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鴨子
北京木樨地軍事博物館邊上，一個軍隊大院裏面一幫小孩正鬧着玩，從裏面走出兩對夫妻來，其中一個挎着lv皮包的女人對着小孩人群裏面喊道：“霍焰，趕緊走了，別玩了，都玩一天了，趕緊去太姥爺家去。”小孩子高興着嚷嚷道：噢，到太姥爺家去，不和你們玩了。
另一對夫妻笑着道：“姐，還是你家霍柯爭氣，這麼早就給你添了一個孫子，霍焰也聽話，家庭幸福啊，不像我家劉忻，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整天就知道給我添麻煩，一會去了估計老爺子還要發火生氣，姐姐你一定要幫我說說好話，別讓老爺子氣着身體，再讓我家劉忻去部隊去。他從小就沒有吃過苦，也沒有受過罪，哪受得了部隊裏面的環境啊。”
邊上女人笑道：“你就是太護着他了，以至於他現在整天誰的話也不聽，還鬧事，你讓他去部隊鍛煉幾年，說不定能改改他的性子，再說了又不是部隊裏面沒人，都是自己家的熟人，他能吃到什麼苦，頂對就是早起晚睡要堅持堅持，這樣也剛好可以讓他知道你們以前是多麼的疼他。老劉不是我說你，你也做回主，讓他去鍛煉鍛煉。”
叫老劉的男人剛要說話，邊上的女人就趕緊道：“鍛煉什麼啊，他都多大了，我們家老劉只要是管外面，我管家裏面，這事我說了算。”這一句話說的別人也都不在說什麼了，誰不知道她這個妹妹在家裏就是個母老虎，誰的話都不會聽，就這個老公也是天天要聽着她的，一有不高興地事情就罵他老公。這個男人難做啊。
大家還在說著話，邊上叫霍焰的小男孩道：“奶奶，咱們走吧，一會趕不上吃餃子了，我還要看煙花。”大家都笑笑，好，咱們這就走。
霍焰的奶奶道：“英子，你給劉忻打電話了嗎，讓他早點過去，可千萬別遲到了，到時候因為這事要發火，我可真管不了了。”
叫英子的女人道：“放心吧姐，我都已經打過好幾回電話了，他說一會直接到家裏，就不用過來接我們了，姐咱們可要心連心啊，不說這咱家就你這麼一個孫子，就是有你兒子天天做的成績，老爺子也應該為你們家着想，多照顧點你家。也不知道是老爺子老糊塗了還是怎麼了，這麼多年了，還是就關心他那一個沒有爹的外孫，不就是因為那個外孫改姓趙了，你說她這麼多年了也不找一個，天天在老爺子後院吃齋念佛的，裝給誰看。男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就一個野孩子還是和別人公侍一夫，也不知道丟臉，要是我的話，我早都沒臉在這世上獃著了。”
“英子，你也別太整天給她做對了，少惹她，她現在都不管外面的事情。再說了老爺子就這一個孫子，能不疼嗎，你家劉忻不也和趙廷走的挺進嗎，你也知足吧，說不定哪天老爺子一閉上眼睛，把東西都交給趙廷那小子，你們家劉忻還能跟着沾點光。行了，趕緊走吧，一會了要完了，估計老爺子又要發火了。”英子姐姐對英子說道。然後拉着霍焰上了一輛部隊裏面的大眾，開着就往大門口走去。
叫英子的一看這情形，自己也算是討了一個沒趣，就打了旁邊男人道：“都是你沒出息，整天還在這個位置獃著，這麼多年了也不見有動靜。害的我們母子也跟着受苦，被人看不起。”
男人一看她又要拿自己出氣，就趕緊道：“我取車去。”
“你就知道不說話，沒出息，算了，她能牛多長時間，牛什麼呀，不就有一個孫子嗎，那老爺子不照樣沒睜眼瞧過他，到時候看咱家忻忻給咱們生好幾個孫子，看他們還敢看不起咱們嗎。”英子一臉不服氣的道。
等車子開了過來上了車覺得還沒有過癮，就罵道：“都是你不好，咱家就忻忻一個，你也教不好，你說你給他弄一個好點的職位，他能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男人估計受夠了女人的啰嗦，就乾脆把車子停靠在了路邊，點着一根煙道：“是我不管的問題嗎，還不是你整天護着點，都是你給他慣得，上次剛給他安排一個工作，我還沒有說他兩句呢，他就回來給你告狀，你倒好不訓斥他，反倒是罵我。就你這樣他能學好嗎，從小隻要他說的都是對的，別的孩子被他打了，你也不管，還鼓勵他。我告訴你趙桂英，這些年我那次不是聽你的，哪次不是讓步，你不要得寸進尺，整天在外面只要一受氣就拿我出氣。我受夠了，你要覺得能過，咱就過，不能過咱就散了。”
“哎呀，長本事了你，竟然敢頂嘴了，說，是哪個狐狸精教給你的，看老娘不拔了她的皮，我告訴你劉長貴，我可不是我們家三妹，讓人刷了都不知道，最後還和那狐狸精一起生下孩子。說，是誰。”叫趙桂英的女人發瘋的扯着她的男人。
男人受不了她的無理取鬧，開開車門走下去，點着一個煙蹲在馬路邊上看着瘋女人發瘋。女人一看這些招數不管用，就下車對蹲着的男人道：“劉長貴，你別忘了你當年可就是一個窮書生，一貧二白，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要沒有我趙桂英，你早不知道在哪裏當鴨子呢。別給臉不要臉啊，我能讓你上到那個位置上，也能讓你回到以前的窮小子。給你兩個選擇，一個蹲在這裏，另一個就是上車趕緊跟我去老爺子那裏。你自己選，我給你一分鐘時間。”
女人坐在車上靠着後座閉上眼睛，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男人狠狠的抽了兩口煙，把沒有抽完的煙扔到地上，用腳狠狠的踩了幾腳，望向天空看到哪被烏雲遮住的月亮，最後還是走到車邊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女人很得意的樣子讓男人有種侮辱感。可是自己現在的一切不是自己說能放下就能放下的。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個鴨子，被人剝去的自由和尊嚴。要是生活還能重來，他一定不會再次選擇這樣的生活。能給趙家當得起女婿的人都是一個鴨子，被剝奪了自由和尊嚴。
車子緩緩的往東開去，消失在霓虹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