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宮宴
白靈玉孤身一人獃獃地，所有人都顧着與自己同伴聊天，白子晟與白雪晴也不理她，她只能小跑的跟上去，生怕走丟了。
她跟在身後一邊望着他們的背影一邊想着：沒想到今天能看到那麼多官家公子，而且白子晟得罪的人還不少，看來不需要我使絆子多的是人來給他們找麻煩。心中越想越開心，嘴角情不自禁的揚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這麼陰險的看着我們笑什麼？是不是又想打什麼壞主意？”
白子晟的聲音將百靈玉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見着二位停下來定定地看着她，慌忙地否認道：“沒有沒有，我只是想着第一次入宮很是歡喜罷了，二哥哥誤會我了。”
“哼，你最好不要胡亂的來，我可告訴你，這是皇宮，隨隨便便衝撞一個貴人都有的你受的，若是嚴重的話，可是會抄家滅九族的，你不想當白家的罪人，就小心點。”白子晟恐嚇着百靈玉。
白雪晴看不過去，雖說宮中貴人甚多，但也不至於抄家滅族，於是啪的打一掌白子晟，“你可別嚇壞了她，不然回去爹又得說你欺負妹妹了。”
百靈玉這會還真有些被嚇着了，煞白着小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哥哥沒有欺負靈玉，靈玉一定乖乖的不惹事，謝謝哥哥提點。”
“走吧，我們去入席吧。”白子晟一臉傲氣，對百靈玉的表現很是滿意，欣慰的點了點頭，便帶着兩位姑娘去宴席中找丞相。
白雪晴一直低着頭，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入席后亦安安靜靜的坐着，沒有像白子晟一般這搗鼓那搗鼓的。
時間在官人們交談間靜靜流淌而過。
夜色溫柔，抬頭望空，稀疏的幾顆星星若有若無的閃爍着，黯淡無光，唯有那圓滿的月亮高高掛着，亮黃亮黃，照着人間這一幕幕觥籌交錯。
“皇上駕到～”
一陣尖銳嘹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席間原本正在交談的官人子弟們都停下了交談，趕忙回到自己的位置，畢恭畢敬跪在下方，齊聲喊道：“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太后聖安。”
皇上緩緩地座落在主席位上，太厚與皇後娘娘分別坐於兩側，待坐好后，皇上才慢悠悠道：“眾卿家平身。”
眾人謝禮起身各自落座，白雪晴這才第一次看到當今聖上的容顏。今日的皇上沒有黃袍加身，只隨意的着一件冰絲藍袍，顯得剛到知命之的年皇上更加英氣逼人。
皇上目光環視四周，看着眾位卿傢具已到席，不禁欣慰點了點頭，忽的眉眼一皺，前方坐席似乎少了那個調皮搗蛋的皇侄兒，問道：“晟兒去了何處啊，他許久未來看望我這皇伯伯，朕甚是想念啊！”
首席下，平定侯拘了一躬，恭敬道：“回皇上，晟兒這屁股待不住的出去溜達了，臣弟已派人去尋他了。”
“罷了，他定是覺着這宴席煩悶了，由他去吧。”皇上自是了解這個寵愛有加的侄兒的性子，莫不是又去找哪個小夥伴玩耍，或者便是找他的御林侍衛比武去了。
歌聲漸漸響起，舞姬緩緩出場，輕移蓮步，扭動着柔美的身姿，她們以舞蹈的形式講述着嫦娥奔月的凄美故事。
一曲畢，眾官家女子紛紛獻出自己才藝，希望能被皇子相中或是得到皇上的賞賜。
御史大人之女杜雯自然不甘落後，自薦彈奏一曲《霓裳羽衣曲》，望向白雪晴的方向，莞爾一笑：“聽聞丞相府夫人舞技精湛，美艷驚人，想必大小姐定得以傳承，不知白大小姐能否一展風姿讓我等一飽眼福，我願為大小姐伴奏一曲。”
眾人隨着杜雯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丞相席位坐着兩名妙齡女子，其中一個小家碧玉，玲瓏的大眼睛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而另一名女子面戴輕紗，垂着腦袋讓人看不清模樣。
丞相感受到眾人的目光，硬着頭皮賠笑道：“小女愚笨，不曾學得她娘親半分風采，杜小姐曲藝過人，為小女伴曲着實有辱小姐名聲，不妥不妥。”
“丞相伯伯不必緊張，我與大小姐同台表演是為了給聖上及皇後娘娘助興，並不是要刁難於她。”杜雯目光炬炬地望着白雪晴，一副必要將她喚出來的架勢。
“丞相如此遮遮掩掩這是做甚，莫不是不願讓白小姐給皇上和本宮表演！”皇后嗤之，因為之前白子晟打傷何聰一事，皇后一直耿耿於懷，如今有個機會自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微臣惶恐，不是微臣不願，實在是小女不善舞蹈，怕會擾了聖上和娘娘的興緻。”丞相被扣上這麼大的帽子不得不謹慎答道。
“愛卿言重了，晚宴本就是大家自娛自樂的，何來擾興緻一說。況且你那女兒亦從未出過門，正好今日一番表演讓大家認識認識，左右往後亦要與各位小姐們走動的。”
皇上想起了這素未謀面的白家小姐，對她亦十分好奇，白家如此遮掩的姑娘究竟是何種模樣。“白家小姐，你擅長什麼便表演什麼罷。”
白雪晴直到這時候才抬起頭，泰然自若地起身出來，綽約的身姿讓人移不開目光。
“民女白雪晴拜見皇上，皇後娘娘。”只見她微微曲着身子行了禮，而後望向杜雯，“杜小姐既如此好意，雪晴定不能辜負，在此先行謝過。雪晴雖不善舞蹈，卻會舞劍，不知杜小姐可願意為我的劍藝伴曲？”
杜雯嬌俏一笑：“自然是可以的，不過這舞劍向來是顧婉小姐的拿手絕活，白小姐可確定？”
宴席里安靜坐着的顧婉正獨自喝着小酒，聽到有人說起她了才抬起頭來。她向來不喜這些彎彎腸子的明爭暗鬥，平日亦不願與這些官家小姐套近乎，覺着這些人太有心機。
顧婉抬起頭，看着台上二人，表情滿是不耐煩，既要表演就趕緊的，“我今日確實準備舞劍來着，不過我這舞劍估計大夥也看膩了，就請白姑娘讓我們見識下你的不一樣的舞劍吧。”
白雪晴看這個極力隱忍着不耐的姑娘，覺得甚是有趣。
“顧小姐，一人舞劍沒什麼意思，可否請顧小姐賞臉一同上台表演？”
……
顧婉覺着此人討厭極了，難得一日有理由避開表演，竟還能被她拉下來。
台下嘩然。
杜雯嗤笑，心想，這大小姐可真不自量力，竟還想與之一比高下。要知道，顧婉可是元啟國大將軍的妹妹，武藝高強，劍術最為擅長。
顧婉的哥哥，元啟國新晉大將軍，顧蕭，正坐在妹妹旁邊，目不轉睛的看着白雪晴。雖看不清白雪晴的模樣，但是從她身上的氣質卻讓人無法忽視。
從她在席上走出來，目光明澈明凈，心緒安寧自若，腳步平穩從容，若說一個姑娘從未出過門見過大場面，便能身定神閑面對聖上的威嚴與眾達官貴人的審視，他是不信的。
他是一名武者，又無法感覺到這位姑娘的絲毫內力，着實令人感到詫異。
懷着這滿腔疑慮，顧蕭百般不得其解。許是眾人將焦點都放在三位小姐身上，並無人發現他的異樣。
當然這其中卻有兩人例外，其一是白子晟，從顧蕭第一眼看過來時他便已經發現，但他無可奈何，只得心中憤憤，尋思着找個機會教訓下這個明目張胆覬覦自己姐姐的傢伙。
其二便是顧婉，當白雪晴走出來時，她便感覺到身旁哥哥的異樣，心中亦是怒火中燒。從小她與哥哥相依為命，哥哥眼中只有她，哪曾想這白家小姐一出來就給她找麻煩還將自家哥哥的魂兒勾走了，這可怎了得！
而顧蕭本人雖對白雪晴好奇滿滿，但也絕無非分之想，一腔熱血只想着如何保家衛國。
顧蕭看了白雪晴許久，都未曾聽到自家妹妹的回應，回頭一看，顧婉正定定地看着人家，桌下拳頭握得緊緊。
“白大小姐盛情邀請，你便去吧。小女兒家切磋別太較真傷了人家。”顧蕭知道自家妹妹的武術不一般，不禁提醒道。
顧婉聽聞哥哥的叮嚀，直覺哥哥在心疼白家小姐，心中更是鬱氣。心想：既你要切磋，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不給點顏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她隨即便起身上台走到白雪晴對面，簡練的衣着，輕快的步伐，不含一絲拖泥帶水。
隨即，幾人便開始了表演。
台中二人各執一劍，當杜雯的琴聲響起，顧婉的動作亦隨之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