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回 妖泄憤順攝王有,引妖魔王有獲救
卻說那王二夫妻,一見黑氣來襲,就知是妖精又到,嚇的瑟瑟發抖,關閉門窗,不敢出門。過了好一會,雲開氣散,沙停石住。就見一老者,手拄拐杖,步履蹣跚,從大門進來,走到房門前,你見他怎生模樣,但見——
滿頭白髮上挽樁,青絲頭巾隨風盪。大眼白眉長圓臉,身着粗布灰衣裳。五縷白髯胸前飄,手使木拐龍頭杖。腳穿青鞋白布襪,腰扎絲帶神仙樣。
那老者上前敲門道:“家主在家否?”王二夫妻沒有做聲。老者又敲門道:“屋裏可有人否?”屋裏仍然無聲。老者又敲門道:“屋裏可有人否?老身行路口渴,想討口水喝!”王二妻一聽是討水喝的路人,就小聲說道:“是一討水喝的路人,王二你去開門,送它些水喝就是!”王二猶豫了一下,對妻說道:“不行,你看妖風剛過,它就來到我家,我們還是小心為是!”老者細聽屋內,仍然無有響動,就又敲門放高聲喊道:“屋裏有人否?我討口水喝!”屋裏夫妻二人更不敢出聲,這時那老者性起,用木杖打門,喊道:“開門!開門!”又用手推門,雙腳亂踢,又喊道:“你給我開門!開門!”大鬧了一氣,累的氣喘吁吁,見門也不破,屋裏仍無聲響,就氣哼哼的說道:“你砍我一刀,我必取你性命,食你血肉!先讓你再活兩天,日後我定來找你!”閃身化為一團黑氣,颳起妖風,天色昏暗,繞王二家房子,連轉兩周,然後離去。
此時的王二夫妻,被妖精嚇的渾身發抖,趴在床上不敢起來。房外天色復朗,妖精已走多時,就聽街上有人喊道:“王有不見啦!王有不見啦!”王二嘗試着慢慢開啟門來,見妖怪已無,邁步走出大門,來到街上,見一鄰人,還在喊道:“王有不見啦!被妖精攝走啦!”王二跑去幾步,問道:“王有如何不見?”那人道:“王有在庄外鋤地,妖風來時歸家不及,就躲在庄口的大樹下躲藏,妖風停了一時,他又去地里勞作,我在窗前見他剛走不遠,那黑風又起,他回跑樹下,就見黑風大作,揚塵走沙,待陰風遠離,黑氣散去,就不見大樹下的王有,我出門跑到樹下,只見鋤頭尚在,王有已無,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喊了起來。”王二道:“王有很可能被妖精攝去,我等快去王有家告知!”二人拿起鋤頭,向王有家走去不提。
話說玄靈子除去女鬼之後,三人去莊主家稍事休息,辰時將近,三人架雲,奔那妖洞就走。須臾,就來到妖洞外,按落雲頭,天寵一指那洞口,道:“這洞很深,也很矮,在洞外叫陣,怕那妖精聽不見。”天行道:“老弟,這有何難,你已進洞一次,這次就讓我進洞看看,把它引出洞來,任你殺罰如何?”玄靈子道:“無量天尊,好是好,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天寵道:“黃哥,你進去我也放心,只是要引它出洞才是!”天行道:“你就放心好啦!我必把它引出洞來!”天行言罷,搖身變為蜜蜂就去。
天行入洞,飛了多時,拐過彎洞,又往前行,就見一處洞堂。見兩個磨頭正在吃酒,哈哈大笑。一個道:“二弟,這回氣消了吧?”又一魔頭道:“大哥,雖然我此次回來,攝來一人,但不是砍我之人,那人以後我必攝他食之,方解我心頭之恨。”大哥說道:“二弟,你把心病放下,我倆酒後,把攝來人殺之,食他血肉,長我倆神通,比啥都爽不是?”二弟道:“大哥說的也是,來我敬大哥一杯!”兩魔頭兩杯相碰,幹了一杯。
原來那二妖魔,
昨日被傷之後,一直鬱鬱寡歡,思量了半宿,天剛大亮,就對它大哥說道:“大哥,你繼續睡着,我出洞轉轉就回!”那大王道:“不好好睡覺,你去轉吧!”翻個身,繼續睡去。
二妖魔出得洞來,架陰雲奔小王莊就走。不一時就到小王莊上空,找到王二之家,颳起妖風,尋了一陣,不見王二,暗想,王二一定在家不出,我何不變化一老者,騙他出來,攝他回山食之,已解心頭之恨。就變化為一老者,前去敲門,可哪門怎也不開,氣的它又化回原形,繞王二家轉了兩圈,見無機可乘,就要轉回山去,見村口大樹下隱藏一人,就來個順手牽羊,施動妖法,攝這人回洞。
這時大魔頭剛剛起身,見二弟攝回一人,非常高興,就讓二弟先綁縛了那人,拿出酒肉,兩個磨頭就吃食起來。
天行聽它倆說攝來一人,就飛起身來,滿洞堂尋找,在一個暗處,見石柱上綁縛一人,飛近一試,尚有氣息。天行暗想,無論如何,先救人為主。就現了原形,拔出彎劍,割斷繩索,右手提劍,左臂夾起那人,慢慢往出洞口移動,剛到出洞口,那人哼了一聲,被倆魔頭聽得,扭頭就看,見一人夾着攝來之人要逃,二妖魔拿起刀叉就追,天行見妖精追來,帶着那人,往洞外就走,片刻,就出得洞來。大喊道:“天寵老弟,快截住妖精!”
天寵和玄靈子正雙目緊盯妖洞,見天行夾一人出洞,喊他截住妖精,忙拔出雙鞭,閃身就到洞口,放過天行,就見二妖出得洞來,一見天寵,先是一愣,大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天寵道:“我是除妖之人,張天寵便是!妖孽,此處何名,你又如何稱呼?快些道出名來,我鞭下不死無名之鬼!”大魔頭道:“此山名叫灶堆山,此洞叫做長龍洞,我乃洞主,銳山大王是也!待我拿你,食你血肉!”你見那銳山大王,手拿鋼叉,出洞后怎生模樣,但見——
身高丈余貌奇陋,混擾乾坤靈物后。手使三股托天叉,靈通變化三十六。幾百年來化人形,妖法行風參悟就。妖氣威風振作起,目無旁者傲氣驟。
天寵笑道:“哈哈……妖孽,還想食我血肉,也不搬塊鏡子照照,爾有何本事!說此大話!”銳山大王氣的哇呀呀亂叫,道:“小兒,你休要猖狂,先吃俺一叉!”銳山大王舉叉就刺,天寵左手鞭隔開,跳起身來,右手鞭砸下,妖王撤叉隔開。也跳起身來,揮叉劈下,天寵右手鞭就勢順開來叉,又跳高身形,左手鞭砸下。兩個互不相讓,越戰越高,升到半空爭戰。一場好戰,只見——
雙鞭飛武促風聲,鋼叉刺來似流星。兩器相撞震天響,蹦出火光四處升。驚得鳥雀歸巢穴,虎豹狼蟲各西東。黑風驟起陰雲在,白雲飄蕩顯威通。
兩個大戰起來,只戰得天昏地暗,沙石紛飛,各顯神通,拚死一搏,爭戰多時,不分勝敗,先暫且不表。
在說那天行,把救出之人放給玄靈子救治,回身來到洞前,見二魔頭站在那裏,用彎劍一指道:“妖孽何名,快過來受死!”那妖精道:“我乃洞主之弟,二洞主,利山大王是也!你是何人?敢盜我吃食?”你見他如何生相,就見——
體態健壯身微胖,身高八尺鬼魅相。手握大刀赤腳足,半尺獠牙嘴兩旁。面露凶光雙爪利,十變八化身中藏。練就神通只為嘴,不見半分善心腸。奇醜惡無比。
天行見它長相醜陋,神情嚇人,就答道:“我乃降妖之人,黃天行是也!妖孽,你等以人為食,害人無數,今日定取你性命,以慰被你等害死之人!”利山大王也笑道:“嘿嘿……別看你跑的快,我定殺爾,報盜食之恨!”言罷,舉刀就剁。
天行揮動彎劍搪開來刀,就勢推劍就削,兩個擺開兵器,戰在一起。先在平地戰了三十多個回合,不分勝敗。那利山大王跳起身來,舉刀從半空劈下,天行閃身躲過,也擰身起到半空,舉劍就削。兩個又在半空戰了二十回合,那天行回身一劍就刺,利山大王擺刀就往外架開,順勢一刀削來。天行用劍輕擋,身子如陀螺般旋轉,近到妖精身前,照定脖子一劍削下。這彎劍又急又快,一閃就到,利山大王,抽刀不及,只好後撤躲避,但還是慢了一點點,劍尖劃過前胸,鮮血直流。利山大王敗下陣來,閃進洞去。
天行按落雲頭,回到玄靈子身邊,看那被救之人。就見他傷勢嚴重,昏迷不醒。玄靈子已為他點住穴道,止住流血,天行道:“老道,這人如何?可問出它的住處?”玄靈子道:“貧道為他止血時,問他住處,先時他說不出話來,一會他說出‘小王莊’三字,也不知何意!”天行道:“我聽天寵說的王二,是小王莊人,莫非他也是這意!”玄靈子道:“你一說,我也想起天寵說過小王莊,不論是與不是,我等必須早送他救治,不然他會死掉!”天行一聽,閃身跳到空中,要叫回天寵,先救人為主。
話說天寵與那妖王,已戰了一個多時辰,不分勝敗。但此時,那銳山大王已稍覺力弱,倆個爭戰正酣,天行來到近前,喊道:“天寵老弟,你過來也,我有話說!”天寵賣個破綻,閃身來到天行身邊,問道:“黃哥,可有何事?快說!”妖王此時也追了上來,天寵又與妖王戰在一起,邊戰變喊道:“黃哥,快說!”天行喊道:“我救出那人,急需救治,先不戰那妖怪如何!”天寵心想,先救人是真,就舉鞭架住來叉,道:“妖孽,今日我倆已戰了多時,沒分勝負,我倆明日再戰如何?”妖王一聽,求之不得,道:“就聽你的,明日我在食你血肉!”言罷,閃身歸回洞去。
天寵二人按落雲頭,走到玄靈子面前問道:“師傅,這人怎樣,還能救否?”玄靈子道:“我細看了他體和脈相,都是外傷,流血過多,加之驚嚇所致,如不及早用藥,恐命休已!”天寵道:“也不知他家住何處,往哪送哩!”玄靈子道:“他僅說出‘小王莊’三字,你可知小王莊何在?”天寵一聽,高興的連聲說道:“知道!知道!小王莊,知道!我帶你等同去!”玄靈子笑道:“那就好,天寵你帶上這人,我倆跟隨,快走就是,救命要緊!”天寵扛起那人,架雲就走,玄靈子天行隨後跟行。
不一時,就到小王莊,按落雲頭。天寵憑王二請他進家的手勢,茫然進到一家宅院,高喊道:“是王二家嗎?”就見王二開門迎了出來。
原來,王二得知王有被妖精攝走後,回到家裏,怕妖精再來攝人,就關閉門窗,不敢出屋。坐在床邊,陪妻說話,給妻講述王有如何失蹤,如何被妖精攝去,夫妻聊得正歡,但心裏害怕,兩眼不時盯着屋外。
忽然,就聽屋外有人喊他名字,他不敢出屋,趴在門縫觀看,見是買葯的兩位,送他回家那人,肩上還扛着一人,還有一位道士跟隨。心想,這不是妖怪,是恩人來家,忙開門迎了出去。
天寵一見王二,忙問道:“你妻如何?”王二道:“由於恩人帶我送葯及時,我妻用藥后大好!恩人所扛何人?”天寵道:“你看看,可曾認識?”王二手搬開那人臉一看,啊了一聲道:“是王有!是王有!”天寵見他識的此人,還叫出名號,就道:“快帶我去王有家如何?”王二回身關好家門,帶天寵一行就走,行不多時,來到一家農院,怎知是農家,你看——
四周圍定籬笆牆,泥草大房坐當央。門邊一架無牛車,黍米食糧掛滿牆。鋤頭農具靠牆站,一盤舊磨未磨糧。門窗破舊窗紙漏,兩幅門神貼兩旁。
王二進院就喊:“王有家的,王有被救回來啦!王有回來啦!”就見王有家門一開,女主人跑了出來,一見天寵扛的是王有,就請各位進屋,天寵把王有放在床上,對女主人道:“快去請郎中,為他治傷。”那女主人轉身就走,天寵對王二問道:“你家尚有葯否?”王二道:“有是還有,只是僅夠我妻所用。”天寵道:“有就好,快去取來,郎中來時就用,我這就去永安買葯,回來二人就都有葯可用!”王二答應一聲,快步回家就走。
天寵向玄靈子道:“師傅,你與黃哥在此稍等,我去永安買葯就回!”玄靈子道:“徒弟快去快回,我倆在這等候郎中,幫他救治此人。”天寵出門,架起雲來,去買葯不提。
話說那銳山大王,回到洞內,見二弟躺在那不動,也不高興,問道:“二弟,你這是咋啦?”二魔頭道:“大哥,我被那人所傷!”妖王急說道:“啊……快讓我看看如何?傷的重也不重?”二磨頭起身,前胸血跡斑斑,解開衣服,讓大王看傷。大魔頭觀看了一下傷情,微笑道:“二弟。不用鬱悶,你傷的不重,只是傷了皮肉,我用藥給你敷上,幾天就好,以後可要多加小心才是!”那大王拿出葯來,為二大王敷好傷口,利山大王抱拳謝道:“謝謝大哥為我敷傷,二弟以後小心就是。”
銳山大王話題一轉,道:“與我相戰那人,有些神通,力氣也大,但我不與他拼力,他奈我何!明日二弟在洞養傷,看好洞府就是,我一個出去戰他。”利山大王道:“那大哥要多加小心才是,防他還有別樣神通害你!”銳山大王道:“明日我不與他比拼力氣,就與他比那變化和幻術擒他!”利山大王笑道:“我知哥哥變化多端,幻術可驅山河,明日定能擒他,食他血肉,嘿嘿……。”銳山大王笑道:“二弟好說!好說!你有傷在,我去取來酒食,咱哥倆一醉放休。”片刻,銳山大王拿來酒肉,兩魔頭推杯換盞,吃食起來,喝的個酩酊大醉,醉卧地上睡去。也不知醉後有何兇險,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