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奔逃
烈焰裹纏刀身,遠遠看去,仿若神兵天降。
陸路看的眼中異彩漣漣,差一點都不想走了。
不過考慮到客棧二樓越發激烈的慘叫聲,以及眼角餘光瞧到部分疫病體已經向著後院這邊湧來。
理智還是讓他放棄了自己的打算。
茅舍里,一動不動的白衣身影此時動了起來。
身形一晃,化為一道白影。
再一眼,已經欺到了光頭領隊的身前。
一記凌厲的手爪,直奔光頭領隊抓來。
光頭領隊揮動手中烈焰長刀,空氣中有滾滾熱流卷過,其勢如大江大河,而後向前揮擊而去。
月色下,白衣身影的手爪泛着絲絲寒氣,枯瘦的皮膚表面,有着堅冰覆蓋其上。
面對光頭領隊的烈焰長刀,絲毫不懼,直接抓了上去。
當!
兩者相撞,若金鐵交鳴,有着絲絲白汽蒸騰而出。
砰!
再一瞬,白衣身影手上覆蓋的堅冰當場四分五裂。
喝!
但聽光頭領隊口中發出一聲沉喝,雙眸之中紫電流轉。
空出的左手,直握成拳,而後烈焰自指縫間噴涌,而後紫色電光纏繞拳身。
吼!
他的拳頭在咆哮。
他的目光比大海還沉靜。
他一拳,狠狠砸了出去!
砰!
白衣身影倒飛而出。
一身長衣綻裂開來。
於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陸路看的張大了嘴巴。
但這還沒完。
光頭領隊一拳砸出,立時反身,看也不看,直接便是一刀。
嗡!
只聽空間發出嗡鳴,時空彷彿定格。
他的刀還揮斬於半空,他的鋒芒已破開疾風。
噗噗噗噗噗噗噗!
細微的響聲連成一片,而有些疫病體走着走着,頭身就已經分離。
“走!”
一刀建功,光頭領隊毫不戀戰,一聲喝令,迅速遠遁。
一行帶刀人短暫發愣后,跟了上去。
“還看!”
耳邊一聲怒喝,被精彩一幕吸引的停下腳步的陸路還沒等說些什麼,便被一股大力拖拽走了。
視線中客棧後院的最後一幕,是那似水如潮,綿延不盡的屍潮蜂擁而至。
陸路沉默,跟着隊伍快速遠走。
這樣一直跑了也不知道多久,總之四周漸漸安靜了下來。
跑在隊伍最後面的冷峻帶刀人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已經疲憊不堪的隊伍,遂出聲道:
“好了先停下來吧,休息休息我們再上路。”
得了允許的眾人紛紛坐了下來,粗重的喘息聲一時間此起彼伏。
陸路也坐了下來,長時間的奔行,讓他的身體此刻也有些吃不消,更別說晚上連東西都沒吃一點,現在肚子裏怕是只剩下翻湧的胃酸了。
咕咕——
然後它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餓了?”冷峻帶刀人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陸路兩手一攤:
“顯而易見,大人。”
冷峻帶刀人點了點頭,並不說什麼,在懷中稍稍摸索一下,然後從裏面掏出了一包油紙。
打開后,裏面是層層疊疊的油餅。
冷峻帶刀人取出其中一張,向陸路遞了遞:
“吃吧,夜還長,一會兒還要繼續趕路。”
已經飢腸轆轆的陸路也不客氣,接過那張餅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沒幾下就吞到了肚子裏。
然後陸路看着那冷峻帶刀人,問了句:
“大人怎麼稱呼?”
冷峻帶刀人淡淡道:
“陳新。”
說完,許是覺得自己的回答顯得過於冷漠,遂補充一句:
“我並不是什麼大人,等回了學府,你我便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禮。”
一家人?
聽到這裏陸路短暫愣了下。
什麼意思?
難道說我也有機會成為帶刀人?
陳新沒有更進一步說明,看了一眼狀態稍有好轉的隊伍,對着其他人說道:
“出發吧。”
剛歇了沒多久的隊伍,於是再次上路。
臨行之前,陸路向著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
本是無心之舉,卻在下一秒瞳孔微微一縮!
“陳老哥,你看後面!”陸路說道。
陳新沒說話,根據陸路的說法向著後面看了一下。
只見極遠處,一個黑點逐漸變大。
神色一變,來不及感嘆命運無常,對着隊伍就是一聲喝令:
“都跑起來!”
說罷,拔刀出鞘,殿在隊伍的最後方,已經做好了短兵相接的覺悟。
而隊伍的其他人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忍着各自的疲憊,再一次瘋狂向前跑去。
但是——
陸路邊跑邊向後看,只見遠處的那道黑點非但沒有被拉遠,反而越來越近,就像是永遠不知疲倦,除了向前就是向前。
陸路無言,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好像認準了這支隊伍。
而從那超強的移速來看,明顯不是什麼普通的疫病體,多半和先前看到的那個白衣身影一樣,是變種,是異變更進一步的體現。
他們如同喪屍,他們比喪屍更可怕。
短短几個呼吸,隊伍又向前跑出了數十米的距離。
但這不夠,明顯不夠。
當陸路再回頭看去的時候,那黑點已經從一個黑點變成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當然這一點並不只有他自己注意到了,殿在最後的陳新對這一現狀有着更清晰的了解。
是以手邊的刀柄,已經握了一次又一次,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也都保持着繃緊的狀態。
他已做好了出刀的準備,他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近了,更近了!
當隊伍又向前逃出數十米以後,那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也終於是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耳邊。
眾人驚慌失色,跑的越發賣力。
而排在最後一位的陳新,仍然沒有做出反應。
還不是時候,他告訴自己。
所以他在忍耐,等待着那聲音更近一步,時刻計算着雙方之間的距離。
直到某一刻——
刷!
一道亮眼白光自暗夜中華麗盛放,陳新看也不看,反身便是一刀橫掃而出!
那白刃刺破空氣,發出沉悶嘯聲,裹挾着一股千鈞之力,重重地、重重地掃了出去!
砰!
強烈的震蕩感自虎口處清晰傳來,陳新按壓下因巨大反震力而猶自顫動不止的手臂,目光冰冷的看向那個被他一刀掃飛的疫病體。
那目光很快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