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傳說（13）
“這個藍格居然想把你送到研究院？你確定有這種城府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嗎？”
林逸玄蹙着眉。
“爸爸莫不是忘了，你當年也不到二十便成為了媽媽最強的後盾。”
“……”
林逸玄無言，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的，還有好漢不提當年勇，誰沒有個中二時期？只是他的中二期被他整的成了現實。
【大人，效果快過去了。】
【嗯。】
當時的失去記憶只是暫時的，畢竟苗苗的力量還沒有大到能讓所有的人一瞬間失去那麼長的一段記憶。
只不過就算想起來了，事情也已成定數，應雨瀟也不能再回來，這個節目關於應雨瀟的片段只能成為愛她的人們最後的記憶。
……
“楚楚，藍格被醫院判定為植物人了。”
“嗯。”
“節目組也打算重新找人錄製，楚楚你還……”
“不了。”
“好吧。”
夜珏衍雖然很想要和張霖初多拍幾期，但是他並不願意強迫張霖初，畢竟她有權利拒絕。
藍格與應雨瀟出事並不是在節目組的意料之中，他們本來打算重新找人，重新開始錄製第一期，但是夜珏衍跟節目組商討了一番后，節目組最終同意重新找人，從第二期開始錄製，第一期放出來，也當是給應雨瀟和藍格的粉絲一個念想。
張霖初掛斷電話后，看着應雨瀟的遺照，耳邊似又回蕩起那一聲聲的姐姐。
她與應雨瀟相處的時間不長，偏生這個年幼無知的女孩卻甘心為她而死，這麼些年，她的身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人出現了。
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僅僅只是因為對她好，她就能連命都給你。
她不懂，這樣的人是不是該稱作傻子。
【大，大人，你哭了？】
苗苗發出驚嘆，讓張霖初緩過神來，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她抬手撫過臉頰，臉頰濕漉漉的，無一不在告訴她，她哭了的事實。
她從抽屜里拿出鏡子，鏡子裏的人依舊是面無表情，唯獨那雙眼睛還在泛着淚花。
多少年沒有哭過了？十年？百年？千年？她不記得了，也許是從沒有在記憶里。
她的記憶中，她只見過別人哭，自己卻從未哭過。
她見過被她殺掉了父母的孩子抱着父母的屍體嚎啕大哭，見過被她殺掉孩子的父母抱着孩子的屍體無聲痛哭，而最後她將他們都殺掉了，為什麼會殺他們，她不記得了，她也不懂他們為什麼要哭。
那她現在呢？她現在又為什麼哭？
她將手放到胸口，胸口空蕩蕩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
另一邊被掛了電話心裏失落的夜珏衍正準備睡覺時，張霖初的一通電話瞬間讓他興高采烈。
“阿衍，人為什麼會哭？”
夜珏衍被這問題一棒子敲蒙了。
人，為什麼會哭？
“楚楚怎麼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他的寶貝楚楚被人打了，畢竟弄哭一個成年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上去“bang，bang”兩拳。
“楚楚因為雨瀟難過了？”
隨即他想給自己兩拳，他家寶貝那是誰都能打的過的嗎？看看藍格，都成植物人了。她怎麼有可能被人打哭？那就只有可能是因為應雨瀟了。
“難過？”
“對啊，雨瀟一直跟着楚楚，還因為楚楚而死，楚楚難過很正常的，沒事哦楚楚，還有我在呢。”
“可是……你死了我不難過。”
夜珏衍：？？？
我tm我刀呢？應雨瀟，你別死，讓我死！整了半天，我還沒你重要？我要臉不要？
“算了，問你你也回答不出來，我掛了。”
夜珏衍拿着已經被掛了的手機，欲哭無淚，合著他就是個工具人唄，用完，哦不是，根本沒啥用就被扔掉的那種。
……
苗苗在神識中聽了全過程，差點沒笑得折了他的莖。
好慘一男的，哈哈哈哈哈，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莫名的覺得很爽。
張霖初掛斷電話后，還是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哭，不過她也不打算想了，因為她總覺得還有什麼是自己要做的。
於是她準備去找林瓊，詢問一些事情。
“你想問關於美人魚的事？”
“嗯，媽媽能說嗎？”
林瓊看着自己面無表情的女兒，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些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更何況自己的女兒也不再似一前一樣平凡了。
“人魚是沒有名字的，在人魚界都按魚尾的顏色來稱呼對方，對於年幼的人魚統稱為小人魚，人魚十六歲開始算成年，我對人魚界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因為我在十六歲時就跟着你爸爸了，連我的名字都是你爸爸取得。”
“那媽媽知不知道什麼樣的人魚變成魚尾后，發色和瞳孔會發生變化？”
“不知道，所以當時媽媽看見你也很震驚，人魚界多的是異發異瞳的人魚，但出水后都是人魚時是什麼顏色，上岸后就是什麼顏色，從來沒有人魚入水時是這副模樣，上岸后又是另一副模樣。”
“那媽媽知道人魚界現在還有多少人魚嘛？”
“……大概就剩我這一條了。”
林瓊說到這，眼眶泛紅，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
“當初我還沒到十六歲，一條上岸的人魚被人類發現了身份，自從那條人魚被發現后，人類就開始大肆的巡查人魚的下落，甚至不擇手段，最後人魚死的死，殘的殘，還有一些被抓了去，再也沒有蹤跡，最後我所知道的人魚，就剩我了。”
林瓊的臉頰劃過淚滴，當初她迷茫了好久，一個人在大海深處躲了好久，再後來露出水面時，恰巧遇見了林逸玄。
想到林逸玄，她的嘴角又開始泛起了笑意。
張霖初看着她又哭又笑，不解，但也沒問出來。
她能看見林瓊的過往，也知道她沒有說謊，甚至那些畫面比她說的更加的慘烈。
整個海面被染得血紅，太陽不斷的將金光灑向海面，想讓海面重回以往的平靜。
大海也在不斷的沖刷着沾染了污穢的自己，但是它們的動作遠遠沒有人類的武器快。
水雷炸聲不斷，人魚的慘叫聲也從未停止，夾雜在其中的還有人類貪婪的笑聲。
也許真同林瓊說的那般，大海如今只剩下她這一條活下來的人魚了。
可是張霖初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那個系統死前還一直強調她是什麼人魚公主。
也許她可以去世界上的研究所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倖存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