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3年前的初次見面
濱江第一人民醫院門口,徐離一身休閑裝出現在此處。他聽聞邢芳芳的女兒陳玲已經在濱江這邊接受治療了。
此前,徐離知曉王珏蘇醒就是邢芳芳告訴他的。如今,王珏蘇醒,他已經不方便再去王敏行家了,只能依靠邢芳芳傳遞消息了。
過來之前,徐離已經打聽好陳玲的科室,主治醫師。他沒打算過去找陳玲,說實在的,他去探望陳玲都沒什麼話可說。
雖說徐離在濱江醫院工作的時候,沒主動經營過私交方面的事情,但不代表徐離在濱江醫院就沒有朋友了。巧合的是,陳玲的主治醫生就是徐離少有的幾個關係還算不錯的同事。
來到闊別已久的濱江第一人民醫院,入口,走道等一系列建築沒有一點點變化,還是原來的味道。雖然此前徐離選擇蟄伏在濱江醫院有一些個人方面的原因,但是這裏不失為一段有趣的回憶,如今故地重遊,倒是讓徐離頗多感慨。
有着明確目的的徐離直上十樓腫瘤科,找到陳玲主治醫生閆勇的辦公室。
閆勇是濱江醫院腫瘤科的明星醫生,年紀輕輕就坐到了主任醫師的位子。或許是天才之間的惺惺相惜,閆勇算是徐離在濱江醫院私交最好的人了。
對於徐離的到來,閆勇也是極為驚訝。不過,在經歷起初的訝異后,閆勇還是興高采烈地招呼徐離喝茶。
閆勇在泡茶的時候,徐離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你什麼時候開始喝茶了,以前你不都是喝碳酸飲料的嗎,現在這麼健康嗎?”
閆勇舀了一勺茶葉倒入玻璃杯中,笑着回道:“這兩年生離死別見多了,怕了。對了,你茶要濃些?”
“少些放,最近喝不慣濃茶。
”徐離神情輕鬆地在凳子上轉着圈兒:“你不接診嗎?”
“今天不接診了,一會兒巡完房,今天任務就算結束了。”閆勇泡好茶,將杯子遞給徐離:“托着下面就好,有點兒燙。”
見徐離接過去,閆勇挨着桌邊抱住雙臂,輕笑着打趣道:“你該不會是過來查崗的?”
徐離吹了吹茶杯,隨意道:“我這種工作不積極的人還查崗?我是有個認識的人是你手下的病人,過來找你些事兒。”
“嗯?誰啊,我手下病人可不少。”
徐離抿了口熱茶:“剛轉過來的,叫陳玲,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有印象嗎?”
“陳玲?名字的話我不是很有印象,但是我手下卻是有一個剛轉院過來的姑娘,是從長川那邊轉過來的,是吧?”
徐離點點頭:“對,就是她。我知道你肯定都是對病人一視同仁的,但是儘可能地對她多花些精力吧。”
閆勇嘖嘖嘴,回憶起那個名字叫陳玲的年輕女孩兒的情況,臉上表情有些複雜:“那個女孩兒跟你是什麼關係?”
“嗯?”徐離倒是品出了些味道來:“就是認識的人,是有什麼問題嗎?”
閆勇明顯鬆了一口氣:“雖然這話從醫生嘴裏說出來不是很好,但是如果僅僅就是認識的人,那就還行。那個女孩兒情況不是很好,我換了化療方案,不過我對能不能壓住她的癌細胞沒什麼把握。”
“這樣啊。”徐離這下心情也不太好了:“你儘力而為吧,這種事兒也要看命的。對了,我轉些錢給你,幫她們墊些醫藥費。記住啊,不管找什麼理由,別讓她們知道我出錢了。”
“不是,你這做好事有必要這麼藏着掖着嗎,又不是做賊。”閆勇實在搞不懂徐離的腦迴路。
徐離摸了下杯壁,又是喝了一小口,便是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我這人就喜歡做好事不留名。好了,事兒也說了,走了。”
徐離倒是瀟洒得很,交代完事情揮揮手就離開了辦公室。只是在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門口有一個背着他站着的婦人,那婦人正是過來陪床的邢芳芳。
......
時光飛過,又是幾個日夜過去。
由於林氏集團退出成興航空,造成成興航空董事長直接空缺下來,原定提前而來的董事會被迫取消。
至於林家方面,林盛暫時不敢逼迫言冉太厲害,至於找些黑手報復言冉又需要時間計劃,以致於短時間內,林家父子只能咽下這口惡氣。
不過,林盛思考之下覺得還是一切的源頭還是林黎撬了言冉的牆角,才讓言冉惱羞成怒。所以,深思之後的林盛覺得必須要給林黎找個能管得住他的女人。
其實,林盛早就對自己兒媳婦的人選心裏有數了,便是現任成興航空運行副總裁應念情。此前林黎也說過,應念情能直升成興航空運行副總裁的主要原因就是林盛將這個職位當成給未來兒媳婦的見面禮。
應念情的父親應景好歹也是醫院的院長,還是適當要給予尊重的,所以林盛對應念情也是以讓兩個小輩自己培養感情為主,沒有過多干涉。
可是,這次林黎亂搞,差點兒把自己小命搞掉了,算是讓林盛知道該自己出手干預了,不能讓林黎再胡作非為了。
不過,應念情貌似比較反感類似相親的聚會。於是,林盛只能曲線救國,換一個借口。正好最近王珏蘇醒,林盛便是以慶祝王珏蘇醒為理由,邀請應念情過來一聚。
從本意上來說,應念情跟王敏行一家根本就沒有任何私交,至於王珏是誰,她甚至都不認識,完全就不想去。
然而,此前林盛慷慨地給了她成興航空運行副總裁的職位,甚至在林氏集團退出后依舊保住了她的職位,算是對她極好了,粗暴地拒絕的話,總覺得不太好。
沒法子,礙不住情面,應念情最後還是答應了。
當晚,王敏行父子驅車過來聚會地點,停到停車場后,一臉不耐煩的王珏從車裏出來,而王敏行則是滿臉歉意地跟在後面。
“兒子,這次是林董事長好說歹說,真的是推不了。這次是給林黎安排相親的,你到個場就行。”王敏行不住地解釋着。
不僅應念情不喜歡這種場合,王珏同樣極為厭惡。不過,林盛這次是志在必得,給了王敏行巨大的壓力,最後王敏行都快給王珏跪下了,王珏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王珏根本就不理會王敏行的解釋,而是自顧自地往前走。王敏行跟在王珏後面,完全不像是一個父親,倒是更像一個跟班。
林盛為了給兒子賺足面子,選擇的是濱江最貴的餐廳,一頓下來足足花了十幾萬。當然,對林盛這種身家的人來說,十幾萬不過是毛毛雨。應念情是知道林黎的身家背景的,要是應念情是個貪圖金錢的女人,也不至於讓林盛愁到現在。
高檔餐廳什麼的都是輔助,最重要是看林黎和應念情到底能不能對上眼。
此前,林盛已經將包間位置告訴了王敏行。王敏行和王珏兩人在服務員的引導下來到林盛預定的錦竹廳。廳門甫一推開,內部刺眼的光亮讓得王珏不由地眼睛微眯。
待到他適應了內部的照明亮度,映入他眼帘的是一處極為寬敞的廳室。刺目的燈光正是從上方碩大的水晶吊燈而來。
廳室中除了一個大圓桌,還有專門供休息的場所,有沙發,電視,麻將桌,甚至在角落還有給孩童準備的娛樂設施。
在王珏將室內粗略掃過後,目光還是落到了圓桌周圍的賓客上。
此時,林盛和林黎已經到了,這兩人王珏是認識的。而在林黎身邊的座位上坐着一個藍色衣裙的清麗女子。
只見這女子粉黛輕施,水眸朱唇,青絲盡皆束起,只在鬢角處吹落下些許細綹,露出在外的一對藕臂在水晶吊燈光照的映襯下散發著柔和的,彷彿玉質的光芒。
當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
此女不是他人,正是聚會的主角之一,應念情。
林盛瞧見王珏進來,笑着朝他招招手:“王珏啊,坐這邊。”
林盛給王珏所指的位子是正對廳門的,在濱江市這邊的坐次習慣里,吃飯的話,對着門的是主位。
跟在王珏後面的王敏行哪敢讓王珏坐主位,馬上勸道:“董事長,珏兒哪裏能坐那兒啊,那是您的位置。”
“這次是家宴,哪有這麼多規矩。王珏這次能醒過來,着實是大福星啊,坐在主位,咱們也沾沾福氣。”這倒不是林盛假惺惺,而是真的有這層意思。
三年前,王珏被撞得成為植物人。通常來說,植物人如果蘇醒的話,半年之內是比較大概率的。時間拖得越長,蘇醒的幾率越小。
然而,王珏在昏睡了足足三年後還能醒過來,着實是運氣值爆棚的。
在很多地方都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說法,林盛想要沾沾王珏的福氣確實是真心的。不過,他倒是更想讓自己的兒子能得了王珏的福氣,把應念情給拿下了。
王敏行可是察言觀色的老手了,瞧着林盛的做派好像不似作偽,於是想着要不就讓王珏坐主位了?
然而,王敏行兀自還在猶豫之際,王珏可不是那種會在意人情世故的人。林盛讓他坐主位,他自然就不會推辭。
一場私人聚會的主位而已,他王珏還能坐不得?
王珏坐於主位,這麼一來,他左手邊是林盛和林黎,右手邊則是王敏行,而他的對面則是應念情。
王珏並不認識應念情,他對美色一事興趣不大,縱使應念情姿色絕頂,王珏也只是露出了初見陌生人的那一絲絲打量之色,之後便是沒有對應念情過多關注。
倒是王敏行坐定之後,發覺林盛根本就沒怎麼理他,反倒是和顏悅色地跟應念情找着話題,跟此次私人聚會明面上為了慶祝王珏蘇醒的主題完全不吻合。
雖然王敏行知道這次聚會是為了撮合林黎和應念情,但是這般視他如無物也過於現實了吧。
不過,看林盛賣力地給應念情介紹自己的兒子,王敏行不由感覺林盛此時根本就不是一個集團老總,而僅僅是一位為子女婚事操心的普通父親。
林盛中意應念情當兒媳婦的事兒,王敏行早有耳聞。正是因此,即便應念情是徐離的師父,二人走得極近,但是王敏行並不敢殃及應念情。
只是,今天看林盛對應念情的態度,王敏行覺得可能自己對應念情在林盛心中的地位的評估還是偏低了。
如今這架勢,應念情很有可能成為林氏集團的女主人啊,估摸着要提前結交結交。
相較於賣力推銷的林盛和盤算未來的王敏行,主角之一的林黎則是顯得興緻缺缺。他如何搞不清楚自己父親搞這聚會的原因,但是他實在對應念情這種心高氣傲的女人沒有興趣。
應念情不僅家世不錯,自身也十分優秀,至少比起林黎這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要超出太多了。在應念情面前,林黎找不到所謂的優越感,這是他所不喜的。
為了能讓自己兒子跟應念情多說說話,林盛將林黎的座位安排在挨着應念情,結果兩人從落座下來接近一刻鐘,除了見面時的打招呼,硬是沒有一句對話,搞得林盛極度鬱悶。
林盛也算是人精了,這十幾二十分鐘看下來,自己兒子怕是跟應念情不在一條線上,走在一塊兒是有些難了。
有些失望的林盛發覺落座之後的王珏沒什麼話,便是將應念情引見給王珏:“王珏啊,這是應念情,黎兒的朋友,你們認識認識。”
雖說應念情不是很喜歡這個聚會,但是該給林盛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客氣地朝着王珏點了點頭:“你好,我是應念情,初次見面。”
王珏剛準備隨口應付一下,可是在聽到應念情的聲音后,明顯怔了一下。
應念情看王珏沒有反應,以為自己聲音太小了,又是重複了下:“你好,我是應念情,初次......”
話還沒有說完,王珏突然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他朝着應念情擺擺手:“不不不,應小姐,我們不是初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