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收穫
正如奧雷利奧·佩雷拉預料的一樣，球隊的總經理卡洛斯帶來的消息肯定沒有多少是讓他滿意的，這一次也不例外，那個永遠和數字打交道的商人從來不會在意競技上的具體事務，他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一個不折不扣而且非常冷酷的吸血鬼，但奧雷利奧·佩雷拉知道，這個傢伙是個負責的球隊總經理，雖然他經常會在自己的手中剝奪走一群又一群的青年軍。
也許奧雷利奧·佩雷拉的評價有點過於尖酸刻薄，但他對於卡洛斯的了解卻沒有任何的偏差，那個一臉愁容的胖傢伙帶來的消息沒有一個能讓奧雷利奧·佩雷拉滿意，甚至讓他已經開始暴跳如雷。
“什麼！現在就要把克里斯提升到成年隊？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他今年才從u16的隊伍里升上來，現在一年不到的時間裏，你們已經讓他連續從u16升到了u18，然後是二線隊，現在又要把他提到了一線隊，難道你們想讓他在一年的時間裏升五個等級嗎？你知不知道這對一個才17歲的孩子沒有什麼好處！”
“他才剛剛過了17歲的生日，沒錯，他是一個不錯的苗子，可能會像路易斯一樣出色，但他現在還是個小傢伙，他能不能承受級聯賽那些對抗，誰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們這樣做，也許會毀了他！”奧雷利奧·佩雷拉大聲的沖卡洛斯喊到。他狠狠的把手中的哨子扔到一邊，氣呼呼的離開了賽場邊，只剩下一個在撓頭的卡洛斯，還有一群一臉茫然還在繼續接受懲罰的球員。
沒辦法，這個老頭子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了，他的脾氣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火爆，他怒的時候，可以指着俱樂部主席的鼻子罵街，對於這樣的老臣子，可能換誰都沒有太多的辦法。卡洛斯也只能示意那些隊員可以散開了，然後他自己還得追着那個老頭兒的腳步去試圖解釋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現在唯一可以喘口氣的可能就只有那些剛剛還在受懲罰的球員們，他們終於可以不用和跑道耗下去了。
在奧雷利奧·佩雷拉火的時候，也只有卡洛斯這個和他共事過十幾年的人，可以找一個方式和他平和的交流，每一次這該死的任務都要交給他來處理，卡洛斯已經快要厭惡這樣的工作了，他也不想讓自己的老夥計總是火，畢竟那傢伙已經六十多歲了。
“好了，老夥計，你知道的，現在俱樂部的情況有多麼差，去年我們剛剛被博阿維斯塔隊奪走了冠軍。而球隊因為財務的原因已經無力去大規模的擴充一線隊，從葡萄牙加入該死的歐元區后，我們就一直在這樣苦苦的支撐着球會，現在只能負債經營，除了把好球員賣出去之外，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你知道我每天都要為球會運作的資金愁，我現在每天都生活在瘋狂尋覓贊助資金的忙碌中。”
“大規模的賣人會讓我們承擔不起那個後果的，球迷們不會聽我們太多的解釋，想要把他們拉回到球場來看球，只有拿出讓他們興奮的東西，你非常清楚現在一線隊有多糟糕，我們想贏得冠軍必須有足夠的血液補充進來。你的克里斯可能是現在最佳的一個選擇，你非常清楚他能在球場上做些什麼，也許你可以把他打磨的更鋒利，但我們已經等不起了，波爾圖和本菲卡給了我們太多的壓力，老夥計，替我們的球隊想想吧，克里斯也許可以做得很好，因為他是你教出來的，他會在里斯本成為一個偉大的傢伙。”
卡洛斯的一番話讓奧雷利奧·佩雷拉只能無奈的嘆氣，他明白現在球隊有什麼樣的壓力，他火只能因為不能讓那些年輕的小傢伙在自己的手上變得更優秀，提前讓他們進入成年隊，沒有誰知道是福是禍，有過太多看起來像天才的小子，早早的就在賽場上夭折了，但他現在所能阻止的事情太有限了，足球的世界已經被金錢和成績至上壓迫的不再單純，可能奧雷利奧·佩雷拉自己也感覺到他已經老了。
“算了，我跟你永遠也說不通，你代表的是球隊，而我只是一個在孩子堆里混日子的糟老頭子，你們已經決定的事情，我就不再多表意見了，等下你就可以找克里斯說這件事情了，這個小傢伙早就等着這一天了，他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我現在只希望他能夠有一個好運氣。”奧雷利奧·佩雷拉明白，他能做的事情只是接受球隊的安排，雖然不滿意，但他終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里斯本人。
“老夥計，我知道你不會看着球隊陷入困境而無動於衷的，你最寶貝的青年軍一定會在級聯賽里為我們贏很多的冠軍，就如同以前一樣。”卡洛斯知道他終於又一次說服了這個老頑固，他們都是競技隊的人，他們都會為這個俱樂部奉獻自己的力量，那綠白相間的球衣是他們的信仰所在。
“好了，你這個該死的商人，你把球隊裏最優秀的傢伙都挑走了，現在你必須再給我找一個替代者，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昨天那個黑頭小子在場上的表現你也看到了，我需要他，里斯本已經太久都沒有一個合格的中場指揮官了，我想，我可以把他培養成一個優秀的中場組織者，不是可以，應該是一定，那小子捕捉漏洞的嗅覺太敏感了。”奧雷利奧·佩雷拉現在只要是想起那個小傢伙，他就能立刻來精神，他曾經想過克里斯和那個黑頭的小子在場上配合在一起的場景。
一個邊路的好手加上一個隨時可以送出致命直傳的中場，那麼里斯本競技隊將誕生最完美的一對前場組合，波爾圖？本菲卡？這些球隊都將不是問題，他們會統統倒在里斯本競技隊的腳下，綠白相間的隊服將重新成為葡萄牙的旗幟，這是奧雷利奧·佩雷拉最期待的一個場面。
雖然現在他可能要失去克里斯那個小傢伙了，但如果能讓他得到指導那個黑頭小子的機會，也許他會很快就忘記自己失去過什麼，所以奧雷利奧·佩雷拉非常不客氣的和卡洛斯提出了要求。
“我親愛的朋友，從你昨天和我說起這件事情，我就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很遺憾，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做過的嘗試失敗了，那個在塞圖巴爾踢球的小子不會來里斯本了，如果想要得到他，我們必須付給塞圖巴爾青年隊五萬歐元，否則他們不會同意放人的，我嘗試過拿別的條件去和他們談，包括球員交換在內，他們都拒絕了，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他們說，那是球員的個人意見。”卡洛斯無奈的說到。
“而貝特恩科特那個傢伙你是知道的，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只有15歲的小傢伙付出這麼多現金，要知道當初你從國民隊簽下克里斯，也只是花了15oo美元，雖然還免去了他們1萬美元的欠款，但現在比起來，我們根本不可能為了一個你看上的小傢伙就立刻付出這麼多錢。俱樂部不會允許青年隊如此的揮霍，這裏是為俱樂部提供血液的地方，不是一線隊，我們不可能做這筆投資，所以。。。很抱歉。”
卡洛斯明白這樣的解釋可能不會被奧雷利奧·佩雷拉所接受，但他必須對自己的老朋友保持坦誠，哪怕這會招來他憤怒的回應，他也必須把真實的情況都告訴他，誰讓這該死的情況就是如此。
“五萬歐元！難道里斯本競技隊連五萬歐元都拿不出來嗎！相信我老夥計！那小子一定會給競技隊帶來質的變化，我從來沒有這麼肯定過別人的價值，但這一次希望你能站在我這一邊，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值得培養的小子，他會給俱樂部帶來巨大的收益，就像以前的路易斯一樣，我敢向你誓，相信我！”
“老夥計，我相信你的眼光，從來在葡萄牙就沒有人懷疑過你培養青年人的能力，但現在已經不是我們里斯本競技隊主宰一切的那個黃金時期，我們想要生存下去，都要靠着賣人來支撐俱樂部運作。葡萄牙級聯賽的經濟條件並不樂觀，而我們也一樣，雖然我們還是葡萄牙的三強之一，但我們甚至連g14的門檻都沒有資格進入。波爾圖和本菲卡已經用金錢把我們甩下的太遠了，五萬歐元是不多，但是用它來投資未來，現在球隊的董事會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同意給你出這筆現金，絕對沒有，我說的是真的。”
“一場比賽的結果並不能說服那些董事局的成員們，就算我和你都明白那個小子在場上的價值也不行，沒有人希望用幾萬歐元去冒險，這已經不是航海時代了，我們只能選擇那些最穩妥的方式，克里斯是他們認可的，所以他們可以掏錢去培養他，但那個黑頭的小傢伙卻沒有這個運氣。”
卡洛斯嘆了一口氣，雖然他做為里斯本競技隊的總經理在對外的時候，總是要替自己的球隊表現出他們依然實力強大的一面，但是他非常清楚現在的競技隊經濟狀況已經太過虛弱，他們甚至不敢把手伸向那些成名的球員，只有期望奧雷利奧·佩雷的青年軍里可以出現奇迹，他們已經從葡萄牙三強的競爭中掉隊了，擁有強大資金支撐的波爾圖已經開始越他們，里斯本競技隊不再是葡萄牙的象徵之一了。
不管他這個競技隊的總經理是不是願意承認這個事實，這都是真實存在的，五萬歐元，也許這只是一個葡球員二流主力的月薪，但是現在俱樂部已經吝嗇到把這筆錢去投資在一個希望之星身上了，里斯本競技隊，已經變成了一個虛弱的巨人，他們在不停的透支未來。
奧雷利奧·佩雷拉和卡洛斯兩個人對於這個糟糕的現實，他們也只能無奈的坐在辦公室里嘆息着，彷彿他們在用這樣的嘆息祭奠一個偉大球隊開始走向墮落，也好像是在為他們自己所鍾愛一生的球隊哀嘆。
那個黑頭的小子，好像在狠狠的給了里斯本競技隊四刀之後，就與這個球隊要註定擦肩而過了，奧雷利奧·佩雷不甘心，但那該死的幾萬歐元卻成了最大的羈絆，一個無權去動用轉會資金的青年軍教父，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無奈，他只能看着這樣的一個好苗子從自己身邊溜走，卻無能為力。
“卡洛斯，也許放棄那個小子就像當初葡萄牙的國王放棄哥倫布一樣，我們也許失去了讓競技隊更輝煌的機會。”奧雷利奧·佩雷拉並不想看到這一幕，但他已經沒法挽回什麼，這就是該死的現實。
沒人知道辦公室里究竟生了什麼，包括那些里斯本競技青年隊的球員們，還有剛剛開車到這裏的豪爾赫·門德斯，他們不知道競技隊的未來有多麼的不確定，但門德斯卻從克里斯的口中得知了昨天下午生的一切，他身為一個掘青年人的經紀人好象又捕捉到了一個潛在的可能。
一個讓里斯本競技隊吃憋的小子？門德斯那鯊魚般的嗅覺好象又聞到了新獵物的味道。
半個小時之後奧雷利奧·佩雷拉和卡洛斯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他們的臉上沒有什麼笑容，只是簡單的說明了一下球隊未來的人員調整，那個被他們叫做克里斯的小夥子，在聽到自己升入一線隊的消息后，就像老頭說的一樣，他高興的跳了起來，不光是他感覺到興奮，門德斯也在為自己的眼光感到慶幸。
2oo2年，一個世界盃之年，韓日世界盃的火爆佔據了足球世界裏的一切，不過葡萄牙隊在小組賽就被人清理出局的尷尬，讓這個國家的足球顯得有點低迷。
沒有多少人在這個夏天把太多的目光注意在一些陌生的名字身上，一個從里斯本競技隊走出的小傢伙，以17歲的年紀走進了葡萄牙豪門裏斯本競技隊的一線隊員名單，他的名字是克里斯蒂亞諾·朗拿度，一個被奧雷利奧·佩雷拉習慣稱呼為克里斯的小子。
好象一個神奇的小子就要從這裏走向成功了，就向從前的富特雷和路易斯·菲戈一樣，但沒幾個人知道，在一天前，克里斯蒂亞諾率領的里斯本競技隊剛剛被一個黑頭的小子在球場上教訓過，他們被那支鄉下球隊打得很狼狽，而那場比賽的主角，那個一頭黑的小子卻和里斯本競技隊擦肩而過。
除了對這一切充滿興趣的門德斯之外，沒有幾個人還知道這裏究竟生過什麼。。。
奧雷利奧·佩雷拉無奈的放棄了自己的追逐，但有一個人卻不會錯過，對足球的敏感告訴他，也許那個黑頭的小子，將是另外一個好運氣。。。
在克里斯蒂亞諾升上里斯本競技隊三天之後，奧雷利奧·佩雷拉，這個裏斯本青訓系統里的功勛教練選擇了退休，只有卡洛斯知道，那個老夥計是帶着一絲遺憾從這裏離開的。
這個培養了一批又一批優秀邊鋒的老頭兒，最後未能把那個他看上的小子帶到自己的球隊中，足球的世界裏永遠充滿着遺憾，也許那個老頭兒在離開的時候，也在為這個遺憾嘆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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