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率先結束的戰鬥

第二十四章 率先結束的戰鬥

王臨感到腦袋一陣刺痛,感到精神一震,然後咬住舌頭,衝刺着跳了起來。

言寸雨的戰鬥似乎到了焦急的時刻。

杜母搖動着翅膀,風吹着她所面對的整條街道。

她鼓起的血肉像子彈一樣射出,穿過所有的視野,即使以這種形態,她也捕捉不到王臨的任何動作。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一場他無法逃脫的雨浸透他,迫使他暴露自己。

果不其然,在半空中爆發出幾道五顏六色的火花,那是一把長刀彈開金屬相的屍皮,落了下來。

杜母捕捉到了那道微弱的影子,從森森血氣中呼嘯而出,向他咆哮而來!

但是她失手了。

鐵青色的翅膀在牆上劃出了深深的溝壑。

她狂熱地沖向黑影,最後她只是把自己抱在懷裏,商鋪像子彈一樣崩塌了。

她倒在地上,喉嚨、肩膀和臉上都流出了鮮血。

她的喉嚨被刺穿,她的長袍被割破,她怪物的臉被割破。

數道致命的傷口同時襲擊了她的身體。

王臨手中的長刀殘缺破敗,黑色的血液不斷地侵蝕着刀身。

怪物的血中夾雜着強大的咒怨,而杜母此時的身體之堅本就堪比銅鐵。

這把投影而來的兵器已經瀕臨極限。

但王臨此時卻依舊沒有選擇震落刀身上這些腐蝕性極強的屍血,因為他的攻勢還沒有結束,敵人還沒有倒下。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肌肉在撕裂。

在此刻的王臨看來,世界似乎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似乎即使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思想也應該在他面前更加慵懶地馳騁。

他來到這個女人身邊,甚至有時間去欣賞暴力與優雅相結合的美麗,這時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杜童會選擇去餵養鬼魂,換取力量。

在一臂之內控制生死的能力,是不可抗拒的,哪怕代價是被亡魂依附,背負咒怨。

三道如月的灰白刀光在街面上亮了起來,一隻手臂飛了起來,落在了地上。

僅一個照面,女人便看到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她的右臂。

這絕對是一種壓倒性的力量。

她的身體像一朵盛開的鮮花,開出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線條,每一道傷口都可以看到深深的骨頭。

她胡亂地撲過去,揮舞着一隻手臂,但她只是在玩弄空氣,她空有巨大的力量,卻沒有一點落在實處。

這是一場審判與屠殺,折磨她的人判處她千刀萬剮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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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沿着蜿蜒的溝渠流下走廊。

塵土、霧氣和舞動的怪物構成了一幅殘忍而怪誕的畫面。

當畫作達到頂點,甚至停止的那一刻。

破雪刺中了女人的心臟,刀尖刺中了堅硬的骨頭,保護最後一道防線的牢籠,虛弱跳動的心臟隱藏在後面,從縫隙中驚恐的從裏向外窺伺眼神冰冷的青年。

杜母心中一驚,怒吼連連,鐵青色的翅膀劃過牆壁,白色的灰燼和石頭四處飛濺。

她胸口的斷刀彷彿死亡的黑色鐮刀一次,兩次,三次......無數的刀刃刺中了保護她心臟的牢籠!

杜母從正面襲擊了來襲者,但卻沒有擊中。

下一刻,長刀刺穿了她的心臟。

她尖叫着又攻擊了一次,但是沒有打中。

隨後刀刃於她的心口又幾次攪動,就像跗骨上的蛆蟲。

黑髮青年漠不關心地把“死亡”一寸一寸地送到她的手裏。

不管她是否拒絕,不管她是否害怕,每一刀都刺在同一個地方,籠子上的裂縫不斷地擴大到極限!

最後,籠子在破雪的持續刺下破碎了,刺進了暴露在空氣中的柔軟的心臟!

就在這時,杜母突然轉身,雙手抱胸,驚魂未定地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青色翅膀破壞者街面上商鋪的牆壁,把一切都弄得亂七八糟。

王臨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這絞肉機一樣的瘋狂場面。

然後他看到地上的女人像一隻折斷翅膀的鳥,痛苦的叫着跌倒在地,帶着顫抖的咆哮向前爬去,背對着虐待她的人。

她逃跑了。

靈魂的縫合與獻祭,終究不如渾如一體的我上我身。

這便是真正術式的威能。

杜母無法跟上那噩夢般的攻擊速度,怪物的幻覺終於被剝奪。

她的思想在她試圖進化的過程中被肢解,不斷的戰鬥將人類的那部分沖淡到幾乎聽不見的程度,現在她能想到的只有她最本能的渴望:生存。

王臨看着地上的女人尖叫着爬向風月,他的臉被黑暗所掩蓋。

他似乎是在等待,你跟着對方,揣測苟延殘喘的敵人,是否在進行生命最後的博弈,誘騙自己露出破綻,進行反殺。

冷酷,無情,謹慎至極。

當那個女人走近風月時,他終於受夠了他的觀察。

他把腳放在杜母血淋淋的背上,腳下的東西像垂死的動物一樣扭動和嚎叫。

她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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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最後的苦行並沒有完全消除杜母作為人類殘存的意識,對死亡的恐懼意味着她還有一絲人性的存在。

王臨踩着她的背再度開始等待。

他的刀只剩下一次揮擊的機會。

而杜母的心臟受損,出賣靈魂換來的屍化不會持續太久。

當其靈魂乾涸不堪重負時,才是他出擊的最佳時機。

花店的窗外,夕陽照亮了黑暗。

王臨靜靜地看着腳下的女人身上屍化的痕迹消失,青灰色的皮膚變成灰色,鐵青的翅膀失去了生機,向兩側墜落,臉上斷裂的關節露出下面那張慈祥的臉。

失去了獻祭的祝福之後,這個女人露出了她原來的面孔。她拋棄的身份現在在夕陽下顯露出來了。

王臨的眼睛與她的眼睛相遇了。

他們同樣長着褐色的雙眼,反射着夕陽和灰塵。

她張開嘴想說些什麼。

但是王臨在剛才的戰鬥中刺穿了她的喉嚨。

她的聲帶撕裂得嘶嘶作響。

“對不起,阿姨。”王臨低聲說。

女人靠在地上,看着夕陽下男孩舉起的長刀。

她似乎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平靜。

很難想像她在重度屍化的情況下還能重新獲得任何理智,而這很有可能將是她作為一個人類存在於世的最後一刻。

從那個女人的眼睛裏,王臨可以看出她並不後悔結局。

兒子的母親願意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魔鬼,以換取一刻鐘的力量,讓殺死她兒子的那個人和自己一同被地獄吞噬。

儘管她知道自己錯了,可她依舊不後悔。

在惡魔吞噬她的最後一刻,她希望他被吞噬,在最後一刻,她也希望一個持劍的戰士刺穿她的喉嚨。

她希望他是善良的,勇敢的,心中只有正義,沒有軟弱的地方,堅強的,有着天使一樣的光芒。

讓這個世界往後不再有她和她兒子一樣的悲劇。

她肩負着罪惡和懲罰,他肩負着仁慈和獎賞。

王臨忽然想說點什麼和和剛才想殺他的杜母道別。

但是想了很久。

他也想不出一個完美的告別。

終於,在王臨揮舞他的長刀之前,他在夕陽下審視着那個女人乾裂的臉,低聲說:

“我會接受你的報應,我會為你報仇。”

一刀梟首,刀名破雪,斬妖除魔,破靈灰飛煙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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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談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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