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
江稀起身,出了休息室,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站定。
這裏,是江城的最高建築,站在這裏,俯瞰江城,景色很壯觀。
五彩繽紛的霓虹燈,朦朧柔和的萬家燈火,一圈又一圈的立交橋上,全是川流不息的車馬。
不遠處的大江,順着風,傳來清香的氣息,很好聞,讓人頭腦清醒。
這是臭氧的作用。
站在這裏,本該心曠神怡。
可江稀只感覺到無比的沉重。
上輩子,她恨極了司商的強買強賣,被逼到絕路的時候,她一把火燒了這座大廈。
那時的她,精神極端,只想拉着司商一起死,僅存的一點良知,讓她遣散了這座大廈里除了她和司商的所有人。
結果當然是沒死成,司商把她護在懷裏,到現在,她都記得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她不能說毫髮無損,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除了司商抱着她從七樓跳下,衝擊力造成的很輕內傷之外。
反觀司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好的皮膚,哪怕一點點,都沒有。還在急救室里,幾次斷了呼吸。
當初只覺得,為什麼這樣的魔鬼不去死,但現在,只是充滿着愧疚和一點道不明的情緒。
上一世的結局太過慘烈,她被參與生命工程卻走入歧途的科學瘋子暗殺,死得凄慘無比。毫不誇張的說,她的屍體,連禿鷲都不吃!
江稀垂着眼帘,精緻的容顏被外面的燈火映得明明滅滅。
休息室里突然傳出一點動靜,是人下地的聲音。
江稀眉頭狠狠一蹙,疾步走入休息室,就看到那人流血的手背——他拔了針管。
司商聽到動靜,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被江稀一把抱住塞回了床上。
江稀皺眉看了一會針管,給他清理了傷口,又把針管重新插了回去。
她大學是學醫的。
司商掀起眼皮,看着面前人生動的眉眼,看了幾秒,又垂下眼皮。
音質暗啞:“他待你不好?”
江稀這才想起來,上輩子這時候,她本來要去找鄒舟的。
鄒舟是司商的競爭對手,有些不擇手段的一個人,贏不了司商,就從她這裏下手。
她和鄒舟合作,掀翻了司氏。
這次司商放她走,是因為她撒謊說喜歡鄒舟,在司商這裏,只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我說我喜歡鄒舟......”
司商本就蒼白的唇色又淡了幾分,接着聽到江稀說:“是騙你的。”
江稀蹲下,趴在男人的膝頭。
“如果可以,能不能不生我氣?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司商一僵,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時間,房間裏陷入了沉默。
在這時,沈京走了進來,手裏端着一碗白粥,看見司商醒了,沒有高興,眉宇間反而劃過一抹擔憂。
鎮定劑......好像對商哥越來越不管用了。
司商幼時被科學瘋子擄走,被關在實驗室里折磨長達八年。
後來得以解放,是當年,年僅九歲的他,炸了整個科研基地。
司家人把司商接回去的時候,十六歲的他表現的很正常。
可江稀知道,幼時被當做實驗品改造過的人,無論表現的多麼像一個正常人,他都不可能正常。他需要鎮定劑入睡,在江西看來,就是最好的例子。
司商驚艷世人的皮囊之下,藏着的一顆崩壞的黑心。仁義道德,在他看來,全是狗屁。
狠辣無情,陰戾可怖,司商是不折不扣的大魔王。但那又怎樣?
他是她的大魔王,她一個人的大魔王。
她陪他,一起瘋。
江稀直起身子,她接過沈京手裏的粥,不涼不燙,正好。
沈特助真有心。江稀暗贊一句。
舀了一勺,遞到司商唇邊。
司商合著唇,抿得很緊,沒看她,也沒動。
沈京見狀,識趣的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嗯,商哥開始了,嫂子得好好哄,他一個外人在場,不方便嫂子發揮。
江稀抬眸看他,眉眼鋒利,只是眼尾有些紅,不知道是發燒燒的,還是怎麼的,配上男人緘默的樣子,看起來竟是分外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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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但女主是啊,放心吧,女主會拉着男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