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嫌疑人
林沐陽帶着團隊來博大鋰礦做調研，給足了李男面子，而此時的李男對林沐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言辭間多是感激仰慕之情。
“林大哥，謝謝你和林叔叔的幫助，我很感激你們。”李男真誠的說。
“不用客氣的，於公於私我都應該幫你的。”林沐陽笑着說。
“那晚上我請你吃飯吧，這麼多年不見，有好多話想和你說。”李男閃着美麗的眼睛說。
“好啊，小時候你總搶我糖吃，該是還我的時候了。你去接待其他的私募代表吧，我們你就不用關了，我待會還要出去辦點事，晚上去找你。”林沐陽笑道。
“好的林大哥，你隨意就行。”
李男將這次機構調研的事弄的很隆重，在林沐陽的帶領下很券商、公募、私募的代表們都來調研，她將博大鋰礦全新的一面展現在這些金融玩家面前，榮獲了無數好評。
不過在林沐陽看來這些調研什麼的都是虛假的，對於一個老手來說，不管公司的好壞，只要股價上漲，能帶來收益就行。現在的投資者就是愛看新聞和資訊，總以為自己把握住了潛力股，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股市哪有什麼長期價值這一說，最短的時間裏獲取最大的收益才是王道，其它的都是忽悠人的。要是股市真有價值投資這一說，那就沒有韭菜這個代名詞了。當然，作為行業的領頭人，他不得不配合大眾的行為，跟着他們做些可笑的事。
博大鋰礦這一大的舉動早已驚動了劉克金，他是不會放過那些用手段割韭菜的金融專家的，早已組織好了偵查兵混在裏面，探尋一些線索。
來到江北，林沐陽自然要去看辛菲兒，每次想起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就像一道春天的曙光照進了自己的心扉，溫暖而明亮。這次他是開車來的，因為辛菲兒說想去海邊兜風。滿足她的心愿是林沐陽心甘情願做的事。林沐陽開的是一輛銀灰色的瑪莎拉蒂，一腳油發動機轟鳴的聲音給人一種速度與激情的快感。車停在學校門口引來了無數人的回頭，當然也有上來搭訕的女生。可他的眼裏入不得俗物的，這也就是他一直單身的原因。辛菲兒小跑着來了，穿着簡約的衣服，還是那樣的青春靚麗，遠遠的就朝他揮手。
“哇奧，師哥原來是一個土豪啊，開這麼好的車。是不是剛才有漂亮女生過來搭訕你啊？”辛菲兒笑嘻嘻的問。
“沒有了。”林沐陽笑着從後面拿出一個手提袋給辛菲兒。
“給你的禮物，上次看你用的口紅色號不適合你，特意給你挑了一個。”
“哇哦，非常感謝。”辛菲兒接過禮物做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走吧，帶你看海去，我難得今天有閑時間。”
林沐陽開着車沿海邊的公路慢行，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盤旋着海鷗，岸邊海釣的閑人們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等待着魚兒上鉤。上學的時候一有煩心事他就獨自來這裏坐坐，一會後什麼煩心事都就沒有了。這些年忙於工作，很少有這樣的閑暇時光，即使有也是和一群朋友們聚會暢聊，自己的心性得不到徹底釋放。人在人面前有所保留，可人在自然面前毫無保留。
辛菲兒將手伸出窗外，指尖觸摸着風的羽翼，享受着海風拂面的愜意。曾經的他也和她一樣文藝，閉着眼享受着海風帶來的舒適，心中跑過無數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詩句。不過現在也好，欣賞別人的文藝也是一種視覺上的滿足。
林沐陽正心裏想着，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小美打來的。
“喂，怎麼了。”將軍拿起電話微笑着問。
“方便嗎，有事跟你說。”電話那頭的小美有些急切。
“你稍等我停下車。”
林沐陽將車停在路邊，辛菲兒下車來站在岸邊去拍照了。
“說吧，什麼事？”
小美毫無保留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全說給了林沐陽聽，她對他太信任了，所以毫無保留。
“你的意思是炎木在報仇？”林沐陽皺着眉頭說。
“我們目前只是猜測而已，畢竟他有很大的嫌疑。你幫我聯繫一下他吧，我有些事想問他。”小美說道。
“好，我聯繫上了通知你。”
林沐陽掛完電話眉頭皺成一團，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爽，讓他沒想到的是會將炎木也牽扯到了裏面來。他看了一眼正在吹着海風的辛菲兒，撥通了炎木的電話，約他晚上見一面。
林沐陽和炎木已經兩年沒見了，上次見面還是在酒店外面，那會炎木正要往酒店裏面送外賣，剛好和林沐陽碰見。畢竟都是好友，見面也有些激動。倆人草草的留了聯繫方式后就告辭了，之後再沒見過。當小美給他說完這事後他不想打這個電話的，可還是打了，他有一些話要和炎木說。
晚上六點太陽落到了山後，沿海地區的天亮的早黑的也早。送回去辛菲兒后林沐陽在街上沒目標的瞎逛悠，路過一家水果店，他看見有波羅蜜賣，炎木很愛吃這個，就挑了兩盒。可拎着有些輕，他又想起炎木有個兩歲的兒子，就又賣了一些水果，拎着兩大包來到他們事先約定好的飯店。這地方也不是什麼飯店，就是他倆上學時經常來吃面的地方，老闆的重慶小面做的很好吃，有十多年了吧，來這裏吃上一口也算是對曾經的回憶。林沐陽去時炎木還沒有到，他便坐下點了兩碗面和一些小菜，等着炎木的到來。老闆認出了他來，倆人閑聊了一會。半個小時后炎木來了，他騎着電動車，穿着外賣服，滿臉的油汗。炎木進門就衝著林沐陽笑，林沐陽也站起來，倆人擁抱了一下。
“你小子，一直想請你吃個面的，這回你總算是來了，這頓算我請。”炎木笑着說。
“誰請都一樣的，你是大哥，理應弟弟請，可是我今天給侄子帶了一堆零食，這頓必須得你請。”林沐陽嘴角笑着說。
“費心了，待會去家裏坐坐吧，我剛付首付買的樓，離這裏不遠。”炎木邀請道。
“下回吧哥，你也知道，我一直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林沐陽說著一笑。
“二位的面來嘍，辣椒和醋在桌上，自己隨意加噢。”
老闆放下兩碗面恭敬的說。
“還是老樣子，我的最愛，餓了一天了，開吃吧。”炎木也不拘束，拿過碗來就大口吃了起來。林沐陽也端起碗來吃了起來。
“嗯，好吃。來嘗嘗這個菜。”炎木說著給林沐陽碗裏夾菜，林沐陽也大口吃着。
旁邊的人看他們吃飯，感覺一碗小面被他們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真舒坦，好長時間胃口沒這麼好了。你說吧，找我什麼事？”炎木擦着嘴說。
林沐陽也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表情嚴肅的說。
“近半年來接連出現了一些凶殺案，最初的死者是博大鋰礦的李博，我想你也聽說了。緊接着又有一些人受害，他們的身份非富即貴。而這些人都和一樁事有關，就是十五年前你爸被害入獄的案子。負責這件事的是江小牧的妹妹袁小美，他們懷疑到了你的身上，現在在到處找你，找到了我這裏。我沒告訴他們你的聯繫方式，我來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小美想見你，你見還是不見？”
聽林沐陽說完，炎木嘆了一口氣，眼神中掠過一絲悲傷。可能他早就料定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沒有多少驚訝。
“見，讓她來找我吧，我沒幹過的事怕什麼？多年前他們做局弄的我家破人亡，只怪我沒本事將他們送進監獄，現在被人殺了，也解了我的心頭之恨。我也不怕他們冤枉我，我相信你也不會看着我被冤枉。”炎木冷冷的說。
“好，那我約她，你們明天見一面，把這件事說清楚。你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會冤枉你的。”林沐陽說道。
“我信你，讓他們明天來吧。”
接到林沐陽的電話，小美連夜就趕倒了江北，她的內心忐忑不安，萬一真相和自己猜測的一樣，那自己改怎麼辦。炎木曾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去親手抓他。可以她的性格來說，她不會越過法律的底線的。來的路上她幾乎快要糾結的從車裏面跳出來了，可是當看到林沐陽時，她的心緒安穩了一半。
“炎木不會做那種事的，他骨子裏是老實人，儘管他知道那些人曾經害慘了自己一家，但他不會衝動到做一些讓自己終生後悔的事。”林沐陽對小美說。
“你為什麼這麼信任他？”小美好奇的問。
“因為他說話時眼神里充滿了怒火，如果一個人真做了什麼，當別人問起他來時他不會有怒火的，會展現出自己心虛的一面。你明天見到他就一切都明白了，肯定是你們弄錯方向了。”林沐陽說道。
“那這樣一來唯一的可能就是林家後人了，不然再沒有什麼事能將他們這些人聯繫到一起。”小美說著看向林沐陽。
林沐陽的表情淡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小美推了一下林沐陽。
“噢，我剛才在想炎木。你趕過來都沒吃飯吧，我帶你去吃宵夜，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吧。”
林沐陽被突然而來的事情纏住了，晚上錯過了和李男的約會，就約到了第二天。
林沐陽有早起的習慣，五點時太陽已經跳出海面一大截了，晨光照進屋裏，灑下一道道光暈。他從酒店裏出來，沿着海邊慢跑，有些看完日出的遊客要往回走了，海灘上出現暫時的安靜。他一口氣跑了五公里，等回頭時他住的酒店已經在老遠了。他拿出手機，上面是炎木發來的消息。
“九點見一面吧，我只能歇息半個小時。”
林沐陽看完消息感覺心中憋着一口氣升不上來。每個人都在努力的生活，可生活卻截然不同。昨天他看見炎木時想幫他一把，讓他跟着自己干，比送外賣強。但多年前他說過這句話，被炎木拒絕了。炎木是一個有個性的人，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活着，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施捨。可他覺得自己沒有一絲施捨的意思，最多算是伸以援手。好吧，不想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不能過多的去干預。
還不到八點時小美就等在約定好的地方，炎木準時到了，林沐陽也來了。炎木看着小美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妹子，你有話就直接問吧，我一定會配合你的。”炎木微笑着說。
小美看到炎木時心裏懸着的那一把刀平安落下了，正如林沐陽說的一樣，炎木沒有殺人的可能。一個每天都奔波在溫飽路上的底層人，是沒有那個能耐做到殺人於無形的。
一番了解后炎木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洗脫了他身上的嫌疑。
“炎木哥，十五年前你家發生的事我都了解清楚了，我會想辦法為你翻案的。但我想問你一些事，是關於村西頭林河家的。”小美認真的說。
林沐陽坐在遠處，聽着他們二人的談話。
“他們一家是被鄭老五和董明放火燒死的。”炎木板著臉說。
小美突然驚訝了，眼神盯着炎木詢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村西頭有一條小河，就在林河他家屋子後面，我經常和幾個小夥伴一起去裏面捉魚摸蝦。那時是八月份的季節，龍蝦正肥的時候，我晚上太陽落山時會去裏面放上地籠，十二點左右就去拿。那天吃完晚飯後我去下地籠時看見鄭二狗和鄭老五四人進了林家的院子，我到跟前時聽裏面的人大聲吵鬧着，我爬門縫裏去看，鄭老五朝着林河的老婆踢了一腳將她踢到在地上，林河上來廝打，可打不過鄭二狗四個。我很討厭鄭二狗，看了一會就往河邊去了，回來時鄭二狗他們都走了。那晚我看電視晚了，夜裏一點左右時才撐着燈去收網。我剛繞過人家，就看見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蹲在林家的屋外，一個是鄭老五，另一個不認識。我悄悄的躲在後面看，一會後一輛白色的皮卡停在了跟前，上面下來李博和董明，他們從車上卸下來兩個大壺，風一吹來我聞到了汽油味。這時鄭老五翻進了牆去，將油壺接過去。一會後鄭老五翻過牆來了，李博點着一把火扔進了林家，一瞬間火焰四射。他們幾人上了車，我藉著火光看開車的是二狗。他們走後我趕忙跑回家叫醒了我媽，給她說林家着火了，是李博那一群人乾的。我媽卻讓我去睡覺，並叮囑我千萬不敢給任何人說。那晚我直到天亮才睡着，被人們吵醒趕去看時林家已經燒的啥都不剩了。”炎木說完嘆了口氣。
“要是那會你媽喊人們去救火，說不定林家人能倖存下來。”小美眼神悲傷的說。
“哎！誰說不是了，這也是我一輩子的愧疚，見死不救。”炎木感慨道。
小美看了一眼旁邊的林沐陽，見他正在認真的看着股票，對他們這邊的談話沒有絲毫興趣。
“那你知道林家還有什麼人在嗎？”小美問。
“林家有個女兒，當時只見到大人燒焦的屍體，沒見到小孩的，人們都說燒化了。我想也是，那麼大的火，什麼都燒沒了，所以林家沒人了。”炎木惋惜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炎木大哥，咱倆加上微信，以後有什麼我們再聯繫，我會把十五年前的案子查清楚，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小美說道。
“謝謝你了，如果難度太大就算了，我已經接受這不幸的事實了。”
小美嘴角微笑着，眼神中閃過一絲同情。
炎木離開咖啡店，路上他想到底是什麼人殺了那些人。他雖想殺那些人報仇，可理智告訴他不要衝動。但現在這些人的死全都指向了十五年前他家的案子，難道是想讓他做替罪羊？他不能坐以待斃，直覺告訴他接下來還有大事要發生。
“你說的對，不可能是他。”看着炎木遠去，小美說道。
“可能是巧合。李博這些人既然做過陷害炎木一家的事，那肯定還做過其它的壞事，不一定要把線索停在十五年前，可以翻翻他們近些年做的事。”林沐陽說。
“也是，這個案子牽扯太廣了。死的人都五六十歲了，他們年輕的時候做過些什麼壞事誰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要有相當有力的證據，不然也是無稽之談。現在的人啊，只看現在的光彩，全然忘了以前的苟且。先這樣吧，又麻煩你了，回頭請你吃飯。”小美微笑着說。
“嗯，別太累了，回去歇着吧。”
林沐陽看着小美憔悴的眼神，知道最近很多事勞累着她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對他溫柔的一笑。
晚上林沐陽去接李男一起吃飯，李男特意打扮了一番，一改往日假小子的風格，完美的身材加上華貴的服飾，典型的現代美女，看着讓人心動。自古女為悅己者容，李男這一番打扮不只是為了請林沐陽吃頓飯，也有其它的意思。
“哇奧，今天好漂亮啊，比起那天來讓人眼前一亮，別人肯定想不到你以前是個胖女孩。”林沐陽打趣道。
“你真討厭，誰還沒個小時候，你小時候還不是一臉的鼻涕。”李男故作生氣的說。
“哈哈，也是，不逗你了，咱們去吃飯吧。”
他們來到江北市最好豪華的米其林三星餐廳，倆人吃着牛排喝着紅酒，暫時忘了各自的煩惱。李男給林沐陽說自己在國外的生活，林沐陽就給李男說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小時候彼此信任的情感又回來了。吃完飯，李男想去海邊走走，他們開車到了海邊，倆人漫步在夜色的海灘上，看着潮水來來去去。
“真相回到小時候，無憂無慮的真好。”李男望着大海說。
“是啊，現在累了很多。”林沐陽說。
“能抱抱你嗎？”李男含情脈脈的看着林沐陽問。
“抱吧，小時候又不是沒抱過，還天天讓我背你了。”林沐陽微笑的說。
李男開心的抱住林沐陽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里，一股溫暖的感覺傳上心頭。林沐陽輕輕撫摸着李男的頭髮，在雄性特有的激素的刺激下他抬起她的臉，在她誘人的紅唇上吻了下去。李男也不拒絕，熱情的回應着他。倆人就在海邊相擁着，聽着海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