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機boy
當喬邦踏入斗獸場，輕輕拍打聶小龍的肩膀時，聶小龍只覺心中愧疚，深深地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終究是沒說出口。
“不必自責，你盡全力了，沒有受傷，就是我最期望看到的結果。”
將聶小龍攙扶起來，柔聲說了一句安慰的話，聶小龍洒然一笑，想說些什麼也還是啞然，輕輕抽離被攙扶的臂膀，回以鼓勵的眼神，緩步走下台階。
溫知新此刻也已收攏雙翼結束了靈化，見來者是曾經瀾山遭遇過的人，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寒意，本就有些寒冷的天氣更覺手腳冰涼，一時間沒想起來恢復靈力的事，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喬邦疾步走來。
讓溫知新感到詫異的是此刻眼前的喬邦並沒有帶給他多大的壓迫感，猶記得上回在自己的后心處釋放了一記風牢心魔雷，說明其對於風、雷屬性靈力的理解已經十分深刻了，甚至精神力的運用也十分高超。那一晚自己只覺身體直冒冷汗，輕鬆擊敗了他多年以來的自以為傲的實力，打碎了他無可匹敵的高傲心態，最近兩周才找回了自信，不再畏首畏尾。
不料卻再次遭遇這人，記得沒錯此人名叫蕭邦，其實力……不可小覷……
溫知新只覺得迎面走來的喬邦像是一張任由風吹拂起來的紙，看起來毫無壓迫力，好似平平無奇的一個普通人，身體表面竟沒感覺到靈力的流動，精神力也並沒有外放，當時附着在體表的靈力外衣此刻也沒有凝聚，着實詭異。修為到達靈者境，體內靈脈之中靈力在不斷地從氣態壓縮成液態，這個境界本身就沒辦法抑制靈力的自然流動，也沒有任何靈武者會主動壓制靈力壓縮的過程，輕則修為跌落，重則終生難有寸進，所以溫知新才會由此推斷，靈者境修為的靈武者怎會選擇壓制靈力流動？
溫知新看不透的，在場的老師卻是馬上看出其中名堂，昨天才受到貫穿傷的繆悟不顧創口撕裂，大聲呼喊道。
“不要飛翔！切記不要飛翔！”
聽着任課老師在旁高呼，溫知新模稜兩可不明所以，但既然是導師的話，他沒理由不聽從，心中卻更加警惕，此刻也反應過來，開始吸攝天地靈氣入體。
謝問君、胡松濤、繆錦榮等實力高強者卻是一眼看出端倪，暗自嘀咕者有之，心懷感慨者有之，嘖嘖稱奇者有之，大多是暗道妖孽、天賦異稟之類的話，對於此局的勝負已是十分明了了。
“如此年紀便感悟了風之律動啊……”剛剛出言提醒的繆悟感慨道，餘光瞟到了洋溢着自信笑容的吳銅鎖，心中知曉此局是沒辦法獲勝了。
人與人果然是不同的，即便是天縱之才，彼此也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喬邦徐徐向前踱步，溫知新出於畏懼一步步向後退縮，此刻看起來古井無波的喬邦實則內心激蕩不已，精神識海之中朧月鴉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叫喚着，只因前面這溫知新剛剛收攏翅膀的那一幕被它看了個一清二楚，那一對棕黃色的翅翼一眼就能看出是麻風烈梟的同類，心中的仇恨根本壓制不住，朧月鴉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將眼前的對手給擊潰。
安撫着精神識海內的強烈波動，表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強的殺意。不得不說喬邦的精神力突飛猛進，對於自身契約的兩頭靈獸都能做到很好的控制，剛剛朧月鴉想要從靈結之中湧出直接進攻被喬邦強行壓制了下來，上午這場戰鬥他並不想暴露所掌握的暗元素靈法，為下午的團戰做準備。
“請上場同學返回初始位置，比賽還沒有開始！”
一旁的工作人員在大聲提醒，一句驚醒夢中人，竟是忘記了比賽規則，喬邦原本想要匯攏靈力的雙手頓時撤去了吸攝之力，一拍腦門隨後撓了撓頭，裝傻甩頭快步返回指定位置，轉身等待溫知新走回原位。
溫知新暗自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喬邦沒有出招，卻給他一種下一刻自己就要輸了的感覺，要不是工作人員出聲，剛剛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就蔓延全身了。
“蕭邦！”
“溫知新！”
剛剛報出名號就感覺有一道目光死死盯視着自己，抬頭向左側望去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是朱翰坤，此刻正拽着圍欄頭埋在欄杆中央注視着自己。喬邦抬頭淺笑，隨即舉起右臂，手掌心滲出靈力，全身都已被靈力外衣包裹，風元素靈力在體表有序流動着，這一套動作說起來很慢實際上卻是十分迅速，令溫知新瞳孔劇震。
溫知新不敢大意，根本不敢讓喬邦靠近自己，有過一次被瞬間擊敗的經驗后溫知新已經不敢近身肉搏，只敢遠程消耗，生怕被喬邦近身。但讓溫知新納悶的是，喬邦似乎並沒有使用短距離位移靈法逼近自己的打算，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他有點摸不透。
看着眼前眼珠子滴溜溜轉的溫知新，喬邦也不管他作何感想，直接自靈結中召喚出破魂槍，全身的靈力外衣迅速朝破魂槍席捲，很快便將破魂槍囊括其中，忽的腳下猛地一轉，頓時一個弓步前刺，鋒銳無比的破魂槍直直前刺，一股無可匹敵的鋒銳氣息朝前方衝去，霎時間喬邦全身靈力外衣盡數崩潰，取而代之的是破魂槍上狂風陣陣，衝出去的狂風將斗獸場的地面都寸寸崩裂，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
溫知新緊皺眉頭，沒看明白這招的路數，頃刻間來不及思索，自己的右肩上就豁出一塊血窟窿，強烈的風吹拂在臉上都沒辦法呼***神都有些錯亂，傻傻地看向疼痛蔓延的位置，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嘶……”
痛感瞬間蔓延全身，溫知新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覺痛徹心扉，一時間沒忍住直接單膝跪地，牙齒不自覺地咬合竟是將嘴唇咬破，血液滲出唇瓣印染整片下顎，這一擊的威力竟是恐怖如斯！
喬邦並未停止動作，釋放出全力一擊后便施展耀光閃，連續六次閃爍來到溫知新的身後，右手再空中橫向一抹，破魂槍自溫知新的右肩處浮現，此刻正貫穿着溫知新的身體，身影瞬間欺上，右手抓着破魂槍的槍尾，左手聚攏出一束風刃抵在溫知新的喉間，朗聲道。
“請裁判宣佈勝負！”
頓時鴉雀無聲，沒人能料到戰鬥竟是在一瞬間便結束，實力的差距怎會如此之大？
工作人員也沒反應過來，但仔細觀察發現溫知新已沒有戰鬥能力，此刻正處在痛苦掙扎的狀態中，左臂死死撐住地面，右臂卻彷彿沒了力氣，雙目緊閉哪裏還有再戰之力，就連風刃抵在脖頸處都沒辦法避讓，剛剛還十分活躍的溫知新此刻卻是軟塌塌的跪在原地，全身心都在抵禦着破魂槍貫穿身體帶來的疼痛感。
“蕭邦勝，請平瀾省初級靈武學院下一位參賽選手登場！”
工作人員只是面色錯愕了一會兒，馬上就喊出結果，同時使了眼色讓人員儘快上台醫治。右肩貫穿傷不算太嚴重，但體內靈脈也因此斷了幾根，這樣的情況想要參加下午的團戰是絕無可能的了，至少要靜養一個月才能讓靈脈癒合，期間還需要大量天材地寶進食，身體才能好得快一些。
一時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平瀾省初級靈武學院的學生代表倪皓洋垂首斟酌，在後方老師謝忘川的提醒下，令其中一位同學上場，喬邦並未在此刻催動獸吸法，只是簡單的吸收着天地靈氣，剛剛自己全力一擊只消耗了三成靈力，還不足以暴露自己的底牌。目睹一位學生走上斗獸場，喬邦定睛望去，仔細觀察起對方的面板信息介紹。
【楊軍剛】
【靈力等級：29級】
【天賦：8星靈結】
【靈結1：鋼翼巨鵬】
【靈結2：骨甲熊】
這名字着實有些熟悉，回想起吳銅鎖介紹過的學生之中好像就有這麼一人，其父親是軍武出身，擅長防禦，很顯然這是老師的決定，派一個擅長防禦的學生來消磨自己的靈力，如能將我擊敗那是最好，若不能擊敗消耗我的體力和耐力也可，算得上是好計謀。
只可惜……
斜眼瞥向看着自己的倪皓洋，挑了挑眉隨後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靜靜等候楊軍剛走到對面，等待對方高呼自己的姓名。
“楊軍剛！”
“蕭邦！”
“各就位，比賽繼續！”
工作人員話音剛落，喬邦便不再吸收靈力，連續兩記耀光閃拉進距離，雙手凝聚靈力悄然運作，靈力外衣並未附着在身體之上反倒是緊緊纏繞破魂槍，這次並未凝聚風元素靈力，取而代之的是光元素靈力在破魂槍的前端積聚，璀璨光芒驟然爆發，剎那間爆發出一道刺目的強光，一瞬間的閃爍足以使楊軍剛緊閉雙眼。
楊軍剛根本不敢大意，還不會凝聚靈力外衣的他見識過剛剛被貫穿右肩的溫知新是何等下場后再也沒了僥倖心理，第一時間便不惜耗費大量靈力將體表鋼化，知曉對手擅長快攻后更是主動後退兩步，為自己增加靈化的時間。
兇猛無比的破魂槍在喬邦的手中輕飄飄的仿若無物一般，強光驟然爆發令人無法直視，喬邦不給楊軍剛靈化下去的時間，雙手抓持破魂槍中部及尾端反覆戳刺，揮舞之間光影肆虐，泛起一道道漣漪。
楊軍剛並沒有慌亂，努力凝聚靈力將雙臂鋼化，交錯抬臂抵擋破魂槍的攻擊，心中卻是暗暗吃驚，只因這破魂槍戳進靈化后的皮膚十分輕鬆，若非已經鋼化此刻楊軍剛恐怕已是個血人。心中暗呼這人究竟是什麼怪物，咬牙堅持抵擋的過程中努力睜眼在一陣陣強光中觀察喬邦的槍法走勢。
喬邦連續進攻不忘催動靈力引爆耀光斑，這是喬邦自己總結的一路招式，在破魂槍的槍尖提前附着十幾個耀光斑，在進攻的時候便可引爆它，藉助陡然間爆發的強光讓對手無法看清自己的攻擊，以此來佔得先機壓制對手。
光屬性靈獸之所以不被靈武者看好，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便是光元素靈法所能造成的殺傷力着實有限，而更多的靈武者契約光屬性靈獸卻是因為其出色的治療恢復能力，無論是瞬間治療還是持續治療，光元素靈法都有着無可取代的地位，所以極少有人選擇將光屬性靈獸的能力用於戰鬥，像喬邦這般使用的屈指可數。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場其餘師生都看了個真切，喬邦用取巧的方法打了個措手不及，讓本該能發揮出軍武拳腳功夫的楊軍剛疲於應付不知從何而來的攻擊，那一對手臂已經脹大數倍，卻仍然被破魂槍刺入挑飛，無數鋼塊碎屑灑落在地，發出沉悶的砸擊聲，攻勢猶如浪花拍擊，一招未息一招又續，層層攻勢循環往複，令楊軍剛無法使出軍體拳，打出像樣的反擊。
“這個孩子不錯，沒想到會利用光元素靈力發出的強烈光芒來刺激小剛的雙眼，對靈武有一番獨到的見地，應該不是你們學院教會他的吧。”繆錦榮開口，眼睛卻不曾離開喬邦，觀察着他的槍法，總覺得並非南方流派，倒像是北境的路數。
“這孩子怎麼學會的我倒是不清楚，你也知道我在學院裏就是個看門的，也不管孩子們的學習和教育。”胡松濤卻是找個說辭搪塞過去，將話題儘快結束，不願繼續交流，生怕說多錯多，將喬邦的身世不小心說漏了嘴。
“哼，不想說就說不想說，非給自己找許多理由。我看這孩子的槍術大開大合，擅長以勢壓人，不像是南方槍術點、挑、撥、撬這類攻路，看樣子是有一位來自北方的老師教他槍法的吧，不然怎會如此嫻熟？”
“不想說，不想說……”胡松濤現學現用，抓住繆錦榮的話頭順勢補了句，此話一出果真得到了繆錦榮的一記白眼，看着繆錦榮吹鬍子瞪眼的模樣，胡松濤只覺心中痛快無比。
斗獸場上喬邦心中默默計算着耀光斑被消耗的次數，攻擊也不似剛剛那般猛烈，體力明顯有些下降，暗道這楊軍剛確實擅長防禦，自己接連十幾道攻擊竟都被其雙臂厚實的鋼甲卸去了力道，由原本的戳刺逐漸變為砸擊，破魂槍到最後竟是當做棒使了，也沒討得好處。
“五……四……三……二……一……”
最後一道耀光斑被引爆，喬邦深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最後一擊直接橫掃前方，將楊軍剛逼迫到了斗獸場的邊緣，卻不再進攻，連續四下耀光閃離開原地，藉助甩槍產生的慣性作用旋轉一周，利用槍尖拖地穩住身形，目光遊離了片刻暗道不妙，體內靈力已所剩無幾，體力也在剛剛的連續攻擊下消耗過劇，心中一橫，不再隱藏手段，直接原地催動獸吸法，吸攝四周天地靈氣朝自己湧來，感受着體內靈脈不斷被充盈，喬邦稍微舒服了些許，卻發現楊軍剛已經站穩，目光灼灼的盯視着自己。
獸吸法催動還沒有五秒，楊軍剛便已經發起衝鋒，手中滲出無數骨髓，在靈力的拼湊中逐漸凝實，邊跑邊凝形出一桿骨錘，隨後其上附着無數鋼屑，眨眼間骨錘已被完全鋼化，銀光燦燦十分唬人。
楊軍剛拖拽着鋼錘向前奔跑，地上已經拖拽出一條深淺不一的凹痕，此刻他心有餘慮，只因對面的喬邦看到自己攻來竟然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反倒是嘴角泛起一絲弧度，令他疑惑不解。
“嗡！”
楊軍剛不由分說抬起鋼錘便來了記勢大力沉的砸擊，此番掄起鋼錘將擒拿術一併融入其中，使得動作極為協調，好似故意如此揮舞鋼錘，實則封鎖住喬邦左右避讓的空間，試圖步步欺近壓縮喬邦的活動空間。
卻不知怎的，喬邦竟是每次都摸准了楊軍剛的進攻手段，每每抬起手臂揮動鋼錘之時，他總能以極為詭異的角度鑽入楊軍剛的側面空隙，在抬臂動作的過程中繞到楊軍剛的後面，竟也沒有趁機進攻，反倒像是和楊軍剛玩起了捉迷藏，細看之下甚至以為二人在跳舞。
楊軍剛並不氣餒，多次轉身後料定喬邦有戲耍他的心思，將計就計假意舉起鋼錘，在喬邦從抬臂的瞬間鑽過後立馬原地轉圈，雖然此舉會加重腰椎的負擔，但為了佐證自己的猜想，楊軍剛不再猶豫，揮舞着鋼錘將自己的身體嚴密防護在內，同時快速逼進喬邦，打喬邦一個措手不及。
鋼錘貼着面頰呼嘯而過，喬邦卻一點兒也不害怕，反倒是饒有興緻的看着眼前這個倔強表情的同齡人，暗道是個性格堅毅的孩子，他日定有大作為，若非此刻立場對立，喬邦倒想與其結識一番。接連避讓鋼錘的攻擊，喬邦已經摸准楊軍剛的進攻習慣，且也發現看似協調的動作之中似乎有一處並不連貫，似乎是多年習武修鍊所患隱疾，大體傷患處應該是在左側肩胛骨範圍。這樣的攻擊如此迅疾，也只有喬邦這樣常年待在軍隊之中的孩子才能看出端倪。
似是有些乏力，楊軍剛趁仍有餘勁雙手握緊鋼錘快速掄動，身體被鋼錘帶動旋轉一周，電光火石之間巨大的鋼錘竟是脫手而出，刺耳的破空聲響起，映入眼帘的是奪目的銀芒，徑直砸向喬邦，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喬邦暗道不妙，鋼錘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躲閃，顧不上靈力損耗，從肩胛骨處生出雙翼，一對玄黑色羽翼直接展開，其上金光閃爍，羽翼尾端有綿密的金黃色彎月紋路，看起來極具誘惑力。喬邦振翅飛翔，在無風的天氣里竟是飛的極快，鋼錘砸落在原先的位置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喬邦瞅了一眼沒入地面的鋼錘，偷偷鬆了口氣，身體極速旋轉拉開距離，在對角線的位置快速墜落，隨後收攏翅翼結束靈化。
“那是什麼靈獸的翅膀？我怎麼沒有見過？”
“似乎不像是伽羅帝國本土的靈獸，莫非是樓蘭王朝的靈獸？”
“有可能，那一身黑色羽毛極為罕見，伽羅帝國境內貌似還沒有全身黑羽的鳥類靈獸。”
眾老師竊竊私語，對於曇花一現的那一對翅膀極為好奇，但礙於出現的極為短暫未能看個真切，眾人也只是猜測卻並沒有得出確切的結論，唯有胡裴雯是清楚這對翅膀是來自於朧月鴉的，進化前是靈武界最不起眼的渡難鴉，恐怕這消息若是讓其他靈武者知曉，將會帶來多大的影響猶未可知。
楊軍剛沒想到這脫力一擊竟是如此不堪，沒能擊中喬邦，此刻體內靈力已不足十之三四，而體力也已消耗無多，心有不甘的他想要攥緊拳頭卻能感受得到雙臂在不由自主地顫抖，垂頭望向自己的手掌，手指在不聽使喚地抖動着，很明顯這是已經耗費巨大力氣的表現。
“你很不錯，你的武技十分紮實，與你交手我很痛快！”喬邦疾呼出聲，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廢話少說，你我終究是要分出勝負，不必留手！”楊軍剛的倔脾氣上來了，根本就不打算給喬邦恢復靈力的機會，他已經感覺到了彼此恢復靈力效率上的差距，即便知道自己的狀態極差，也不想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
喬邦並未作聲，靜靜地抬掌將破魂槍在手中旋轉，運轉風、雷元素靈力匯聚於掌心之中，兩種靈力相互糾纏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在喬邦的精神力觸角操控下形成兩道有序旋轉的靈力綢帶，將破魂槍緊緊包裹。喬邦將心魔雷種子融入破魂槍的槍尖，舉起破魂槍猶如閏土刺猹般朝楊軍剛呼喊。
“小心了！”
話音剛落，破魂槍在強大的力道下脫手激射而出，沒有任何絲毫的破空聲響，破魂槍彷彿融入整個環境，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飛刺向楊軍剛。
間不容髮之際，楊軍剛顧不上躲閃，直接半跪在地將雙掌貼合在破碎的地面上，自身已經完全鋼化，在極短的時間內融入地面，陡然間脹大數倍，靈力在接觸天地靈氣的一瞬間完成了硬化，竟是在斗獸場中央化成一座低矮的鋼山。
“噗！”
破魂槍刺入鋼山的那一刻並未受到任何阻攔，擁有穿刺特性的破魂槍根本就無懼任何物體，在風雷雙元素靈力的驅使下穿入鋼山之中，並未發出任何聲響，但鋼山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融化，消逝於天地之間，彌散成一股股天地靈氣，在消融的過程中逐漸顯露楊軍剛的身形，只見破魂槍竟是刺穿了楊軍剛的左側大腿，而楊軍剛仍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表情並沒有多少波瀾，整個人陷入獃滯，眼神空洞目光沒有焦點，整個身體都僵在原地，毫無反應。
因身體仍處在鋼化的狀態之中，所以並沒有任何血液滲出，但這詭異的姿勢以及斜向貫入的破魂槍，怎麼看都已經無法繼續戰鬥下去了。
“軍剛！”台下一名老師不顧工作人員在場直接上場，喬邦看了一眼這個老師的名字叫做楊雨航，應該是和這位同學有着血緣關係的親戚吧，或者是楊軍剛的母親也說不定。
喬邦沉默，並不是見慣了生死就能對傷者熟視無睹，自己與楊軍剛並沒有多大的仇恨，或許自己應該對其釋放治療靈法……
念頭剛起，台下數位靈武者上場，由倪皓洋宣佈楊軍剛落敗，隨後來到了斗獸場的中央，目送一眾靈武者快速施法將楊軍剛的體表解除鋼化，水系治療靈法與光系治療靈法交替使用，喬邦也在眾靈武者的督促下將破魂槍收回靈結之中，鮮血頓時從楊軍剛的傷口處奔涌而出，濺灑當場。
“呃……”一聲沉悶的痛喝自楊軍剛口中咳出，隨後便側倒在地，人事不省。
眾老師上前搭把手攙扶，吳銅鎖想上前幫助被楊雨航瞪視，伸出的手也慢慢縮回。直至楊雨航將楊軍剛護送下場后還轉過頭瞪了一眼喬邦，其中意味不知幾何，但喬邦並未受其影響。
笑話，經歷了多少次兇險了，我會怕一個老師的目光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喬邦氣極反笑，笑聲放肆根本不曾收斂，表面上狂妄至極，實則暗中催動獸吸法，加速吸收天地靈氣，也不管吸收的是何種元素靈力，此刻體內靈脈內不斷傳來灼燒一般的疼痛，深知這是體內靈力幾近乾涸的徵兆，為了拖延時間，喬邦故意放聲大笑，為的就是引起對面這位倪皓洋的注意力，產生交流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
“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
很顯然倪皓洋被喬邦的舉動給激怒了，語速很快，表情也嚴肅起來，抬起手臂指着喬邦，顯然情緒已經上來了。
“楊軍剛不愧是一位出色的對手，即便是落敗也不曾叫喊稱痛，我打心裏十分欽佩。”喬邦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將破魂槍從靈結中召喚出來插進土裏，身體斜斜倚靠在破魂槍上，表現的十分愜意。
“你若真的尊重對手，便不會放聲大笑，而是目送他離開戰場。”倪皓洋的聲線已經十分陰冷，心中憋着一股勁想要宣洩，但仍想從言辭上打敗喬邦。
“哦？難道我全力以赴將他擊敗，不是對他最大的尊重嗎？”喬邦爽朗一笑，隨後反問倪皓洋。
“很好，我會用實力來證明，何為尊重！”倪皓洋已發現不對勁，對方故意表現的如此輕蔑，實則是在拖延時間，試圖恢復靈力。
“倪皓洋！”
“蕭邦！”
“各就位，比賽繼續！”工作人員急忙開口，目光卻一直觀察着喬邦，這小孩子表現得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三言兩語就把對手給激怒，人在憤怒的時候會衝動，而喬邦正是抓住了這點，讓倪皓洋率先開口宣戰，引誘對手與自己近身搏鬥。
好心機，此等心術竟是在這般年紀的孩子身上看到，長大了還得了！
工作人員後退幾步后，倪皓洋便迫不及待向前飛奔，無數靈蟲自衣袖及領口處湧出，慢慢的有更多的靈蟲自腰腹處湧出，密密麻麻甚是恐怖。
喬邦不敢大意，心中默念科爾特系統，查看起倪皓洋的面板信息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