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求符
混亂年代,崑崙之丘。
拓跋應山長長的指甲緩慢收回,乾癟的皮膚重新變回飽滿,他從外衣口袋裏掏出那副銀邊眼鏡戴上,動作仔細而認真。
他的身前堆砌着許許多多怪獸的屍體,有的龍頭牛尾,有的獨角蛇身,密密麻麻圍了一圈。
他所處的地方,是一座巨大的山坑改建的圍場,場邊設有禮台,禮台主座上端坐一名婦人,蓬髮、虎齒,婦人身後,侍立有一名人面鳥身的女神,下首坐有十名巫祝。
拓跋應山抬起頭,向著禮台上的婦人拱手行禮,開口道:“金母,我已按您要求,在這瑤池中廝殺十場,僥倖勝出,請金母履行約定,將靈水真符賜下。”
這圍場竟然就是瑤池,而禮台上的這名婦人,按拓跋應山的說辭來看,應該便是西王母!
《山海經·大荒西經》記載“西王母穴處崑崙之丘。”
“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髮戴勝”,西王母還被稱為王母、金母、瑤池金母、金母元君、王母娘娘、西靈聖母等等。
王母娘娘的形象,在混亂年代時,並非雍容華貴的女仙,而是豹尾,虎齒,善嘯,蓬髮戴勝的凶神模樣,她身後站着的那位人面鳥身的女神,便是九天玄女,而其下首坐着的十位巫祝,便是大名鼎鼎的靈山十巫!
“你怎知我有靈水真符?”西王母疑惑道,她本來好好的和十巫在研究長生不死葯,這個自稱拓跋應山的傢伙突然前來拜見,討要靈水真符,她不願給,就設了個條件,要求他在瑤池中與座下靈寵角斗十場,如能不死,便答應其要求。
西王母本意是讓他知難而退,畢竟這些靈寵實力不差,誰曾想,居然真的讓他活了下來,而且還戰而勝之,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拓跋應山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語氣不卑不亢道:“我來自不可知之地,知曉一些不可知之事。”
這話說得有點繞,但好歹西王母聽明白了,這廝就是不想講!
西王母身後的九天玄女,湊近低聲道:“師尊,他既已履約,吾等不好反悔,否則失信於天下矣。”
她是西靈聖母元君之弟子,是西王母的使者,又是黃帝之師。經由“玄鳥”衍化為人首鳥身的“玄女”,亦稱“九天玄女”。
這個時間段,她還在崑崙之丘學藝,若干年後,黃帝與蚩尤大戰時:
“王母遣使披玄狐之衣以符授帝,曰:精思告天必有太上之應。居數日,大霧冥冥晝晦,玄女降焉。乘丹鳳御景雲服九色彩翠之衣集於帝前,帝再拜受命,玄女曰:吾以太帝之教,有疑可問也。帝稽首頓首曰:蚩尤暴橫毒害需黎,四海嗷嗷莫保性命,欲萬戰萬勝之術,與人除害可乎?玄女即授六甲六壬兵信之符,靈寶五帝策使鬼神之書,制妖通靈五明之印,五陰五陽遁元之式,太一十精四神勝負握機之圖,五兵河圖策精之訣。”
(黃帝見軍士無法作戰,引兵退歸太山之阿,夜間昏然憂寢。於是黃帝虔誠祈禱於泰山,終使西王母深受感動。西王母遣使先授真符給黃帝佩戴,再命玄女降臨,傳授三宮五意,陰陽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術,陰符之機,靈寶五符五勝之文,以及兵符印劍,九天玄女令軍士宰夔牛製作八十面戰鼓,使黃帝在得到九天玄女輔助之後,帶兵與蚩尤大戰於中冀,擺下“奇門遁甲”陣。)
於是,黃帝大敗蚩尤。
所以,九天玄女被尊為黃帝之師,地位非常之高。
西王母雖然不情願,但覺得弟子所說也有道理,於是招來十巫之中的巫咸、巫即、巫朌,問道:“此人剛才所用之術,諸卿觀之,與不死不滅是否有關聯?”
西王母一直在研製不死葯,剛才見到拓跋應山施展能力,感覺有些地方冥冥中似乎與不死有所相似。
“回金母,吾等剛才仔細觀察,其人所用之術,非不死,實乃不生也!”巫咸恭敬答道。
“不生?什麼意思?”西王母皺眉,這個名詞還是她第一次聽說。
“回稟金母,此人剛才那模樣,皮膚乾癟,兩頰凹陷,如同已死多年,體內一點生機也無,但卻行動正常,戰力飆升,應是某種秘術或者詛咒,與不死沾不上邊,只能說處於生與死之間。”巫即解釋道。
“這樣啊,唉,我還以為能從中借鑒一番呢。”西王母遺憾道,她研究不死葯到了瓶頸,想找找有沒有它山之石,結果拓跋應山那能力,對她來說並無助益。
“罷了,你去給他吧,我乏了。”西王母站起身,意興闌珊地取出一塊玉符遞給九天玄女,便向著居所離去。
這塊玉符表面藍中透綠,光澤流轉,似有一汪清泉在其上流淌,煞是奪目。
“玄女姐姐,真要把靈水真符給他嗎?”十巫之中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女娃開口問道,她有些捨不得。
“巫姑不可造次,既然師尊已經答應,豈能出爾反爾?”九天玄女嚴肅教訓道。
“好嘛,我拿去給他就是,我就是有點可惜。”巫姑嘟囔着,從玄女手中拿過玉符,走到拓跋應山面前:
“諾,這是你要的靈水真符,彙集天下河川之精華,換成我巫姑是絕計不願意給的!”
巫姑將玉符拍在拓跋應山手中,不情不願說道。
巫姑?拓跋應山表情怪異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東西已經到手,該回去了,這靈水真符應該能讓那叫秦陽的小傢伙提升不少吧。
心裏想着,拓跋應山拜別九天玄女和其他人,走下崑崙之丘,取出信息節點,打算開啟時空通道。
“嗯?”
時空通道打不開?
拓跋應山眼睛微眯,伸手按下通訊鍵,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拓跋應山的臉色變得陰沉,難道研究所里出事了?自己必須馬上趕回去!
可要怎麼回去呢?
抬頭看着混亂年代色彩繽紛的天空,拓跋應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