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手足之情

廖國民站在大門口，想想大哥的身體狀況欠佳……心中隱隱作痛，眼睛有此濕潤，模糊，腦袋暈乎乎的感覺……在六神無主中，心慌意亂的走向竹林，又走到墳墓前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忽然腦海里浮現出廖國華的樣子……八年前去部隊服役上火車的情景……笑容滿面地望着全家人，說著曖心窩的話；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退伍回到家裏時候，兄弟三人的情誼高如山，深似海，烈如酒，長如江。”

他想到這時，淚如雨下……抓起土朝廖國華的墳墓撒去，自言自語，道：“小弟呀……光陰荏苒，日月如梭，轉眼間已離開我們整整有兩年多時間了……不知在哪邊過得好不好？”

說到這時，嘆了一口氣……忽然，被口水嗆到了，乾咳兩聲后，淚眼模糊的喊着：“爸爸，小弟，弟媳婦，你們放心吧……紅紅很乖很聽話……也很可愛呢！”

說著說著他已泣不成聲……嘴巴張了張，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好；眼睜睜的望着三座墳墓，坐在地上一坐就坐了一個多小時，這才起身離開。

他回到家時，張小英已經睡熟；他輕腳輕手上床……躺下后，雙手抱頭，腦海里浮現出小弟，弟媳婦去世的那天晚上，痛苦不堪的表情，令人痛心不已……全家人都在悲傷中度過的情景……

想到這裏，淚如泉湧……淚水已打濕了枕頭，閉上眼睛后，迷迷糊糊中，彷彿看到廖佳紅被流落街頭乞討的樣子……

一雙無神，無助的眼睛望着身前的那隻髒兮兮的破木碗發獃；身上裹着一件小碎花布破爛衣裳，而到處都露出大洞小洞的棉花，腳穿一雙破布鞋也已辨不清是什麼顏色，並且幾處還開了口；過往的行人紛紛繞道而行……眼神冷漠的一閃而過……廖國民嚇得坐了起來……自言自語，“嚇死我了……我這是怎麼了？”眨眨眼睛，看了看睡得很沉的張小英，他急忙的又躺下了。

望着穀草房頂發獃，閉上眼睛，但總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的熬到五點左右……這不天剛剛蒙蒙亮，又悄無聲息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又來到廖大娘門口，喊道：“媽媽開門。”

廖大娘聽到喊聲，走了出來，門“吱”一聲開了，“國民這麼早過來了，有事嗎？”

“沒有，想媽媽和紅紅了。”

廖大娘樂呵呵的說，“臭小子，幾十歲的人了，還想你老媽來了。”

“兒子再大，永遠在媽媽心裏也是小孩子，對不對媽媽？”

“對對對。”廖大娘樂呵呵地回答道。

“媽媽做早飯了嗎？”

“還沒呢，剛剛把豬飼料弄好，馬上就做飯。”

“媽媽，我幫你做，好嗎？”

“好，快去，我出去一下，弄些柴回來。”

“媽媽您慢點啊！”

正在這時，廖國全穿着藍布中山服，藍布褲子，黑色布鞋，臉色蒼白無力的走了過來，喊着：“媽媽早，國民也來了啊？”

廖國民拉了拉衣服，“嗯，昨晚上不知道怎麼了？睡不着覺。”

“哦，那，你又不舒服嗎？”

“沒有，想媽媽和紅紅了。”

廖國全揉揉眼睛，說道：“我也是睡不着，給你一樣，特別想過來看看媽媽和紅紅。”

“哦……是不是身體痛，才睡不好覺呢？”

廖國全含着淚，連咳嗽幾聲，捂着嘴巴說，

“還好不是很痛……不知怎麼了……只從昨晚上你走後，躺在床上總是翻來翻去睡不着，腦海里浮現出小弟，弟媳婦那悲慘的樣子……好像還看見了紅紅在外流浪呢……被別人欺負的模樣……”

廖國民急不可耐地說，“大哥，我同你一樣，看見小弟倆口子和紅紅可憐的眼神。”

“哎，想想兄弟三人，以前在一起時多快樂呀……現在只剩下我們兄弟倆個人了。”廖國全嘆了一口氣，側着身子，探出頭看了看正朝大門走的廖大娘，然後轉頭看了看廖國民。”嘆息道：“唉，我不久也要離開你和媽媽了。”

廖國民趕緊去拉着廖國全說，“大哥，大清早的說什麼，不要讓媽媽聽到了。”

“對不起，國民以後我不說了。”兄弟倆聊着聊着飯已做好了。

正在這時，廖大娘抱着巴毛桿走進廚房。”

廖國民拍了拍身上的柴灰后，接過廖大娘手中的巴毛桿放好放整齊后，喊着：“媽媽飯已做好了。”

廖大娘邊洗手邊回答說，“好。”

廖國民轉個身，問道：“大哥你吃過早飯沒有？”

廖國全有氣無力地回答說，“吃過了。

廖國民端起玉米粥碗，夾了一筷子酸蘿蔔絲，送到嘴裏說，“那等會我們一起去開會。

廖國全捂着肚子痛得厲害的站了起來，回答說，“好的。”

廖國民又忙着喝了一口玉米粥，喊着：“媽媽快來吃，等會紅紅醒了。”

“來了，來了。”廖大娘在柴房子裏大聲的應着。

“你快吃，我乾脆等孫女醒了，一起吃。”

“那好，隨便你吧！”

廖國民說完，把自己碗裏的玉米粥喝完后，走進房間，習慣性的看了看廖佳紅睡熟的樣子，自言自語的說：“真乖，”說著又去摸了摸的額頭，然後才放心的走出了房間，喊道：“媽媽，你等會帶紅紅到我家去，給她二嬸說一聲，我開會去了。”

“好的，你們快去，國全你慢點啊。”

“好的，媽媽，您也慢點啊！”

“嗯，國民啊，兄弟倆要互相照顧知道嗎？”

廖國全兄弟倆異口同聲的回答：“知道了，媽媽。”

廖國民走在大門口，喊着：“大哥我們走吧！”

廖國全咳了幾聲后，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