻一下。
“唉,你說,如果能回家,我把她接到這裏來怎麼樣?在那邊,我他媽房子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