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天鵝事務所

第20章 黑天鵝事務所

「00:05:03。」

「00:05:02。」

「00:05:01。」

瞳孔前這串冰冷的數字預示着危機、未知、縹緲虛無,但危險背後蘊藏的機緣卻又令人心嚮往之。

即便對這個環節已經習以為常,凃夫卻還是不免感到緊張。

輕捏了一把手心的汗,他逐漸調整起呼吸頻率。

一個小時以前,凃夫便按照相同的錨定儀式,通過冥想來念誦它的真名,在捕捉到幽靈船泄露的氣息后再度開啟了倒計時。

比起第一次的迷茫無措,這次的凃夫顯然更有準備。

除了那份紙質手冊外,還帶一份經過填色的利茨市地圖跟行程計劃表,一切都是這麼輕車熟路。

在有限的十分鐘裏,他必須完成計劃安排。

「咔。」

隨到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凃夫終於下了某種決心,打開木櫃取出了裏面的東西。

一瓶宛如大海眼淚的淡藍色試管,在幽暗的空間裏發著光攝人心魄。

正是那份憑本事拿到的冒險家序列魔葯。

「一定要去足夠安全的地方服用才行。」

這是凃夫拿到魔葯后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后的打算。

按照那位中間人阿隆索的說法,服用魔葯的過程不能被打擾,最好還有同為超凡者的同伴護法,避免出現不可調和的岔子。

所以,他做了一個大膽的嘗試。

在幽靈船上服用魔葯,讓怪物船員幫忙護法,完成超凡的蛻變。

即便真的出意外成了怪物,在那艘遍佈怪物的船上倒也毫無違和感。

儘管,伊森說過很多次接觸超凡讓人變得不幸。

但凃夫的確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情況,他不想一家人有誰某天莫名其妙的發瘋或者死掉,成為某起神秘事件中犧牲的一組冰冷數據。

教堂的信徒們信仰他們的神,可災難就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神卻救不了任何人。

從談話結束的那一刻起,凃夫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掌控主動權。

「00:00:30。」

「00:00:29。」

「00:00:28。」

盯着不到一分鐘的倒計時,凃夫嘴唇微動一同開始倒數,渙散的眼神也逐漸堅決。

隨着身旁的微風停止流動,倒映的淡藍月影色澤消散。

經過最後一聲時鐘嘀嗒,在他眼裏的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原始的黑與白。

時間靜止,凃夫眼皮開始變得沉重,一股娟娟困意襲來,他在沉睡前最後看向的方向是溫斯特家的兩間卧室,隔了幾面牆都還能聽見叔叔打鼾的呼聲。

溫斯特一家人在經歷一天辛勞后睡得格外香甜。

面對這次極具風險的行程和不確定的晉陞儀式,凃夫不知道能否成功。

他只能用略顯疲憊的嗓音送上發自內心的祝福:

「晚安。」

……

「呼咻——」

呼嘯的狂風在浪花的衝擊下迎面撲來,空氣分子裏充滿了腥鹹的海風。

今天的迷霧海天氣並不理想,黑黝黝的陰沉天空彷彿隨時都會降下一場特大暴雨。

但不管經歷多久的時間變遷,多少海水和雨滴都無法洗清這座游輪的罪惡。

厚實的灰霧讓船里各艙室都多了幾分朦朧,短暫的眩暈感過後,海水拍打船身的搖晃讓凃夫很難站穩跟腳。

睜眼。

入眼的破敗和灰暗令人本能感到不適,不管來此多少次,總是覺得觸目驚心。

「回來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后,凃夫至少可以確定往返幽靈船時可以帶東西離開,也能帶東西上來,只是不知具體的數量跟重量。

他甚至不確定這艘船是否真的在這個世界的某片海域,否則無法解釋每次上來時都看不見海上有其他的船隻。

「滴滴。」

耳邊依舊是時間嘀嗒的聲音,也依舊還是那熟悉的十分鐘倒計時。

血液一般的紅色倒計時似乎是在提醒他做事儘快些。

暫時還沒感受到船長室外的動靜,凃夫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沒有直接服用魔葯,他輕車熟路的找到遙控,按下電源開關后啟動監控顯示器,畫面瞬間便跳轉到利茨街頭.

深夜的近代城市風光不比白日要差,沙沙作響的風吹落樹葉,美感十足的哥特建築和金屬軌道在灑滿月光后夢幻感十足.

路燈下被拴上車廂的馬匹閉着眼,享受起難得的平靜。

街頭上除了生活不如意的醉鬼,便只有從一個地方被趕到另一個地方的流浪漢。

「晚上好,利茨市。」

凃夫平坐在船長靠椅上,像播音主持人一樣開始了今天的節目。

他愉悅的、居高臨下的觀察起今夜的利茨,猶如一位定時打卡上班的神,在必要之時保持着適當的冷酷。

「範圍果然擴張到了半個利茨。」

拿出準備好的城市地圖,凃夫開始比對起兩者的細微差距,並在記憶中搜索起從中央大街的聖地亞哥教堂到被帶走的神秘地區。

「先讓我查查你們的來歷。」

凃夫不經意的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因為這是個有趣的嘗試,如果他記憶中有一片沒開拓過卻又多出一片可監控區域,那一定就是對方的所在地。

如果地圖重合,凃夫一樣能憑監控追蹤到事發后教堂那輛無標識馬車。

「找到了。」

沒有花費太多精力,在對比了兩張地圖的不同后。

凃夫很快便在監控中找到一處記憶中和地圖上並未標註的點,並通過點擊局部地圖放大,將這條街道的街景呈現在顯示器上。

而隨着幽靈視角的深入,他的目光終於停在一棟通體黝黑,具有老式風格的建築。

貝克街尾的45號。

一座看起來跟平常商鋪沒什麼區別高聳的建築,牆壁上雕刻着花邊輪廓,半高的鐵欄杆環繞橢圓金屬門。

在門口盆摘上懸挂綠色郵件箱,兩隻煤氣燈分別掛在房門左右兩側,而門牌號上掛着一塊專業諮詢公司的綠底金字招牌。

上面的名字正是這家企業的名稱。

「黑天鵝事務所。」

凃夫默念了一遍這個名稱,還見到名稱旁雕有一隻黑色的天鵝圖騰。

很怪異的標誌,也無法判斷這家事務所的經營業務。

透過外面的一大扇玻璃窗也能看清房屋的內部結構,一處諮詢台和兩三張實木桌椅,顯眼的金屬打字機在文件櫃底下。

不過隨着視野深入,通過旋轉樓梯后抵達二樓,大概這便是核心區域.

一條狹長的通道兩側,遍佈着有十幾間單獨的辦公室,類似於酒店式公寓的風格。

幸運的是,

即便現在已經是夜間,房間裏卻依舊有人。

除了今天見過那位邋遢大叔羅曼·理查德,那位綠眸的警官同樣也在,只是兩人並未身着警裝。

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論起今天的案子。

「簡直毫無頭緒,除了那個滑頭小子交代的東西有點用處,其他的一無進展。

克比,不如我們現在去老喬納的啤酒屋喝一杯,那裏的朗姆酒從不兌水。」羅曼·理查德隨意的吹了個口哨。

「你是想去那喝一杯嗎?」綠眸警官克比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揭穿他,「但我怎麼聽說那裏新來了一批舞娘。」

「對此,我完全不知情。」羅曼裝作驚訝的模樣。

「不談這起案子,黑市上消失的那支魔葯有蹤跡了嗎?」

聽到克比警官提起這件事,凃夫忽然調高音量,他發覺這可能跟他有關。

羅曼露出嘲弄的動作:「兄弟會那群白痴已經成了地下圈子的笑柄,被人空手套白狼還好意思放話出去,一定不會放過那位欺騙了他們的詐騙師。」

「可他們的普遍做法不是會在瓶塞上留下感應刻印嗎?不該這麼久好沒消息,除非有更高序列的屏蔽了占卜。」

「出手的人很神秘,也很謹慎,恐怕知道這件事一直都沒有開啟魔葯。

不知他怎麼搞到的消息,竟然在莫頓出事時剛好頂替掉他,從容完成交易。一環扣一環,絕非常人。

自那以後,就再也沒這個人的消息了,實在是謹慎得過頭。」

羅曼對這位名滿利茨的‘傳奇大盜充滿稱讚,「那可是一份冒險家的魔葯,難以想像決定走這條超凡序列的莽夫會如此狡詐,實在令人驚嘆。」

不只是羅曼這樣覺得,起碼超凡圈子裏一致認為。

冒險家是一條粗俗、無理、蠻橫的超凡途徑,能用蠻力解決的事就從來不用他們少得可憐的智慧解決問題。

冒險家腦袋的唯一作用就是敲威倫果。

這是一種產自本地的美味堅果,以果殼堅硬無比著稱。

「相比起來,你竟然在騎士途徑這件事,更讓人感到意外。」克比打量着自己的同伴,「難以想像你為什麼會跟這麼多姑娘有染,卻從不需要額外花費。」

羅曼從不會在***身上花錢,或者說他從沒因為這種事花過錢。

在他所見過的這條序列超凡者來說,無一不是一身正氣,擁有令人羨慕的高貴品格,幾乎成了生活在文明時代男人的最高標準。

而羅曼·理查德絕對是個例外,這個老流氓靠着騎士道的能力獲取女性芳心,幾乎和全城正經與不正經的舞女們都有染。

聽到同事談起他經歷過的女人們,羅曼鄭重的強調:「你在開什麼玩笑,我跟她們是真愛。」

眾所周知,

真愛,是不需要付錢的。

……

「感應刻印?」

凃夫面色平靜,低頭看着手裏這瓶淡藍色液體,如果不是親耳所聽,他還不知道這份魔葯竟然藏着這麼大的貓膩。

若是不知情在利茨服用,必然會引起那個叫做兄弟會地下組織找上門來。

可在這裏,他全然不懼。

「啵~」

懷着未知的情緒,凃夫毫不在意的打開瓶塞口,不易察覺的紅光在瓶口一閃而逝,似乎預示着將要發生什麼。

凃夫不在意的將魔葯一股腦完全灌進喉嚨。

並懷着誠摯的祝願,

期待有人能找上幽靈船來向他索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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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上恐怖游輪的我被迫成了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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