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 屎的悲哀2
走的時候,我是每走十步便一個回望,可這種回望卻不是傳說中兒子成龍了對母親的顧盼,恰恰相反,而是變成蟲了,對這母親的憎恨,每個眼神里都充滿了排斥和敵意,每個表情里都是不屑跟詛咒。算了吧,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迷津渡外或許更開拓,拘束的圍牆府外也許才是自由的王國。徐志摩走出校園的時候,一別不夠還要再別,我可沒他那樣的詩興,更不會像他那樣浪費表情,我只有跟你刪別,那就是永別。
“別了,myuniversity!希望你比我久,但願你永垂不朽。”當我站在門口作最後一次告別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年前何徇從這兒逃亡時的情景,他叫我最後一年要全身而退,可現在,我不論從心靈上還是精神上都已滿腹傷痕,此時才發現,早走跟晚走都是一碼事,結果還不是白白虛度一個春秋。他走時把這裏比着託兒所,而我比之可能更進一層,這裏完全是他媽個飼養小牲畜的動物園。
“別了,myuniversity!希望你比我久,但願你永垂不朽。”當您大門的威嚴正對着我屁股的時候,我說了人生中最‘阿B’的一句話。
當我去站台叫車的時候,突然發現薛佳也在那裏,於是走過去向她打招呼道:
“hi!大才女,準備去哪,咋一個人呢?”
“呵,阿B這麼巧呀,好長時間沒見你喲!怎麼樣,工作搞定了吧!”
“搞定,什麼叫搞定!就看‘工作’這個詞咋講了,如果是打掃清潔或是干苦力什麼的,要找多少就有多少,這有何難哉。”
“你這人還是這麼逗,能不能改改呀!”
“該不了了,自娘胎下來就是這樣,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嘛。”
“呵呵!”
“呃,那你的工作是咋安排的呀?”
“我簽了一家廣州的外資企業,是做秘書的。”
“秘書?嗯,好,像這種職位除了你這樣才貌雙全的人能勝任外,恐怕其他人是不敢攀岩的?”
“你這樣看得起我呀!”
“呵,難道我說的是奉承話?知道不,長這麼大,我只崇拜過三個女人?”
“哪三個?”
“除了我媽和我結拜的大姐,第三個就是你!”
“不會吧!你崇拜我什麼?”
“就是剛才說的才貌雙全呀。”
“是嗎,那就多謝你的誇獎,其她兩位呢。”
“我姐是因她舞跳得好才崇拜,我媽是因為她啰嗦加嘮叨讓我崇拜。”
“唉呀,你這人真是……”薛佳忍俊不禁的說道,“這哪是叫崇拜,純粹是搞笑,我想你真正崇拜的人應該只有一個。”
“只有一個,你咋會這樣想呢,那你認為我崇拜誰!”
“還用我說嗎,那人當然是鑫菀啦。”
“你咋會說她呢……”突然之間她的話像擊中了我什麼似的。
“說對了吧。”她見我半天不回應,便妄加揣測起來。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她,鑫菀一直也忘不了你。”
“這只是你的感覺吧!”
“是我的感覺,不過這都是有憑據的,鑫菀把你們寫的信呀短條呀郵件呀什麼的都給我看過,特別是你們分手那段時間寫給彼此的郵件,真的好讓我感動!這總不是我的感覺吧,其實她在你心裏才是崇高的,她才是你真正的偶像,我說對了吧。”
“這跟偶像的崇拜能扯到一起嗎,況且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什麼?”
“其實我也不想提的,可今天遇到你了,還是想把隱在心裏的一些事給你說說,不然我於心難安。”薛佳一下很毅定的樣子。
“有這麼嚴重嗎!”
“這不是嚴重不嚴重的問題,而是了解不了解!”
“什麼了不了解?”
“其實鑫菀一直打電話給我說要不是家裏那麼大的責任,她真想拋棄一切去尋找人生的真愛與自我,特別是每次提到你的時候她都在電話里哭,而且哭得很傷心,和她相處這麼久還從沒見她這樣過……”薛佳說著也有些動容了,“從走了后感覺她一直過得很抑鬱,也很糾結。”
“一切隨遇而安吧!”我淡淡的道,“咦,你去廣州了,那你的另一半如何處置。”為了不讓她再勾起內心的情緒,便岔開了話題。
“什麼什麼另一半?”她見我不願深入,也只好浮光掠影起來。
“就是你的boy加friend,耶,叫什麼來着呢,噢,boyfriend!”
“哈哈,你就別牛了,咱們早都吹了,他是那種尋花問柳的人,我們不可能是一對。”等了會兒,她忽然問道,“阿B,你知道何徇現在怎樣了?”
“咋的,難道對他舊情複發了?”
“不,不,我哪是這意思,那件事我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份了,我的本意只是想警告他一下,但沒想到會是後來的結局,所以到現在心裏都有點愧疚。”
“有啥愧疚的,他反倒覺得你是幫了他。”
“我幫了他?咋會呢,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吧?”
“真的,他曾給我說過,如不是那事情,他恐怕還在學校受罪,是你給了他一個解脫的機會,所以他應該感謝你才對。”
“他咋會這樣想呢。”正說著旁邊便開來輛的士,薛佳立刻招呼住,“好了,阿B,咱們就聊到這裏了,我還得趕時間,有機會咱們再聯繫哈,拜拜!”說完就上車了。
“拜拜!”
“如果碰到何徇,你就帶我向他問聲好。”
“OK!,我一定帶到。”當車已起步走了一段距離后,我突然使勁向車去的方向吼道:“大才女,你是我的偶像,我一定會寫出《千年一擂》的男人篇來的。”她探頭回來笑道:“好的,我等着你的男人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