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離開
“啪嗒”一聲,門被關死了。
林飛死死的盯着門,表情有些扭曲。
該死的,一檢查完就將他們趕出來了!
見色忘友!不仁不義!忘恩負義!
心裏狠狠的批判司商,卻終究不能拿他如何。
只能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幾乎要將他憋死。
這廂林小妖精正氣的腦袋冒火,房間內兩人的氣氛也僵凝下來。
江稀抿着唇看着眼前人,咽了咽口水,手指蜷了又鬆開,鬆開了又蜷上,終究還是開口:“商商,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
她看着司商,看着他眸子裏的光亮,原本因為拉着她的手,流光溢彩到似是要溢來光亮的樣子,變得黑洞洞的。
他垂下眼皮,臉色還蒼白者,只是唇卻紅的有些艷麗。
良久,他嘶啞輕聲問道:“一段時間......是多久?”
是不是又想丟下他了,是不是因為他干擾到她在st的事厭惡他了,是不是覺得他無理取鬧,又怕他想上輩子一樣瘋癲,所以才告訴他要離開一段日子?
一段日子是多久呢,幾天?幾月?幾年?還是到死都不要見他,都要扔了他。
心裏一陣一陣向上翻湧的即將凶戾控住不住時,突然感覺到,稀稀被自己攥在手裏的手抽了出來。
司商的暴戾情緒一滯,心裏好像破了個大洞,呼呼的灌着寒風,手指漸漸冰涼,隨即翻湧上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惶恐與後悔。
他不該阻止她的,明明都已經跟自己講好,這輩子不再干涉她,讓她幸福快樂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歡自己......想喜歡的人。
喉喉嚨里湧起腥甜,卻被他強行咽了回去,搶在在江稀開口說話之前,聲音急促,帶着幾分病弱干啞:“好,我知道了,我不問了....稀稀。”
江稀抽出自己的手,雙手捧住司商蒼白難過卻仍舊妖孽勾魂的臉。
她張了張口,還未說話,就聽那人繼續說:“稀稀想去多久都可以,我不干涉稀稀,以後......也不干涉。”
他會控制住自己的,不會再想着困住稀稀,囚禁稀稀,更不會......再折斷稀稀的翅膀。
稀稀想飛便飛,想飛多高,便飛多高。
江稀盯着司商的眸子,漂亮到勾魂攝魄的眸子裏盛滿了急切惶恐,不安害怕。可最刺疼江稀的,是司商深壓在眸子深處,深不見底的痛楚壓抑。
房間外是春暖花開,鶯歌楊柳。可房間裏,是司商十幾年來日日夜夜堆積起來的枯寂黯然。
他不曾被愛,不懂愛,三觀破碎扭曲,行事狠辣詭譎,待誰都涼薄不堪,卻獨獨捧了一顆真心給江稀。
可卻因為錯誤的愛的方式,毀了江稀的一輩子。
他在改,他會努力改的,不,他一定會改過來的。
稀稀,不要扔掉我。
一滴淚從順着司商蒼白的臉滑落,他的眸子又哀又亮,帶着低低的乞求。
他眼眶猩紅,兇惡得緊,可面上卻是孩子般的脆弱祈求。
無論司商有多少殘忍冷酷,闖過了多少腥風血雨,站來了怎樣高的位置,他都從未凶過她一句。即使是上輩子她幾次三番的逃跑,屢次傷他,他都能溫和着聲音哄她。從未......大聲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