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四更
“就算你們發現了,又能如何?”淡淡的口氣,無視的目光,哈爾拉茲的幻影虛虛實實的模糊不清,作為巫毒主持人,他自然可以操縱的得心映手。
比起本體攻擊,這種真實幻像其實更加利害。
貓王出動,人群注意。
點着天燈吹蠟燭,對於入侵者的憤怒,對於先皇任傷失敗的恐懼,兩位祭司在昨晚回來后已經下了死心。
團隊不知道的是,他們之所以選擇這種禁忌之術,除了想要徹底剷除自己,還有更深一層的目的。那就是把自己徹徹底底的幹掉,連靈魂都不留下半點。
皇帝陛下的恐怖,不是凡人所能想像,即使死去,神明依然還是神明。
當年和格拉什蟲人背後上古之神一戰,靈魂受到沾染的皇帝陛下,性情就開始變得暴戾乖張,再加上陡然得知皇族被毀,那股戾氣就徹底失去了控制。要不然,以他的英勇神武,也干不出來拿全族陪葬,以達到消滅判徒的目的。只不過他沒算計到的是,兩個判徒種族竟然都活了下來。
這和他帶走四大祭司有關嗎?巨魔皇帝才不會這麼認為,他真正需要的,其實就是守靈之人。
靈魂沾染不容易解除,想要恢復更是困難重重,為此,巨魔皇帝不得不尋找一處隱秘萬全之所。而神廟自然是不二人選。但是問題又來了,帝國不毀,神廟不息,如果帝國不崩潰,神廟就將面臨無窮無盡的拜訪者,說不定哪天自己的秘密就會被人發現。
這種事,巨魔皇帝絕不會允許它發生。
所以,帝國就必須解體。
帝國是我的帝國,我死了,帝國自然就要完蛋,我復活,帝國就要重生。完全把大巨魔帝國當成自己手中玩物的巨魔皇帝,一點也沒有心疼的就算計了所有。
如今萬年以過,好不容易快要成功之時,卻在冥冥之中遭了報應。
先是雄鷹祭司埃基爾松死的不明不白,再是龍鷹祭司加亞萊悲慘去逝,剩下的不死貓王和暴熊祭司又接連遭到重創,說到底,還是當年種下的因在今日得到了果。否則,四神祭司又哪裏會敗的如此簡單?
或許他們表明上不說,其實內心裏都在尋找一份解剖,在看到背叛者之時,恐怕他們潛意識深處更多的不是憤怒,而是興奮,一種對子女,對軍團,對家人,對父親,對親朋老少的交待。
我們死了,復活儀式就完了,用我們的靈魂點燃你們復仇的火具,活下去的才是希望。
戰鬥在平淡中爆發,在激列中結束,使開手段的大夥打的異常勇猛,看起來似乎也很像那麼回事。但是當東辰最後一劍斬碎山貓之王的幻影時,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一幕卻讓大傢伙忍不住發獃。
“他們……為什麼要笑?”
解脫的表情,詭異的譏諷,從那挨板逝去的神光中,眾人看到的全是複雜。
最有感促的沃金和達斯瑪雷對視一眼,都瞥向了老鹿和白虎妞,被人看到的月之女祭司當場就是一聲冷哼:“他們想死就讓他們去死,我們要做完萬年前沒做完的事。”
復仇,向曾經的皇帝陛下。
“我們走。”俯身從不死貓王腳邊拾起繪出的地圖,沃金壓着沉重的腳步走到隊伍最前。
有了明確的指示,如同逛後花園的大夥,在半天之後踏上了一座拱橋。在這長達不知多長的路途當中,眾人彷彿穿越了史詩,見證了一個偉大帝國的興衰。
森林巨魔崛起,部族征服殺伐,登基加冕為皇,一張張壁畫,一副副篆刻,將古老的史詩用另一種手法記敘,走在這樣的道路里,每一個人都彷彿置身長河,去和歷史對歌。
“親愛的,你看那些。”伸手指指點點幾個混身漆黑的傢伙,再瞧瞧前面走着的血精靈與暗夜精靈,安若拉覺得他們似乎有着某種聯繫。
已經知道永恆之井事情的東辰勾了勾嘴角,壓低音調和自家女人咬起耳朵。只是這種事情說的再小聲,又怎麼會不被敏感的人聽到。
“我真想宰了他。”回頭憤怒的盯了眼目光挑釁的混蛋,范達爾·鹿盔氣的腦袋上都冒起了青煙。
明明知道人家痛腳,還往死狠策插的東辰索性不在輕聲,反而大大方方的講解開來:“那就是他們的前身,看看,永恆之井多麼偉大,要是咱們能弄點這個水喝喝,漬漬……”
“喝它,就憑你們,也想沾染聖水?”哈哈大笑的遞過雙白痴眼神,老鹿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還是不想看人得瑟的達斯瑪雷給予補充:“忘記歷史就等於背叛,我們當年確實喝了永恆之井的水,但卻是經過稀釋東西,知道嗎?我們一千人,才分到一滴。”
“那口井有多大?”出乎意料的答案沒有引得東辰驚呼,反而注意起蟛的大小。
被這種問題弄愣的太陽王吶吶半天,才尷尬的比劃了下:“不是很大,也就是個五米方圓的湖泊大小。”
“深度如何?”刨根問底抓住要害,東辰忽然覺得這事對自己很重要,十分重要。
儘管不清楚對方為什麼這麼問,但對一個毀滅的東西,達斯瑪雷卻沒有隱瞞:”最多不過一尺,很潛的一層。”
“哦,謝謝。”點點頭表示感謝,閉眼細思的某男成了眾人眼裏的好奇寶寶,隨即又都自顧自的觀察起來。
而這份觀察一直在走過拱橋后才算結束。
“你們的皇帝陛下到底要了多少人陪葬?”站在一眼望不到邊的點兵台上,望着下面深坑裏站列整齊的石像,看着石像栩栩如生的面龐,戰士之王的心裏只剩下震憾。
看着往日四方軍團最精銳的士兵,看着士兵前言幾個張嘴就能吐出的名字,沃金邊流着眼淚邊憤怒的咆哮:“他們不是雕像是活祭,該死的皇帝,他就不應該活着回來。”
什麼!
“你們……這些都是活人?活着的巨魔?”震憾,震憾到不可抑止的發顫。如果說下面的東西都是死物,都是泥作的玩意,大傢伙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如今聽到他們竟然都是活人,心裏那份震驚與驚恐卻再也止不住的溢了出來。
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才會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站在這裏。
從他們的表情上,大傢伙可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不滿與憤怒,有的只是堅持,有的只是嚮往。
“巫毒秘法,石化詛咒,把帝國最精銳的士兵封印在這裏,看來那位皇帝陛下還真做了復國的打算。”不同於大傢伙觀注事情的表面,東辰更在乎的事情背後。
現在,他是越發想見到那位皇者了。因為敢這麼乾的,數遍整個華夏歷史也只有始皇贏政一人,那是一個開創時代的皇者,一個真正的鐵血君王。
與他相比,眼前的巨魔皇帝並不差些什麼。所以,東辰迫切的想要見識一下,這種偉大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我們要怎麼過去?”看完了石像,聽完了故事,剩下的問題就擺在桌面。
四處瞅瞅的大傢伙確實沒找到躍過去的方法?至於飛行到是不錯,但是瞧瞧下面的標槍利箭,實在沒有哪個敢打保證,他們興支突然活過來射上一輪,那樣的話,就真真成了活着的靶子。
“從地面走過去,其實就這麼簡單。”抬腳往旁邊階梯一走,當先帶頭的沃金邊走邊講:“這裏是誓師台,又叫點將台,是古時出兵時,將領向軍王展露信心與接受皇命的地方。而我們只要穿行過去,就能看到皇帝的宮城,那裏就是我們所要進入的方向。”
“你說,那邊是一座城?”先前還以為對面的城牆只是雕刻,如今聽了沃金的話,大家剩下的唯有傻眼。
神廟?神個屁廟,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祭司地方,而是一座偉大的皇凌,一座地底城市,一座讓人恐怖的巨大的存在。
“你們說,我們頭頂上還是不是那片湖?”自己走了多遠自己都數不清楚,突然提出的問題自然沒有答案。
不過大傢伙都明白,恐怕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不在湖底,反倒可能是地底。
“要不你挖開瞧瞧。”嘲諷的回過腦袋翻開大嘴唇子,老矮人一邊編着發辨,一邊出言挑釁,剛才戰鬥過後,因為幾次撞擊鬆散開的鬍子迫切需要打理。
壞心思一起的東辰靠過去就是一腳,哎喲一聲鬍子掉了好幾根的老矮人操起斧子就想砍人,還是薩魯法爾聞聲止住了衝動:“大傢伙都小心一些,沃金說了,這些雕像很可能復活。”
“復活?真的假的?”砰!砰!敲了兩下身邊像極了石頭,怎麼也不像人的玩意。
老矮人對戰士之王的話嗤之以鼻,實在不相信這種古董還能活過來。就算一萬年前他們是活的,一萬年後的今天他們也得真的化為死的。沒有人能活過一萬年,除非……
“你們看……”
突然亮起的幽光,在半空中呼呼直閃,像是小火花樣的光球,星星點點的當空落下。
看到此情此景,打頭的沃金立即知道不好:“注意被沾染的雕像,那些是啟靈之光。”
嘎吱……嘎吱嘎吱……
突兀停下的隊伍,驟然屏住的呼吸,大氣不敢喘一口的隊伍里,只剩下石像復活的輕響。漸漸的,大傢伙的臉色越來越不正常。
“他碼的,趕緊沖,我們得趕在他們前面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