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牛頭蛇身像
那是一個特殊形狀的洞穴。
洞穴呈中間較高，漸向兩邊收窄的形狀，中間較高處延伸一條主通道，大概有七米寬，道兩邊分別樹立一排柵欄，將收窄部分隔離。
李文極看到了隔離區域凄慘的一幕。只見狹小空間處蜷縮着大批人類，衣飾有模糊不堪的，根本分不清款式和族落印記，也有南北域族人的特色樣式。
他們見到二怪，全部把手伸出柵欄，極具諂媚地虛探，好像在乞討着什麼。二怪笑了，老么掏出一粒晶體碎渣，用指尖捏成粉末，向空中一撒，動作難看至極，而粉末飄向的那群人卻激動異常。
那些手的主人慵懶地伸着，身體以各種方式躺靠在一角，全都安靜下來，一動不動。另外一側的手勢更誇張，老么又捏一粒，這側人也陷入相同模樣。
老萬道，“控制點兒量，別弄死了，每一個都是買賣。”
老么道，“不給點好處，他們豈能心甘情願地交換？”
老萬道，“最近變動太大，寶貝質量下降得厲害，也許問題出在逼得太緊上面，我看還是再拖一拖，沒準兒能再出新奇玩意兒。”
老么道，“拖字訣嘛，咱早就聊過，但聊歸聊，結論可並非一致。上面有人認為，自願程度越高，效果越好，但也有部分人產生顧慮，認為心智軟化影響太大，誰又說得清，所以，還不是各自實驗。”
二怪走在主路上，李文極緊緊跟隨，他琢磨着怪物的對話，聽出些門道。
“這些人年代跨度應該不小，應該是所謂的實驗了，”李文極想，“分門別類的豢養一批人，也是大手筆了。”
他忍不住再往狹小隔離區看去。這一次他發現，儘管圍困之人空間不足，但在這批人眼中，空間應該是最沒用的東西，能享受一刻的靜止躺平才是追求。
“咦，”李文極仔細觀察下，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他雖一樣躺平，視線卻是清澈的，代表他並未沉醉於晶體粉末，而是為數不多的清醒者。
那人身着北域衣飾，隱藏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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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之後。
李文極沒管閑事，繼續跟隨二怪前行，這條主路很長，兩側的隔離區已消失，全部變成洞穴實體。
再向前走一段，又出現了第二個隔離空間。如此第三個，第四個，這一路走到盡頭，竟發現十個區域。
“這裏要出變故，”李文極想。
他確定，每個隔離空間都有為數不多的清醒者，這些人不僅清楚自己在幹什麼，甚至感覺敏銳，無一例外地都發現了李文極的存在，但詭異的是，沒有一人點破。
主路盡頭有兩團火焰，空懸無依。
二怪對着火焰一拜，各自高舉雙手，呈上一截晶體。這個晶體與先前化香池所取得的不同，它是經二怪體內熔煉后，以特殊方法凝練而出的，此刻的晶體雖不一定比最初晶體高級，但勝在力量柔和。
火焰瞬間吸收了晶體，它跳動更強，隨後在它周圍的區域憑空滲透出一種物質，漸漸勾勒出一尊牛頭蛇身像，兩團火焰就是雕像的兩隻眼睛。
它嘴唇蠕動，呆板道，“味蕾進獻，數量二，氣息符合，允許進入交換空間。”
它說話間，李文極只覺一道視線掃來，似乎是查驗，幸虧紫色光收攏護體，才堪堪躲過。而二怪卻十分驚詫。
老萬道，“兩個晶體，怎麼才進到交換空間？”
老么沒時間回答，它本想快速拿出另一塊兒晶體，沒等掏出，他倆已被牛頭蛇身雕像的傳送之力覆蓋，一轉眼消失不見。
同樣離開的，還有李文極。
他們一同出現在一個流水工作室。說“流水”，是因為在低矮窄長的通道里，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那些人或胳膊，或腿腳裸露着，上面標着一道印記。
隊伍一點點前進，像活着的蠕蟲，緩慢地挪動肥大的身子。隊伍最前方的兩邊，各站一個狐臉蛇身怪，朝向來人，組織着秩序。這兩個狐臉蛇神怪後面有一扇連接洞穴的銅門，門上開一小口，剛容一人通過。
李文極聽着、看着，發現組成蠕蟲的人步調一致，不僅挪動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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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進入銅門的時間耽擱也完全一樣。最奇特的是，每個人進到裏面，都會有一聲異響，如金石相撞，又似環佩叮噹。
這節奏完全就是流水線。
他進到這裏就感受到了這種氣氛。
而二怪此時仍在嘟囔。老么直呼“不可思議”，老萬念叨“重回路線”。它們的出現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看來，這些蠕蟲並不受等級的干擾，也算各司其職。
李文極細聽二怪對話，明白過來。這裏似乎是某种放射性結構，起碼這一段是此種樣式，之前的牛頭鬼火應該就是掌控線路的守護者，而一旦線路錯誤，就得走完接下來的通道，再重新回歸選擇。
所以，眼下的路必須走遍。
李文極暗嘆僥倖，牛頭鬼火顯然已察覺了自己，但並未識別為敵人，因此，受貢的晶體才降低通行標準，來到了這兒。
老么低呼幾聲，神情與先前相同，但眼神若有若無地瞄向四周，想從中發現什麼，這眼神李文極熟悉，一見就明白，它已起疑，相比認為牛頭鬼火出錯，它更相信事出有因。
老萬則拉着老么趕忙邁步，一會兒已臨近銅門。
李文極快速追上。
二怪趁着銅門進人的間隙，先後鑽了進去，李文極有樣學樣，也踏入其中，看后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
不遠處有三張銅製長條四角桌，桌前統一站着一個蛇頭豬身怪，右手持灰白色樹葉，齒葉尖銳，扎進排隊人標記的軀幹，左手隨後遞出一個古樸短刀，放入排隊人的手中。
那人前行一步，正巧居於四角桌中央，上方從虛空中飛出一個姿勢怪異的兔子。那人用短刀朝標記軀幹斬去，一個掉落的軀幹飛起，縈繞在兔子周圍。
那兔子似乎認可，一股爆破之力從它內部出現，但詭異的是，並沒有劇烈能量釋放，一股煙霧橫斜，然後，兔子消失不見，留下一顆低等上品付元珠。
這竟是修仙兔與獻祭之人的締結之地！
李文極瞬間明白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