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話:新娘--安烈公主!
錢鍾書先生在《圍城》裏面說:“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裏的人想出來。”
這句話很好地概括了婚姻的本質,現實不就是如此嗎?在沒有走進婚姻的時候,我們總是對它抱有無限的期盼。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聯姻就兩個部落的事情。塔吉兒部落新郎這邊的事情已經簡單的交代了,那麼辛德克這邊的新娘呢?
當眾人得知,今年的聯姻,最大的看點就是安烈公主和百年王子的婚姻,瞬間安烈公主的閨房就變的熱鬧非凡。
未婚的少女都爭先恐後的幫這次聯姻的新娘佈置婚房,將挑選好的婚服被整整齊齊的放置在床的一頭,又將大大的、火紅的喜字貼在床頭牆上,特別的醒目,代表着愛情的玫瑰花瓣被貼滿了整個閨房的天花板,桌子和椅子都擺放那個有理有據,置放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等吉祥物,寓意着“早生貴子”。
當然這樣重要的場合必然少不了銀飾,在整個閨房最顯眼的位置放着每一位女孩子的夢想——“飛鳳來巢”!
胡人文化中,不同部落的服飾風格各有不同,其豐富多樣的類型讓世人矚目,或繁華多彩或簡約素雅,但無論哪一種風格都離不開銀飾。銀飾,在胡人心中是不可或缺的,從古至今享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所謂無銀不盛裝。而站在所有銀飾的頂端的就是這一款“飛鳳來巢”!
“飛鳳來巢”由三個部分組成。
首先是“鳳冠”,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被鍛造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鳳凰的羽毛,是無數的老技師用一根根的拉絲后搓絲在一起的,羽毛上的花絲平整光潤、線條流暢,絲與絲之間既獨立又相互依存,銀絲絲絲相扣又疏密有致,透露出清晰自然的紋理。
第二部分是象徵著權勢的頸飾,環形將脖頸套住,吊飾一直延伸至胸前,一為垂珠,二為銀花。舉手投足,則銀花晃動,垂珠輕搖,銀色閃爍,布彩絢麗,相得益彰,頗有特色,整個頸飾頓時被注入生命活力。
最後的部分則是配飾,其中以“經緯乾坤銀手鐲”和“燒藍銀耳環”為尊!
經緯乾坤銀手鐲以網狀銀絲為面,以梅花或乳釘為紋,以極細的銀絲編織或焊成空花,工藝精緻,極富民族色彩。
燒藍銀耳環呈S形耳鉤,掛墜藍綠黃色燒藍重瓣菊花飾件,菊花呈盛開狀,花心凸起,四層花瓣層層壘疊,逐層增大。菊花飾件下墜兩層燒藍葉形穗,一層4片,二層5片,相伴於菊花前後,做工精細,富有層次感。
對於愛情的期待,通過已經佈置好的婚房就已經深深的感覺到了,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有着同樣的想法,那就是必須讓安烈公主成為全場最漂亮的新娘!
一切準備就緒了,就差新娘回來了!
婚房再美,飾品再精緻,也不過是死物。真正的美,還是動態的美,是有生命的美。
安烈公主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美人!
“初學嚴妝,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柳永《斗百花》
正在軍隊訓練的安烈公主也早已聽聞自己的喜訊,馬不停蹄的朝自己的父王跑去,因為她很想直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路上,族人都對安烈公主綻放出幸福的笑容,即便是突然來臨,但是眾人傳遞給安烈的情緒讓安烈很舒服,那種幸福的味道兒。
當初自己小時候女扮男裝,混跡在男人裏面,
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有些還獲獎了呢!就連到了頒獎儀式,都沒人認出來我是安烈公主,就那次,安烈被大家圍起來祝賀,不是因為自己是公主,而是因為自己很強,給到了安烈很滿足的榮譽感和歸屬感。從此安烈就愛上了男裝,女裝就壓箱底,這一壓便是五年。等到安烈公主消失不見了,大家分分尋找,這才明白,原來那個出類拔萃的少年竟是個明眸善睞的少女,還是個公主。
她站在門外,聽見裏面吵的亂七八糟的聲音,但是依稀可以聽見“曲也”這個名字,她不再接着往裏沖,低着頭轉身離去。
安烈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門的一瞬間,完全被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驚呆了,好浪漫,好幸福的味道。而且還有這麼多的女孩子陪着自己,真的突然好充實,因為她從小便活在了男人堆里,認真的說起來還真沒當過斯斯文文的女孩子。
眾人推拉着安烈去洗漱,換上喜服,在一片熱鬧的起鬨聲中,安烈的負面情緒早就被遺忘的一乾二淨,手裏的喜服是她從來沒有嘗試的東西,而這些本是她最應該接觸的,她也很期待。
所有人都不知道安烈換上女裝是什麼樣子,滿心期待,不一會一個人影從煙霧蒙蒙的水蒸氣中走了出來,頓時,眾人看傻了眼。
“黑色的長發微卷着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懶和叛逆。斜斜的劉海適中的從眼皮前劃過,細長的柳眉在明暗的對比下呈現出淺黑色,一眨一眨的眼睛,被長睫毛蓋着的褐色雙眼爍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光,卻深藏着不易察覺的憂傷,即便被若冰霜的表情深深掩着。那高窄的鼻樑,秀氣中帶着冷漠。咬着幾乎無一絲血色的唇,似雪的臉上顯出幾分蒼白,和代表着喜慶的喜服那麼的格格不入。”
“來,我們一起給我們安烈公主化妝吧!”
眾人將半推半就的安烈拉扯到了化妝枱前,安烈望着眼前琳琅滿目的化妝品,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我不會化妝呀,我從來沒有畫過妝。”
安烈潛意識裏的自我保護意識拒絕了這一切,此時嬌羞的安烈完全和剛不久在軍營里打鬥不一樣,這就是一個女孩子的本能!
眾人把安烈摁在椅子上,讓安烈自己睜開眼睛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緩慢,安靜,仔細的觀看自己。漸漸的,眾人慢慢鬆開摁着安烈肩膀的手,因為安烈自己也呆住了,完全忘記了抵抗,也無法抵抗,女孩子對鏡子好像就天生沒有抵抗力。
一頭迅猛的野獸就這樣被馴服成聽話的小綿羊了。
“對於女孩子而言,最讓自己自豪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能力,還有自己的容貌,即使以後女孩子變為人婦了,最讓她自豪的,可以拿來炫耀的,除了溫暖和睦的家庭,也就是自己的容貌了。”
“很多女孩子化妝最大目的是為了讓自己更自信,然而一個人自信起來,做事的心情和效率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這種上妝的過程就是一個女孩子慢慢變得自信的蛻變過程。”
“人其實在很多時候都是膚淺的,很容易以貌取人,包括我們自己也是如此,當我們在照鏡子的時候看到的是光鮮亮麗的自己而不是滿臉油光污垢的人,我們也會心情更好,自我接納程度也會越高。”
“精心化好的妝容就像一個精美的面具,掩蓋着的是我們女孩子的小秘密。妝容就是我們的自我保護膜。”
安烈在眾多女孩的操作下,像極了剛犯錯誤準備受罰的孩子,戰戰兢兢的。大家也看出了安烈內心的擔憂和恐懼,都在勸導安烈,你一句我一句的觸碰安烈內心深處那沉睡已久的渴望,那只是一個女孩子對於“愛美”的渴望。
今天是她人生第一次化妝,連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有化妝的一天,而且還是在自己新婚的日子。平常弄慣了舞槍弄棒,活生生的活成了一個伢崽,誰還把自己當做一個妹伢呢!
喜服也換好了,妝容也畫好了,夜色將近,大家也都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自己的家,最後只剩下安烈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鏡子前面,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弄花臉上的妝容。
“眼神優雅、嫻靜,雙眼回盼流波,像是俏麗的江南女子;但又掛着一絲倔犟的波紋,又帶着北國女兒的神韻。此時,我才知了什麼是美麗。”
突然“曲也”這個名字再次崩進她的腦海之中!
“她臉上似笑非笑,嘴角邊帶着一絲幽怨,滿身朱紅衣裳,這時夕陽正將下山,淡淡陽光照在她臉上,此刻她的心境,不似先前那麼心神激蕩,但見她眉梢眼角間隱露皺紋。”
皓月當空,月光如冰冰涼涼的水淋向大地,漸漸退去的人們使的人前人後的氛圍反差特別的大,最後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往常一般,這時候,安烈望着衣架上的“飛鳳來巢”,又轉身看向被少女們丟棄在一旁的便服和佩劍,是要結束這一切了嗎?
安烈突然拿起自己的佩劍,打算身着一襲紅裝再武一段新學的劍法。
此劍法名為“花劍”,招招霸道卻又不失優雅,向前突擊時猶如衝刺一般迅猛快捷,就這一最基礎的一招“令箭荷花——孔雀開屏”就讓安烈練習了好久,直到現在才有點成就和感悟,速度一定要快,而且擊中目標和沒有擊中是兩個不同的效果。
安烈揭開頭紗,以絕美的身姿穿梭在月夜下,只能聽見嗖嗖嗖的聲音,快起來的安烈留下了無數的殘影,像刺客一般冷血絕情,收割着一切。慢起來的時候又好像嫻靜的詩人一般,優雅,高貴。
花劍!人如花,劍法如花,嬌艷如花,冷艷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