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獠牙初露
半年時間一閃而逝。
肖平二人終於站在石長老面前接受考核。
“今日便是檢驗你們天賦究竟如何。”
石長老領着二人，來到專放病人的大木屋。
躺着的二人俱是面目烏黑、人事不省，明顯中毒不輕。
李石見了此景，頓時有些微微顫抖、手足無措，緊緊挨着肖平。
肖平因《青木功》，體質更好、更能熬得住。
李石雖下的功夫比不上他，但也絕對稱得上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可也畢竟只學了半年。而且藏書閣沒有解毒、制毒的內容，他根本不會解毒！
別說李石，就連肖平心裏也七上八下。
肖平雖繼承了老道醫術的核心，而且半年來廣泛研讀典籍、醫術有質的提升，但卻從未真正救過人。
更何況，眼前這二人中的毒，一看便知極其厲害，他也沒有半分把握可解！
“解毒需要把脈、辨毒、用藥……是對你們所學的總體考驗。
這兩個病人是我在山下遇到，你們開始吧。”
石長老眯起雙眼，坐在一旁的交椅上，冷冷審視着二人。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熟悉——跟之前從背後打量的目光一般無二！
肖平心中頓時咯噔一聲：看來那人確實是石長老！肯定無疑！
可自己之前從未見過對方，得罪更是無從談起……
李石已經開始手忙腳亂的把脈，卻認不出毒藥更解不了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滿頭大汗。
試着用藥，毒藥卻並未減弱半分……
半個時辰后，李石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去，做錯事般把雙手垂在身前不住揉搓，慌張不已。
石長老似乎並無意外，只是稍稍有些失望，隨即直直盯着肖平：
“該你了。”
面對石長老針一般的目光，肖平彷彿毫無所覺。
對方目的為何，他並不知道。可如果連考核都不通過，他就沒有機會再去找《青木功》……
肖平裝出一副孩童模樣：故作鎮定、實則慌亂不已……抬起另一人的手腕，開始感受脈搏、看眼珠、嗅氣味……
嗯？！
這是……
肖平目光一凝，撥開內衫仔細觀察左胸，果然發現一枚微不可察的毒斑！
他專註於辨識毒藥，卻並未發現，石長老突然緊緊抓住扶手、眼中飛快閃過一抹歷芒……
片刻之後，肖平心中大定。
在老道書房時，這種毒的藥方被夾在一本書中，無意中掉出來才被他看見……
配製這種毒的藥材頗為珍稀，毒性也極為厲害。不過，解藥需要的藥材並不罕見，考核提供的藥草裏面就有。
解法雖不難，但也極其偏門：因為解藥正是另外一種常見的毒藥，且各種藥材的比例絲毫不能錯！
否則，兩種毒藥只會互相促進、毒性大幅提升，中毒之人只有頃刻間暴斃一途！
他當時覺得此毒危險，為了防萬一，將制毒、解毒詳細地細則，全部記了下來。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恰好用得到！
肖平抓藥時，突然想到石長老的目光，不由大感棘手。
他此時是個十歲的山村孩童：若按正常情況，哪裏有這等解毒手段？
但此毒卻一定要解，否則他定會被趕出赤鯨門！
轉念之間，肖平心中便有了定計。
只見他看似手忙腳亂、胡亂抓藥配藥，接連給中毒之人餵了下去……
片刻之後，
肖平一臉羞愧退至一旁，彷彿對此毒無能為力。
一旁的李石，悄悄給他個安慰的目光。
石長老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了許久，最後起身走到他的病人床邊，捏起手腕把脈。
“嗯？”
石長老眼睛突然瞪大，不敢相信般死死盯着中毒之人！連歷來毫無表情的殭屍臉，也浮現出濃濃的驚訝！
石長老手忙腳亂再次細細把脈過後，竟然激動的渾身顫抖，再次拉起右手把脈，隨後不信邪般在身長各處查看起來……
“哈哈哈！解藥！對，這就是解藥！哈哈哈！”
石長老細細察看過後，竟放聲大笑起來，彷彿帶着擠壓已久的痛苦、暢快、以及……仇恨？
肖平心裏瞬間咯噔一聲。
但願對方沒有察覺他會解毒……
石長老很快平復下來，轉眼冷冷盯着肖平，目光彷彿淬了劇毒。
“師父，我就是隨便抓了幾味葯……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石長老像是察覺到不妥，先前的神色轉瞬斂盡，露出一抹詭異的和藹笑容：
“不錯！不錯！看來你在醫術方面確實天賦極高！以後就是我的親傳弟子……”
肖平登時惴惴不安。
但只要對方沒有對他下手，他就還有機會……
李石獃獃地看着肖平，眼中帶着震驚、羨慕、失落、難過……
“至於你，天賦不夠走不了多遠，在我這裏學醫也極為勉強……”
李石酸楚地低下頭，眼淚在眼眶打轉，明明自己沒有一刻偷懶，結果卻……
“但念在你毅力上佳，或許在在武功上是個可造之才。
我這裏有一門上好的外功，遠比醫術更適合你。只要你勤加練習，日後刀劍難傷不在話下。”
李石一愣，見眼前遞過來的一本書，連忙抹乾眼睛，激動不已地接過：
“多謝師父！師父的大恩大德，弟子沒齒難忘！”
石長老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一絲古怪，隨即朝其揮了揮手。
李石抱着秘笈，幽幽望了肖平一眼、神色複雜，下一刻轉身離去。
肖平也不太好受，甚至有些愧疚。
這五六個月他一直跟對方說“不會”“不懂”“不可能過關”，可在考核上卻解了毒……
微微嘆了口氣，自己也是沒辦法，不能暴露醫術。
肖平經過這次考核，已經確定石長老心懷不軌。但為了《青木功》，他自然是不能走。
李石能及早離開這個是非地，卻是再好不過。
自己將來若能平安走出去，再找他解釋也不遲……
成為正式弟子之後，便搬出了原來的木屋。
石長老便命人在風陽谷，給他單獨開鑿一間石室。
石室是依山而建，連石門都無比堅固厚重，不僅連聲響都不透，即使高手要強行進入，不全力連續砍幾個時辰，難以破開。
這種靜室，原本只有部分門主、長老之類的高層，才有資格擁有。
如今卻輕易給自己建了一座，肖平覺得極為古怪。
他覺得這可能不是什麼好事，以為有什麼機關。
可一寸寸地仔細探查過後，卻什麼也沒發現，不由大為詫異。
他也不是沒想過就此放棄、儘快離開，但赤鯨門的弟子若非允許，不能隨意出山。否則按叛徒處置，一律格殺！
更何況，關於修仙或修士的消息，他們這裏常年沒有任何消息。
肖平如果放棄風陽谷的藏寶，那他很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修仙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