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鄒氏默許

鄒氏這時不僅兩難，心裏其實又心慌又無語。

對於鄒氏來說，她現在關繫着鄒家的安危。

她當初依從父親之命，嫁給張濟，其實就是為了讓鄒氏可以在洛陽京城立足，畢竟她鄒家當年只是外來者，在京城洛陽沒有任何的根基,受到洛陽眾多糧商的排擠打壓。

如果沒有一定的背景的話，她鄒家在洛陽的糧米商鋪根本就鋪展不開。

這一點，其實跟劉容現在來到洛陽，要開展各項的營生是差不多一樣的道理的。

劉容要開設酒樓歌樂坊，那麼就要先經得洛陽官府的同意，而不僅僅只是洛陽官府,實際還需要朝廷認可。這些不用細表了,因為洛陽京城,有官樓教司坊、有那麼多青樓，這些無論是表面上的朝廷教司坊或是一般的樂坊、青樓，能夠在洛陽經營下去的，其背後必然會有着一定的背境。

沒有這樣的背境，根本不要想着從朝廷教司坊、從那些樂坊青樓的口中搶食。在這古時代，並不存在什麼的良性競爭的問題，你沒有背境，那麼轉眼就可以弄得你傾家蕩產。

這些是一個方面，另外，哪也得要有本事面對那些同行的排斥打壓才行。畢竟背境是背境，朝廷以及他們的背境，一般都不可能直接參与運營，不會直接站出來為他們衝鋒陷陣的，他們只會允許默許，表面上同意他們經營，然後從中獲得一定的利益。這樣，他們才不會從官府方面來打壓。

而直接的同行競爭對手呢？他們可不會給你講什麼的規矩，他們會無所不用其極，明裡暗裏要整垮你,讓你經營不下去。

所以，劉容來到洛陽后，除了讓王家的人以及卞敬侯他們展行前期經營的準備工作之餘，劉容第一時間進宮見了皇帝，然後落實了瑯琊王、王弟以及皇子少保的名頭。

有了這些身份名頭，那麼劉容本身就能成為了可以為王家的經營、卞敬侯的經營保駕護航，才能確保這些經營不會出現問題。

鄒氏鄒家也是這樣，依靠張濟在朝中的關係，才能在洛陽京城立足。

可是，鄒氏之父亡故后，鄒家的存亡以及營生就全靠鄒氏了。哪怕鄒氏只是外嫁之女，可在鄒家的身份地位，其實也就等於是家主一般。

她肩繫着一家數十上百口人的生死榮辱的問題。

還好，張濟也需要她，需要鄒家的米糧來源，所以，張濟不僅允許鄒氏拋頭露面,主持鄒家糧米商鋪的事宜，還把張家的事宜交給她來打理。

跟着就是為董卓暗中採購籌備糧食的事了。這些事，鄒氏自然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為一方官員軍將暗中籌購糧草，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一不小心，就是殺頭的大罪。

可鄒氏也真的沒有選擇。她嫁給張濟，只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也就是說，她對於張濟而言，其實是可有可無的。想靠夫妻之名來讓張濟維繫鄒家之間的關係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她跟鄒家，也必須得要體現出一定的價值，要不然，張濟憑什麼要保鄒家？

沒有辦法，鄒氏也只好硬着頭皮，暗中為張濟、董卓採購糧草。

可是，她沒有想到，她所謂的居貨可居，屯積糧食的謊言，怕在劉容的面前掩飾不住了。

她心裏真的很慌，不知道如果讓劉容察覺到自己為別人暗中採購糧草的話，她跟鄒家的結果會如何。

讓她真心無語的是，是她也沒有想到，明明自己是向劉容採購糧食的，可現在三千萬錢的定金給付了，

糧食都還沒影呢，這個傢伙居然反而打起了自己的那些早送到了董卓手上已經是“子無虛有”的“屯積”的糧食來。

這叫她怎麼辦？

劉容似大有深意的看着鄒氏，對她道：“鄒夫人，本王可以代表皇上，向你購買你所屯積的糧食，且在價格上讓你滿意，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說真的，如果皇上知道你們鄒家糧米商行屯積了那麼多的糧食，直接徵用的話，那你的損失可能就大了。不過，本王自然不會讓鄒夫人你吃虧，所以，才向你購買。”

“當然了，如果鄒夫人你不想這樣，那麼也可以當作是先借給我，我拿了你多少糧食，明年如數奉還……不，多給一成，當作是利息，如何？”

鄒氏聞言心裏更慌了，如果真的讓朝廷、讓皇上知道了，那麼就不是直接徵用的問題了，而是關係到自己鄒家一家老少生死的問題。

她這時也知道，恐怕很難搪塞過去了，無論如何也得要給劉容一個說法。

她不由看了看在座的幾個女人，然後臉色一暗，心虛的道：“瑯琊王爺，並非小婦人不願意，而是這、這裏面小婦人真的有難言之隱，要不，小婦人私下跟王爺你解釋一下可以嗎？”

“這樣啊……”劉容聞言，看了看馬貴人等女。

“夫君，人家吃好了，其實這一整天和馬貴人跟公主在一起，都沒停過吃東西呢。我們迴避一下好了。”卞玉懂事的先說道。

“對，我們也都吃好了，玉兒，咱們還是到後園去，你繼續給我們彈曲。”

馬貴人帶頭站了起來，招呼眾女道。

劉容私底下哼唱出不少的後世歌曲給卞玉譜曲，也為卞家的歌舞姬們抄襲了一些後世的戲劇，這些到時候都是要在酒樓劇院裏表演的。

馬貴人跟兩位公主，她們都沒有聽過看過，所以感到特別的新鮮。

劉容送她們回後花園去后，再揮退了下人，這才對鄒氏道：“鄒夫人，現在此間就你我兩人了，不必擔心我們的說話會傳於他人之耳。你有什麼的為難之處，可以儘管跟本王說。”

劉容自然知道鄒氏的難處，知道她為董卓籌購糧食的事，但這也僅限於劉容知道，不好直接說破。

鄒氏咬了咬櫻唇，鼓起勇氣道：“瑯琊王爺，並不是小婦人不給糧食你，而是……我鄒家如今並沒有屯積有多少的糧食，原來的確有，可是早已經送走了。至於送去哪裏，王爺可不可以不追問？”

“嗯……好吧，如果是別人，我肯定要追問的，既然鄒夫人你如此說，那麼就算了。你說鄒家沒有屯積糧食，本王也相信了。不過……”

“謝謝瑯琊王爺信任，不過什麼？”

“呵，這怎麼說呢？鄒夫人，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跟你家夫君也好，跟你也好，其實也都是初相識。當初本王在虎牢前，跟張濟呢，也只是達成了一個口頭上的合作意向而已。之所以有這樣的口頭協議，是因為本王的商隊太過龐大，且需要留下太多的關稅，因此，本王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才能讓本王的商隊來到了洛陽。”

劉容用拇指指了指自己道：“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本王深得皇帝信任，被封為皇子少保，可自由進出宮廷，可隨時見到皇上。我想，以本王現在的身份地位，以及本王的實力，本王的瑯琊商隊不會再有人敢打主意。這樣一來，你家夫君張濟，也再也拿我沒辦法，根本也不敢得罪本王。那麼，本王為何還要跟你們合作呢？”

“本王以彽價賣給你們這麼多糧食，這還有必要嗎？我瑯琊商隊，也完全可以自設糧鋪，直接售買那些糧食，這樣所能賺到的錢，不是能翻上數倍嗎？跟鄒夫人你的合作，得到好處，得利的好像全是你啊，而本王得到了什麼？”

鄒氏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反駁劉容才好，因為劉容所說的，的確也是事實。劉容如果手上有糧，那麼為什麼要賣給她？何況，劉容現在也需要糧食組建什麼的新軍。

“瑯琊王爺，可咱們已經白紙黑字簽了合約了啊，並且小女人也已經把三千萬錢的定金送來了。”鄒氏弱弱的說道。

“三千萬錢？本王可以退還給你啊，方才你也聽說了，馬貴人、長社公主、益陽公主也都可以拿得出更多的錢財來支持本王。因此，鄒夫人你送來的三千萬錢，這就不算什麼了。”

“瑯琊王爺，你、你不能這樣……”鄒氏有些急了。

她的確也急需要為董卓籌備下一批糧食，因為早前所交付的那一批，最多也只能夠供應董卓使用兩三個月。

董卓的確也沒有剋扣鄒家的糧款，基本上都是先提前讓人送到張濟將軍府來的。收了錢，卻沒有糧食交付，董卓能放得過她？到時，張濟也不會保她。

“鄒夫人，本王也不想這樣啊，可是，請問本王又能從中獲得什麼？”

劉容目光灼灼的盯着鄒夫人道。

“我、我……”

鄒夫人面對劉容這樣的目光，心頭再一慌。

鄒夫人的確還是一個黃花閨女，可是，她卻也並非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她十來歲就跟着父親走南闖北，收購販運糧食，見識過形形式式的人。尤其是父親不在之後，她不得不擔負起責任，平時就沒少拋頭露面去談生意。

她的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長得漂亮，也的確碰到過不少垂涎她美色的人。如非她跟張濟有了夫妻之名，能打着張濟的旗號，讓那些窺伺她的人不敢亂來，否則，她一個婦道人家，恐怕早就被別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因此，她真的能夠明白劉容想要什麼。

“鄒夫人，說真的，以本王如今的身份地位，足可以保你以及鄒家的平安富貴。如果……嗯，你懂的。”劉容微笑着對鄒氏道：“鄒夫人，像你這樣的美人，如果不能有一個強而有力的人保護着你，你應該清楚自己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下場。張濟……他並不能守護得了你。本王就不一樣了，本王對待自己的女人，是絕對用心守護呵護的，以後你慢慢就能感受得到了。”

“瑯琊王爺，可小婦人已經有了夫家……”

“鄒夫人，別說這樣自欺欺人的事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別忘了本王可以自由進出宮廷，本王隨時都可以跟宮中的人查問到一些事。就如張濟，他曾進宮做過內侍，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的秘密哦。本王還知道，鄒夫人你可還是一個黃花閨女呢。”

“王爺……”鄒夫人剎時臉兒一紅，坐立不安。

“還有，張濟也只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隨時都有可能放棄你。你跟着他，估計也一直忐忑不安，對吧？”

“王爺，別說了，小婦人知道……可是，請王爺原諒，不管怎麼說，小婦人跟他都有着夫妻之名，一天他沒有做出對不起小婦人的事，一天他沒有放棄小婦人，那麼小婦人就是張家的人……我、我是不會離開張家的……”

“鄒夫人，本王也沒讓你馬上就離開張家啊，只要你從了本王，你還可以維持你現在的生活。等到時機到了，本王才把你接進瑯琊王府。如此，你可能接受？”

“我……”

鄒夫人真的沒有選擇。

且劉容可以做到這樣，似乎也很照顧她的感受了。

她也不得不默許了下來。

劉容跟着也不着急，現在馬貴人她們都還有這裏呢。

跟鄒夫人了解了一下她鄒家的糧食來源后，劉容就讓她先回去，讓她統計一下現在鄒家商行還有多少糧食，多少都先支持自己一部份。

同時，讓她暗中向別的糧商處收購一部份，花點錢沒有什麼問題。

如此一來，鄒氏鄒家，其實也等於是為劉容服務了。

此外，鄒家原本是幽州人士，鄒家的糧食來源大部份都是來自幽、冀兩州。

但是，這一年多來，幽、冀兩州大亂，估計沒能收購到太多的糧食。如此張濟也才急着要另外想法子，要通過別的途徑來採購糧食。

這也是劉容在虎牢關時，一說有糧，張濟就馬上和劉容結交的主要原因。

另外，因為這樣的世道，讓鄒氏也不敢再到處走了，她也沒法親自到幽、冀兩州去跟以前她爹爹有合作關係的地方豪強地主等商談米糧收購的事宜。因此也流失了不少糧食來源。

所以，鄒家本身也需要向外採購糧食來維持自家商鋪的運轉，作為米糧商鋪，如果沒有糧食出售，那就尷尬了，斷了糧，那是維持不下去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