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陳玉樓
招待所里的高台上,還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戲,底下還有吃完飯,晚上無聊的人過來捧場,
在高台旁邊,一處空地的角落,有一個小小的算命攤子。攤子前還立着一個招牌
一個戴着墨鏡的瞎眼老頭,拄着拐杖,就坐在攤子後面。
大金牙指着他,對胡八一說:“胡爺,就是這個老頭。”
“走吧,總得見見人家。”
說著,胡八一大刀闊斧的坐到了老頭的對面,
老頭已經先聲奪人,鎮住了王凱旋,所以王凱旋現在摸不清狀況,也沒敢嘲諷老頭。
胡八一說道:“老爺子,怎麼稱呼。”
“老夫,不過是一介算命先生,你就叫我陳瞎子吧。”
胡八一說道:“老爺子,這周易八卦,博大精深,若有人能精通十六字全卦,確實可以欲知過去未來,可不知老先生,精通幾門?”
“十六字全卦,何其玄妙,除了當年摸金校尉魁首張三鏈子,又有多少人敢稱自己通全卦。”
張三鏈子正是胡八一,胡修吾的祖師孫國輔的師傅,
沒想到,這卦師竟然也知道祖師爺的名號。
胡八一心裏一驚,從兜里掏出一張票子,拍在桌子上:
“老爺子,那你給我算一卦吧。”
“好,老夫受了你的錢,就為你算上一卦。”
然後陳瞎子開始上手開始摸骨。
“唉,老椰資,倪干模?”
胡八一的臉都被陳瞎子捏變形了,王凱旋和大金牙都在一旁笑。
“老夫,雖然沒有全卦之才,但是仗着這相術摸骨,也可算個大概。”
陳瞎子捏完后奇道:“怪哉,你這小輩竟然和老夫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似。蛇鎖靈竅,看來你也是個不小的朝廷命官呀。”
王凱旋聽見這話開了口:“老頭,這你就沒算準了吧,這傢伙也算是朝廷命官,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的主。”
王凱旋懷疑這老頭是蒙的,嘴上又沒有把門的了。
還沒等陳瞎子開口,旁邊一直在觀察這老頭的胡修吾,突然開口說話:
“海子卦響,蒼孫非金點,實乃倒斗灌頂大元良,順風子響,亮盤子吧。”
陳瞎子一聽這話,知道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暴露了。
他陳玉樓年輕的時候,也是心高氣傲的主,就算是現在流落到街頭,有人招呼他亮山門,那他也不能折了卸嶺的招牌。
陳玉樓正襟危坐對着胡修吾說道:
“相家(同道),訪山要訪昆崙山,昆崙山高神仙多,常勝更比崑崙高,山上義氣沖雲霄。在下陳玉樓。”
按照江湖規矩,既然陳玉樓報了山號,胡修吾也要回一個:
“拜山拜到北極山,北極山上紫氣足,天下名山七十二,獨見此山金光閃。”
陳玉樓聽見這話驚道:“化把(道士)?”
胡修吾點點頭:“尖局化把(真道士)。”
陳玉樓搖搖頭:“沒想到,老夫竟然走了眼,適才,老夫還以為幾位是摸金門的人。”
胡修吾和陳玉樓這段對話,把王凱旋說的一愣一愣的,
當初在精絕古城,雪莉楊就是用這套山經切口,套出了倆人的身份,
本來王凱旋,想着回到四九城后,和胡八一學一學的,
可後來沙漠求生,然後又在四九城被盤查,又在潘家園練攤,就將這茬給忘了。
王凱旋悄悄問了胡八一:“老胡,修吾和這老爺子說的是什麼?這不是當初在精絕古城,那個美國妞跟你說的什麼山經?”
大金牙也誇讚道:
“早就聽我父親說過這套山經切口,可是他老人家也所知不多,還是胡爺家傳淵源呀。胡爺給我們解釋解釋,長長見識。”
胡八一聽着胡修吾和陳玉樓的話,已經猜到了陳玉樓的身份,
聽王凱旋和大金牙問,又向他們解釋道:
“剛才修吾第一句話,是說這老爺子在胡說八道,他不是算命的(金點),是咱們的同行前輩,讓他亮盤子,說實話。”
胡八一看着陳玉樓說到:“後來,老爺子的山經是指自己是常勝山的人,是響馬盜賊。”
“而即是響馬,又是倒斗的前輩,那就只有倒斗四門中的卸嶺力士了。”
自古摸金有符,發丘有印,卸嶺有力,搬山有術,這卸嶺力士倒斗,靠的就是人力。
平常佔據山頭,做響馬的生意,有大墓線索后,就千百人一同上,號稱可瞬間將一座山盜空,所以世稱卸嶺力士。
陳玉樓說道:“呵呵,不才,在下就是當年的卸嶺魁首,陳玉樓。”
“適才,聽見幾位說話,想要拜託幾位元良一件事,所以有所騙瞞,實在是抱歉。”
胡八一心想:
‘看來這老頭是聽見我和胖子,在房間裏和修吾說話了,才知道這麼多事,隔着怎麼遠都能聽見,小時候聽爺爺說,卸嶺有聞山辯龍之術,今日一看,真是名不虛傳。’
王凱旋一聽這老爺子剛才都是在哐他,就要上前去和他說到說到。
胡八一拽住了他,胡修吾問道:
“不知道,老爺子想要我們幹什麼。”
陳玉樓說道:“我有一好友叫金算盤,也是一位摸金校尉,十幾年前,他跟我說要去探魚骨廟下的古墓。”
“沒想到,他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我知道他很可能是出了意外,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找到他,讓他入土為安。”
“我兄弟身上,有一塊價值連城的聞香玉,可作為幾位的報酬,而且幾位剛才所說的鬼洞詛咒之事,我還真的知道一些。”
“事成之後,知無不言。”
王凱旋就煩這種吊人胃口的:
“嘿,老頭兒,你別蹬鼻子上臉呀,有什麼你說就是了。”
胡八一拉住王凱旋說道:“好,我答應你,只是我們這次來古藍縣,還另有別的事請,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幫你尋找,你這位金算盤兄弟。”
“今天天色已晚,老爺子你也早點休息吧。”
陳玉樓說道:“好,看這位胡小兄弟如此仗義的份上,我提醒幾位一句,這裏有昆崙山的人來了,不管幾位要做什麼,都要小心些。”
昆崙山,山經里指的是官府的人,能讓陳玉樓如此鄭重的提醒他們。
莫不是哪都通的人在這古藍縣裏?
還沒等胡修吾詢問這件事,
陳玉樓已經收起攤子,朝着自己身後的住處走去,
和尋常的盲人不同,陳玉樓雖然眼瞎,但是行走卻不受影響,甚至有迎面過來的人,他還能提前躲避過去。
王凱旋說道:“唉,我說老胡,你幹嘛答應這老頭,這老頭擺明了想騙咱們呀。什麼聞香玉,有沒有都不知道。”
胡八一說:“不,聞香玉的事,九成是真的,剛才我就聞到,這老頭身上有一股奇異的香氣,現在看來,八成是聞香玉的味道。”
“只有日久年深,經常接觸聞香玉,才能在身上留下這股味道。”
王凱旋一聽樂了:“好呀,老胡,我還以為你是可憐那老頭才答應他的,原來你都盤算好了。”
胡修吾看着他哥和王凱旋,在哪裏咬耳朵說悄悄話,心裏有些無語。
他該怎麼提醒他哥,這和在陳玉樓面前大叫沒有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