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百零二寢室
李海是王景川的初中同學,初中畢業之後跟隨父母去了別的城市,從那之後便斷了聯繫,萬萬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
一陣唏噓感慨之後,王景川跟隨李海來到男生寢室樓502室。
宿舍里有兩個人,一個胖子坐在床上抽煙,一個肌肉男在地上掌上壓。
落湯雞似的王景川現在還滴着水,倆人都看懵了。
李海哈哈一笑:“別他娘的愣着了,我哥們王景川,最高規格招待。”
聽聞這句話,倆人趕緊迎上來,態度極其熱情。
502有個規矩,無論誰的朋友來,大家一起招待,不過也分規格。
王景川笑了笑,看得出來,李海還跟初中一樣,豪爽義氣喜歡交朋友。
“弟兄們別客氣,我先換身衣服,太他娘的冷了。”
這個時節,景城的夜晚還是很涼的,王景川身子直打顫。
換完衣服之後,王景川從包里掏出萬寶路發給三人。在李海的介紹下認識了兩位同學,肌肉男叫張揚,胖子叫肖飛。
哥仨點燃煙,一通咳嗽。
這煙確實沖。
李海說道:“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咱倆明明在一個學校,兩年多了愣是沒見過。”
王景川乾咳一聲,“那個,我不是大學生。”
李海皺眉道:“不對啊,我記得你初中學習可好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李海還能第一時間認出王景川,是因為對他印象極其深刻。
那個傢伙跟他一樣,調皮搗蛋打架什麼壞事都干,就是總他娘的考第一。
他是一個令人又恨又敬佩的傢伙。
王景川嘆口氣,簡單講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初中畢業後讀了重點高中,高二的時候父親因炒股失敗跳樓,為了撐起那個支離破碎的家,王景川輟學去燕京打工。
“哎,想不到王叔叔會出這麼個事。”
李海發出感慨,如果家裏沒出事,以他的智商,只要高中不跑偏,上個名牌大學完全沒問題。
“沒事,最難的時候都過去了。”
王景川苦笑道。
生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那兩年經歷的痛哭磨難,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大川,那你為啥來這兒呢?”
怕哥們兒回憶往昔,李海趕忙轉移話題。
王景川尷尬一笑:“這事吧,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聊。哥們兒還沒吃飯,你就不該表示表示?”
“必須的呀!哥幾個走着,大排檔的幹活!”
李海豪爽的說道。
包里突然響起電話聲,王景川摸出手機,咬出天線接聽:“三哥!”
“川兒,怎麼樣?見到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豪邁的聲音。
“我這有點事,先不說了啊!”
這種糗事,王景川不想多說,着急掛掉電話。
“呦呵!看來是成了啊,三哥給你背了點禮物放側兜里了。”
王景川輕皺眉頭,拉開側兜拉鏈,掏出一連串……安全套。
“三哥,你……”
“哈哈哈哈哈……”
嘟嘟嘟嘟。
對方已掛斷。
看着王景川手裏的東西,502哥仨頓時傻眼了。
……
……
距離學校不遠有處大排檔,此刻九點半,仍舊有幾桌客人。
幾人坐好點菜。
王景川藉機去衛生間,實則去吧枱壓了兩百塊錢。
大海畢竟還是學生,花着父母的錢,怎好意思讓他請客。
外邊三人談論起來。
“你這哥們兒行啊,居然有手機。”張揚打趣道。
在這個時代,手機可是新鮮玩意,腰裏跨個BP機就算小老闆了。
“別整沒用的,我不管有錢沒錢,只認朋友!”
李海沒想那麼多,在他心裏,王景川就是哥們兒。
“你這哥們兒不一般,瞧瞧人家包里的東西。”
肖飛有些嫉妒的說道,顯然他指得是那一連串的東西。
“聊啥呢?”
王景川重新坐下。
“沒事扯淡。”
李海笑道。
王景川問道:“我有點不明白,你們寢室明明是六人間,為什麼只有三個人?”
胖子肖飛一聲長嘆,“仁兄有所不知,我們仨都是被組織拋棄的可憐人!”
這哥仨不是一個系的。李海學財會;張揚學市場營銷;肖飛學計算機。
大一分宿舍的時候,系裏安排不開了,才將落單的擠在一個宿舍,這才有了502三賤客。
王景川笑道:“好事,人少好相處。”
聊着天,服務員已經陸續上酒菜。
李海壞笑道:“大川,既然來景城了,就得講景城的規矩哈。”
王景川明白,這說的是喝酒的規矩。
“放心吧,我的酒量不減當年。”
四個人都站起身,每人手裏拎着瓶啤酒。
“來,歡迎我哥們兒來景城,旋兒一個!”
502哥仨動作一致,拎着瓶口旋轉幾下,往桌上一礅,然後仰脖往嘴裏灌。
最後抹抹嘴。
“大川,你行嗎?咱們那可沒有這種喝法。”
李海笑道。
王景川嘴角一歪,幾乎同樣的一連串動作灌完一瓶啤酒。
不同的是,動作更嫻熟,速度更快。
這點小技術不值一提,跟三哥混了一年,什麼酒場沒見過?
一片歡呼喝彩聲之後,酒局正式開始。
……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人七瓶啤酒之後,502三人有點蔫了。
王景川發煙,隨後感慨道:“大學真好啊!”
今天徹徹底底感受了大學的環境以及生活,王景川由衷的嚮往。
可是,他們仨卻有不同看法。
“大學沒什麼好的,也就煙還可以!”胖子肖飛說道。
“大學真沒什麼好的,也就酒還行!”張揚並不贊同。
李海嘿嘿一笑,“大學確實沒啥好的?也就妞還成!”
很明顯,李海說這番話帶着濃濃的炫耀色彩。
看來這哥仨之中,只有他有女朋友。
“大川,你如果喜歡這裏,可以多住些日子,就住在寢室。”
見哥們兒這麼喜歡大學,李海建議道。
“這行嗎?學校不管?”
王景川疑惑問道。
“管個鎚子?別說在學校住了,你就是去上課也沒人管。”
幾人眉飛色舞的聊着,沒有注意有個女孩坐到了鄰桌。
“你怎麼才來啊?”同桌男生問道。
“別提了,遇見個神經病跟我耍流氓。”
女孩沒好氣的點上一支煙,餘光之處見到一個身影,頓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