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庫爾勒

海圓歷1512年3月6日，近陸城已經不再落雪，但是溫度卻還是很冷。一艘小船靠到近陸城的港口上，船上還裝着一個木桶。

娜美身穿小棉襖，獨自一人來到【近陸城】的氣象學會，前去拜見自己的‘資助者’庫爾勒，庫爾勒是一位五十多接近六十歲的男性，是氣象學會的審稿人。

順便說下，船上放個木桶可以在翻船時候救自己一命，這是那本《航海術》上寫的。娜美有理由相信路飛可能也看過這本書。雖然他可能只記住了這一章。

從去年夏天開始，加上娜美要訓練的因素，整體上家裏的存款始終在警戒線上徘徊，雖然貝爾梅爾和諾琪高不這麼覺得，可是娜美擔心啊。

娜美再次給老傑克送去了她新做的海圖后，終於接受了傑克的建議，和這位庫爾勒先生見了面。以‘學徒’的身份接受他的資助。而且條件相當寬裕，只是等到年紀到了之後正式加入而已，平時也不用待在學會。如果有非常需要溝通的事情，可以書信聯繫或者再把娜美叫過來。

追問這其中渉不涉及什麼道德問題就太難了，畢竟娜美是個穿越者，硬要說她欺騙貝爾梅爾也算是大問題。但是娜美現在一個還差四個月才滿十周歲的孩子，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賺錢，而且也不用一直待在學會裏面，這就沒問題了。

這種穩定收入和工作比之前乾的零散活計可強多了。

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庫爾勒給娜美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簡單來說就是‘正常’，對，非常正常。這一次娜美前來就是因為他們上次商討過的氣旋問題有了結果，兩人要溝通一次正式發表。

無風帶這個概念並不是尾田憑空創造的，在地球上，赤道附近就近似一個無風帶。‘近似’與‘無風帶’有各自的原因。具體的說很複雜，但唯象的理解卻比較簡單，假設地球是完美的球，自轉軸和赤道大平面完全垂直，那麼上半球和下半球就是完全對稱的，風和海流既沒有向上的理由，也有沒有向下的理由，這就和偉大航路的無風帶很相像。

當然這只是近似，而且也不是完全在赤道上。原因也很明顯，以上所有的假設在現實中都不是絕對的。還有太陽的輻照隨季節變化，大陸的分佈等等原因。

但是在閱讀這個世界的氣象學知識的時候，首先吸引娜美的還是無風帶的問題。因為無風帶和紅土大陸的兩條氣象邊界就直接把這個世界的氣象分割成了四個不相關的區域。而氣象學裏面還有一個沒有解決的問題，對稱的東西海和南北海明明被分割的方式是一樣的，但是氣象也完全不同。

而這個原因娜美覺得可能在地球上根本不是問題。這就是星球的自轉造成的偏向力。

這個世界的地理不像地球那樣海洋和大氣是連通的，也沒有氣象衛星，所以在地球上南北半球氣旋相反這樣比較明顯的現象，在這個世界並不明顯。以至於想要把這種因素計算在內需要繞很多很多道道，娜美也只是有這種猜想，但自己沒有本事完成。

庫爾勒聽了之後覺得很驚奇，於是在這小半年的時間，悶下心就研究這件事，真就有了結果。娜美也學到很多。

庫爾勒給娜美掛了一個‘周樹人’的名字，作為作者中的一人。

娜美：“先生，這是最後的計算，還有我把它畫成了這幾張圖，給您看看。”

庫爾勒看過之後，非常正常的和娜美討論計算和圖形的問題。兩人就在房間裏面聊了一會。

庫爾勒雖然驚訝于娜美的天賦，但是對此從不多問，就當娜美是個普通學者一樣和她討論學術上的問題，這樣的相處對娜美而言就很舒服，有時候都會忘記這個大海賊時代的主旋律，以為自己穿越到一個日常番里。

但是今天庫爾勒先生的心情不是很好，或者說不是心情好不好的事情。這都不需要見聞色，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整個氣色非常差。上次見到還是個健康的五十多歲男性，這次見到彷彿都七八十歲了一樣！這叫娜美怎麼能忍住不問。

“先生，最近有什麼憂心的事情嗎？您看起來狀況很不好，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話”

庫爾勒看了看娜美：“你都能看出來嗎？看來之前傑克那傢伙說的沒錯，我是得。。。”

庫爾勒嘆氣：“哎，可是我還是覺得奇怪，同事們都覺得我不正常。如果你聽了也覺得我很奇怪，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好嗎？”

娜美點頭：“我覺得庫爾勒先生很正常。”

庫爾勒似乎很感激的回禮，然後面色古怪的開口：“就是說，我覺得我可能有個兒子。”

娜美沒法接話，只能示意自己在聽。

庫爾勒看娜美反應不大，於是站起身從一個柜子裏拿出了一個放在相框裏面的照片，上面是年輕的庫爾勒，一個姿色一般，但是笑容充滿幸福的女子，以及站在兩人中間的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和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

他繼續說道：“幾天前我起床看到這張照片就覺得很奇怪，這是我的妻子（指着年輕女子）前幾年因病去世了，這是我的女兒（指着小女孩）希爾，她八年前嫁給了一個海商，現在她就住在附近。可是這個男孩是誰，我卻沒有印象。”

他略帶回憶的目光看着窗外：“我和希爾見面跟她說了這件事，她說也不記得照片裏面的人是誰，她覺得說不定是當時某個要好的鄰居的孩子也不一定。”

“可我也不記得有這回事，看這照片，就彷彿我應該還有一個兒子一樣，我還以為自己是記憶出了錯，可我問了幾個相處很多年的同事，他們卻也說我沒有兒子。我當時只是覺得奇怪，畢竟只是一張照片而已，可能確實是忘記了當時和誰合影。可是後來（又從抽屜拿出一疊信件）我又發現了這個。你看看。”庫爾勒把信件推給娜美。

娜美：“給我看沒關係嗎？庫爾勒先生？”庫爾勒擺手示意沒關係。

娜美打開信件，上面第一封開頭就讓她心中一驚。

‘父親大人，我們已經進入偉大航路一個月了，終於找到了一個繁榮的城鎮，這裏有一家報社可以提供向東海寄信的服務。我已經迫不及待和您訴說我們這短短一個月時間發生了多少不可思議的事情了。無論當初您多麼反對我加入海賊團前往偉大航路，但我仍然堅信我的想法，想要解開天氣之謎，僅僅坐在氣象學會裏閉門造車是沒用的，一定要親身體驗，觀察，實驗才可以。……’

‘我敢保證無論在文章，地圖，書籍裏面看到過多少次，您都不可能想像出顛倒山真正的樣子，怎樣的海流才能上沖數千米高，形成這樣的風貌，屈居東海的天氣學家是不可能理解的。……’

‘……’

‘請您放心，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再次能夠寄信聯絡的機會，但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再次寫信的，您親愛的兒子—魯爾。’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封兒子寫給父親的信。他前往了偉大航路，繼續天氣學家的研究。

娜美又打開了後面的信件，從寄信的時間間隔來看早期他根本就是隨緣寄信，到後來，寄信的時間相對穩定，海賊團逐漸熟悉了偉大航路。他應該是船上的航海士。

信件不多，一共才九封。看來從偉大航路往外寄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一封一封瀏覽下去，雖然這個叫做魯爾的人基本上只是和父親聊聊氣象學的事情，偉大航路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很少聊到海賊團本身，但是還是能從隻言片語中看出不少事情。

這個海賊團的名字信中從頭到尾沒有提到，似乎實力還可以，前後被海軍和其他海賊團追殺好多次但是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