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返回北區
司徒夜深見希娜莉聽勸的收斂起了氣息，略微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他就又聽到了希娜莉的提問：“那你要幹什麼？”
她當然也知道剛剛對方出招為自己擋下的那一道雷擊使用了古王的魔質，此刻自己收斂起氣息，那麼司徒夜深就會變成靶子。
但他似乎對此毫不在意。
“我的事情你不需要多管。”夜深淡聲說，目光向十字路口的右側掃了一眼，似乎在確認什麼，接着又繼續說，“比起這個，你最好儘快回到你的那位監管者旁邊。”
“如果之前那些傢伙隱匿氣息在城市裏遊盪是他的計劃，那麼現在它們蹦出來攻擊你，很可能就是他那邊出問題了。”
“如果你真的想履行我們的合作計劃，就儘快回去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吧。”
希娜莉一挑眉：“你是想就此把那些東西引走？”
“這樣清理起來比較方便。”夜深說，如果那些異傀真的會因為他身上攜帶的古王氣息把他當作功擊目標，那麼某種意義上，這是一種給他省事的雙向奔赴。
可希娜莉卻搖了搖頭：“事先說明，這件事或許沒那麼容易。”
“我的氣息並不完整，能夠壓制自己氣息的能力也並不穩定，這大概是它們會選擇主動功擊我的原因。”
“如果那位此時真的出了什麼狀況，無暇顧及我，那麼我隨時都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氣息，如果我們分開行動，你也不一定能引走所有的異傀。”
夜深聽着她的話又打量了她一眼，覺得希娜莉居然明知這種情況還喜歡獨自在外晃悠真是惹事的極品，他現在都要懷疑自己和對方合作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了，因為眼前這位前皇女陛下看起來很喜歡在刀尖上跳舞，和謹慎完全不沾邊。
當然他沒有把心裏想的事情說出來，只是在短暫沉默后重新走近了希娜莉身邊，隨後抬手對準了希娜莉的額頭。
“那麼這道封印就由我來做。”
他這句話音落，對準希娜莉的指尖同時就凝聚起了魔質，在她的額前隔空幾十厘米處猩紅色的法陣同黑色的咒文開始憑空出現，帶着禁錮氣息的法陣浮空旋轉四圈后迅速收縮消散。
夜深雖然不像那個男孩那樣擁有恐怖的格位能夠輕鬆隱匿古王存在的氣息，但他對能夠壓制古王力量的封印還是了如指掌的，畢竟他肩頭那道封印刻在他身上那麼多年，很多東西早已被他研究了個遍。
雖然可能無法達到總部那種經過無數嘗試和多種咒術技術融合后能夠封印整個古王的效果，但是臨時壓制希娜莉身上的古王氣息還是沒有問題的。
封印結束之後希娜莉片刻才後知後覺回神，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眸里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雖然沒有感覺到外在變化，但她很明確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古王氣息確實被壓制了，這令她很意外，因為她很確信剛剛司徒夜深在施展這個封印咒術時只用了他自身的力量。
很難想像一個人類能夠在不藉助古王或者更高格位力量的情況下封印古王的氣息，這在她的認知里是沒有可能的，而且更令她感到疑慮的是，在剛剛司徒夜深動用那個封印的過程之中她居然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而和那絲熟悉氣息相似的對象卻並不是雷王索托爾斯，而是那個男孩。
這是她會短暫愣神的原因，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司徒夜深身上會有和那個男孩相似的氣息...雖然他們確實在外貌上有些許相似之處，但是這無法證明任何事情，因為她也不知曉男孩那副模樣是否只是某副臨時的皮囊或容器。
不過此時此刻她倒是有些明白男孩會對司徒夜深格外重視的原因了，出了索托爾斯被封印在他的身上以外，他身上絕對還藏有其他秘密...雖然她暫時想不明白這其中的聯繫，但是她卻不由得暗自為之高興。
至少這進一步證明了司徒夜深會是一個可靠的盟友...
她正這麼想着，耳邊又忽然響起了夜深的聲音。
“好了，抓緊時間離開吧希娜莉小姐，再拖下去事情就會變得更麻煩了。”夜深見她停在原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覺得自己再不出聲催促兩句，她說不定會繼續留在原地出神，“現在不是你思考糾結的時候，趕緊走，去找你的監管人。”
他說著又指了指十字路口右側那條街道：“這條路的方向上那些怪物的數量是最少的，你沿着這條路離開...找到他的辦法你應該還是有的吧？”
希娜莉見他急着趕人，撅了撅嘴：“知道了，你用不着把我當小孩。”
她那麼說著沖他吐了吐舌頭，搖了搖那把他塞給她的黑傘，轉身一路小跑向了他指向的方向。
夜深則停留在原地，直到看着希娜莉小跑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街巷裏。
而就在希娜莉前腳才剛消失在這條十字路口沒幾分鐘，原本藏匿在這座城市裏離他最近距離的幾隻異傀已經感到，它們像是循着獵物傷口氣味的鬣狗一樣從各個街道的暗角衝出，扭曲着各異的肢體衝著他的方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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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他刻意放出的微弱古王氣息，就從附近吸引到了數十隻異傀前來，看來這些東西真的很熱愛“朝聖”，又或者說真的很熱切的想要弒主。
夜深望着那些從各處衝出的畸形怪物，冷笑着從自己的腰匣里抽出了手槍。
他對準那些衝著自己撲沖而來的異傀沒有完整五官的頭顱一個一槍，每一槍呼嘯而出的子彈都像帶着高速的光點和刺耳的雷鳴，擊中異傀的“腦袋”之後那些怪物大多都會應聲倒地。
剩餘的幾隻沒有被命中要害，又或是肢體格外畸形硬朗的，在短暫被子彈擊退後便又一度撲了上來，不過幾乎無一例外的被他身周突然降至的雷擊徹底斬成了兩半。
裝備部做過特別融合設計的魔質槍械能夠很有效的融合使用者的魔質異化特殊子彈，而這種裝備到了司徒夜深手裏經過二次改造之後威力更加恐怖，基本每一槍都相當於發射出了一顆會爆炸的雷彈。
短短几分鐘的功夫那些前來襲擊他的異傀便盡數倒下，雖然異傀以本來就是屍化生命擁有詭異活性可怖着稱，但這種特性對司徒夜深而言不值一提，因為這種古王製造的怪物終究會被古王的力量格位壓制，只要是帶着古王魔質的攻擊對它們而言就是真實致命的。
而這種比較低等還未多次異化的異傀收拾起來更是容易，在沒有另一個數量優勢的情況下它們對司徒夜深而言和兇猛了一點的異獸沒太大區別，所以即使它們比之前風王洞穴里那些傢伙更為兇殘也並未對他構成任何威脅。
而就在他放倒了來襲的數十隻異傀后，南區城市另一片區域裏一直久久迴響的警報聲此時也恰逢時宜的聲響小了下來，他回頭望了一眼奧里沃市南區紅光閃爍已經變淡了許多的上空，才重新轉身往自己來時的那條路回走。
看起來那些藏匿蹤跡的異傀暴露之後很快就遭到了各處追查巡邏的專員清洗，所幸潛入城市裏的那些怪物似乎並不算多，而且似乎到了後期大多比較分散，被清理起來相對會比較容易。
說實話最終確認這些怪物就是異傀的一剎那夜深毫不意外，因為最開始他從調查那些異常蹤跡的時候就對此隱隱有種猜想。
畢竟能夠吸收多種混合異常魔質還不被反噬異化的生物，很可能本身就不能算是“生物”，而本就算不上什麼正兒八經活物的異傀卻能很好的避開這點反噬...它們也是很適合像傀儡一樣被指派在城市裏遊盪的怪物，也具有極強的破壞性，甚至可以說其實在他在研究所里察覺到希娜莉的古王氣息開始，他幾乎就已經確定自己的猜想了。
不過在人類城區這種地方能夠見到異傀這件事本身遠比那些怪物是異傀更讓他意外...因為他實在無法想像異傀會在人類城區出現的理由。
如果奧里沃市的城區內出現異傀這種怪物的消息被放了出去，估計第二天就會變成全國性新聞，然後所有人都會開始陷入恐慌。
這種本該是只在古王的沉眠之地作為看守者的怪物無論怎麼想都不該如此招搖過市，當處普爾其斯那片海域裏的所有異傀應該早就被總部封鎖消滅，既然如此它們又是從哪裏來的？如果不是那位的刻意為之將它們放置奧里沃市，那麼就還有另一種可能——這片地區附近也許真的還沉睡着另一位古王。
龍族領地....
這幾個字在他的腦海里浮現，讓他不由得又微皺起了眉頭。
現在看來應該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得去那裏一趟了，甚至很可能再等些時間總部會主動給他下發前往那裏的命令，可是他並不想等到那個時候。
他必須得儘快去探查那裏的秘密，不過在次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現在得立刻返回奧里沃市北區，去尋找芬特爾里和可能已經抵達這裏了的雨曦。
加快腳程返回信息所的路上他又一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發現原本隔段時間就總會給他發消息的芬特爾里卻在那句會面通知后沒有再發任何話。
而雨曦的頭像卻一直暗淡着，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在三天前。
現在只能自己去阻止她還來得及。
夜深如此心想着，迅速返回了南區的信息所。
不知是否是因為異傀的出現改變了局勢和總部的計劃，在回到信息所和雄佐崎簡單效率的交流后，對方立刻答應了他返回北區的要求，幾乎沒有半點停歇，他就同雄佐崎一同登上了總部專批的任務用車。
而坐在那輛專員專用車上，在其從奧里沃市南北區聯通大路駛出南部城區的那一刻，夜深卻忽而好似在自己的耳畔聽到了什麼孩童的輕笑聲。
他下意識回頭，透過汽車的車後窗向著身後的城市眺望，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似乎遠遠在出城區的一棟城郊高樓頂看到了一個男孩的影子。
男孩坐在高樓頂端的影子揮手，輕笑聲卻好像就在他的耳畔回蕩。
明明相隔甚遠的夜幕中他看不清男孩的模樣，可是他們卻好像隔着百來里在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