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姓紀嗎?

你是姓紀嗎?

“歡迎來到澤陽縣。”一個尖銳的男聲在頭頂縈繞,像一個來自地下厲鬼判官,宣告着帳中人的死期。

他是誰?這是哪?

“哈哈哈——”是另一道聲音,“司念誠啊司念誠,你終於遭報應了啊!哈哈哈——”這聲音低沉且嘶啞,着實讓人覺得不適。

司檸睫毛微微顫了顫,這個人,認識她爹爹?

“你是誰?”她睜開眼,入目的,是紅色的燭火,紅色的紗帳,紅色的木器,都是紅色的,目光所至皆像是被血浸染。

最先看到的,並非離她最近的人,而是身後含笑的伶人,因為塗了油彩,面如漆白,唇如朱紅,這兩色極大的反差,在紅色的背景及火光中顯得格外妖冶,最終的目光仍是滯留在此人頸上。

面前的男人四五十歲的樣子,那男人盯着她:“你就是司念誠的閨女?”

司檸撐着身子,緩緩坐起,下了床微微拜了一拜,“是,請問先生是?”

“先生?哈哈哈,”男人放肆地笑,“兩個月前,你老子殺了我兒,如今,你留在這兒可算是給你老子贖罪!”他揮揮手,身後伶人退後一步。

燭火搖曳,而火光之後,是痛。

“您,想讓我死嗎?”司檸低頭,閉上眼。

“死?”男人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死要死的有價值……”

不待他說完,司檸接上話:“也要死的明白。”

面前的男人是澤陽縣的縣令魏啟,是他爹爹的仇人,是要殺害她的人。

“你配嗎?”魏啟一耳光扇在司檸臉上,整個身子像是破布一樣被打在地板上,不時,臉便腫了起來,足有一指高。

她攥着衣袖,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擠出一抹笑,“曇瑩夫人的女兒,怎麼會不配呢?”眸中是星星點點的光,沒有絲毫的恐懼。

“哼,”魏啟轉過身去,“她紀曉楓早就死了,算什麼東西!如今她的女兒還不是被一個小妾壓在頭上要被我魏啟掌管生死。”

“嘁”的一聲從美人嘴中不合時宜地傳出。

“你算什麼東西?敢輕視老子!”魏啟兩眼泛紅,手指緊緊扣住紀檸的脖子,她只能死命地掙扎,指節顯現滲人的白色。

“我,是,司將軍的女兒……”一滴滴眼淚順着雪白臉頰流下。

她能看出魏啟不會殺她,起碼在發揮完她最後作用前不會……她咬緊牙,只是看向身後的伶人,他的脖頸上戴着的玉,是自己生時便配的雙生玉。

“我知道啊。”身後伶人笑了笑,他忽地伏在地上,尖聲唱到,“縣令大人~”隨後踹在魏啟后膝上,順勢腳底使力壓上去。

“你……”魏啟一下子倒在地上,呈跪拜姿勢跪在司檸面前。他回過頭,瞪着伶人,“你這賤奴!”兩手撐地,司檸才有得以一息的喘氣時間。

“別這麼看着我呀,我害怕。”伶人捂着嘴,淺淺笑着,膝蓋一彎,狠厲地踢在男人的百會上,應聲,男人趴在地上便不再動。

司檸捂着胸口,盡量使自己的氣息平緩,“多謝——”

伶人蹲下身,輕輕在她頭上拍了兩下,順着髮絲滑到後頸,“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來幫你的呢?”

司檸皺了皺眉,抬起頭,他不是來幫她的?

“你是誰?”

伶人笑的甚歡,“我是誰嘛~你現在還不應該知道。”他從懷中取出幾根針,手一揮,擊倒立着的燭台,霎時,火在房內蔓延。房外不久傳出小聲的驚呼,隨機就有人叫救火。

“你姓司,還是紀?”見伶人要走,司檸抓着他的手,“姓紀,對嗎?”

伶人順勢與她十指相扣,“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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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過千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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