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深夜去報喪
在說黃雲花,張小英兩妯娌陪着廖大娘坐在昏暗的房間裏守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廖國華,楊小紅,痛心泣血,面容傷悲……
廖大爺坐了一會兒,站了起來,走到張小英面前,伸出手,接過可憐的孩子,輕聲說道:“來,爺爺抱,到床上睡覺去。”
說完,廖大爺含着淚水,走了出去,來到了左邊的房間,輕腳輕手的把孫女放在自己的床上,蓋好后,他又走了出來,不聲不響地坐在門口,守護著兒子兒媳婦。
在說廖國全提着煤油燈,戴上斗笠穿上蓑衣獨自的走在狂風卷着暴雨的路上,驟雨淋在地面,雨飛水濺,一滴滴的雨滴落在雨傘和衰衣上,他的身心是那麼的冰涼……忽然間,如芒刺在背,心煩意亂,口水被嗆,噴嚏不斷……他忐忑不安起來。
抬頭仰望天空,風雨交加,雨不停地落下,他嘆着氣,拍了拍腦門,自言自語說,“老天爺,下這麼大雨,今晚上究竟怎麼了?”
田野里的棉花,玉米,穀子等等農作物,也在接受狂風驟雨的考驗;此時沒有秋蟲的唧令聲,更沒有蟈蟈的伴奏聲;只有兩旁的水冬瓜樹,安樹靜靜地陪伴着廖國全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同行……他邊走邊想;弟媳婦才結婚一年,為了廖家生兒育女,不顧生命危險,送了性命!
想到這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間,煤油燈火熄了,廖國全着急的樣子,自言自語,“哎,不點了,不點了,摸黑走。”邊說邊提起煤油燈高一腳矮一腳朝前走去,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德新鄉鎮上。
正路過街道時,只聽見土狗在不停的叫喚。
這時候他才摸出火柴點燃煤油燈,走過街道,拐進了田間小路,不一會兒來到了一住農戶的家門口。
“咚咚咚咚”的邊敲門邊喊道:“廖國珍,廖國珍,快開門,快開門呀!”
過了一會兒,房間裏的人,豎起耳朵聽着,嘴裏嘀咕着:“是誰呀?下這麼大的雨,敲什麼門呀?”她用腳蹬了一下,喊着:“劉明偉快起來,門外有人在敲門呢,去看看,究竟是誰?”
睡在另一床頭的劉明偉正鼾聲如雷。
廖國珍氣呼呼地使勁用力一蹬,喊道:“劉明偉,快起來,睡死了嗎?”
“你歪什麼,你怎麼不起來呀?”
“外面下着大雨呢,你快起來吧!”
劉明偉生着氣,抱怨說,“深更半夜的都不讓人睡覺,真是的……是誰啊?”
廖國全又喊道:“劉明偉,廖國珍,大姐,大姐夫快開門呀?”
廖國珍只顧着生氣,沒聽清楚是誰的聲音,又吼道:“話咋那麼多呢,真是的……你起不起來,不起來,我起來了。”
“好,好好,我起來,我去開門,還不行嗎?”劉明偉邊穿衣褲邊不耐煩的說著。
劉明偉走出了房間,走過院子,伸手去開木門,門“吱”一聲開了,納悶的樣子……喊着,“大舅子,怎麼是你,深更半夜的,下這麼大的雨,有什麼事嗎?”
“肯定有事,沒事下這麼大的雨,跑來幹嘛呢?我報喪來了。
劉明偉摸了摸頭,驚訝地說,“什麼,報喪,誰死了?”
“小弟媳婦,小弟媳婦她走……走了。”廖國全氣喘吁吁說道:“唉……急……急……急死人了,我都說不清楚了,唉!”
“大舅子你說小弟媳婦好好的,走哪裏去了?”
“走……走……哦……對了,生孩子,生死了。”廖國全着急的說著,緊接着又打了個噴嚏,鼻涕眼淚流了下來。
“啊,什麼、什麼意思?生孩子啊!”劉明偉終於明白,立即轉身喊着:“老婆子,老婆子,快起來,快起來,你、你小弟媳婦死了。”
廖國珍從床上一蹦而起,順手抓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直接衝到門外,“什麼意思,國全,國全,怎麼了……小弟媳婦她究竟怎麼了?”
廖國全走上前去,叫着:“大姐、大姐,你慢點啊!”
劉明偉,廖國珍急不可待地站在院門口。
“大姐,大姐夫,小弟媳婦,楊小紅生孩子時,難產死了。”
廖國珍吃驚地瞪大眼睛,瞬間,聽到弟媳婦的去世的消息后,令人撕心裂肺,淚如泉湧,哭着喊着:“小紅啊……這……這……咋辦啊……她才二十歲出頭呀?”
“唉,我來找大姐,一起到弟媳婦娘家去報喪啊!”
“好,好,快走,快走。”廖國珍催促道:“哦,國全,你換件你姐哥的衣服再走。”
“不用,沒淋濕,外面有蓑衣,裏面還披了一張薄膜膠紙。”
廖國珍聲淚俱下地說,“行,我們得趕緊過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