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選擇
王亭山沒有在皇宮的錦衣衛府衙，而是來到了城西錦衣衛所。
因為有一些任命的公文需要給駱天。
他順道便一起帶了過來。
此時此刻，正坐在這府衙的一堂里，喝着茶水。
淡淡的陽光順着大門照耀進來，整個大堂里多了幾分明亮。
趙雲海恭敬的站在一旁。
“怎麼樣？”
王亭山將茶水放在一旁，捋了一下耳鬢間的一縷黑髮，笑着問道，
“還能夠適應嗎？如果心裏不舒服，我可以把你調往別處。”
他指的是趙雲海在駱天手底下做事這件事。
畢竟，駱天是他曾經的手下。
很多人都會對這種事情心中感覺不舒服。
如果因為這種不舒服，而導致趙雲海和駱天生出了仇怨，兩個人彼此衝突，對他們兩個人都不太好。
而無論是駱天還是趙雲海，其實都是難得的人才。
王亭山哪個都不想損失。
“卑職多謝鎮撫使大人關心。”
趙雲海恭敬的拱了拱手，道，
“駱千戶雖然曾經是卑職的下屬，現在是卑職的上司，但卑職並沒有覺得不妥。”
“咱們錦衣衛本就是靠本事說話，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卑職都能夠理解。”
“而且，跟在駱千戶身後，確實能夠撈取到不少的功勞。”
“就以這次捉拿叛黨為例，如果不是駱千戶找到那麼多的線索，以卑職的能力，完全不可能這麼快破案，也拿不到這麼多的功勞。”
“互相輔助，相輔相成。”
“彼此成就。”
“總比內耗爭鬥要好的多。”
“卑職沒那麼不堪。”
王亭山聽着趙雲海的這番話，臉龐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笑容。
他笑着道，
“看來真的是我過於擔憂了。”
“駱天在我面前盛讚你，不為金銀所動，心中兄弟情義大於一切，他說你這樣的人，是可以將性命託付的，所以，必須要留在身邊。”
“而你，也如此識大體，看的透徹。”
“你們在一起，那確實是最好的結果，能讓我這一支西城錦衣衛隊伍，成為整個上京城錦衣衛隊伍的翹楚。”
趙雲海拱了拱手，單膝跪倒在地，真誠道，
“卑職會全力輔佐駱千戶，定不負大人所託。”
“很好。”
王亭山笑了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本武功秘籍。
這秘籍是青色的，線裝的書脊上有些破損，看起來已經很舊，封皮上也有些褪色。
王亭山將這東西交到了趙雲海的手中，道，
“我記得你的內功心法級別並不高，以後要面對的事情不少，危險也更多，尤其是出了上京城以後，就更容易遇到麻煩，不提升實力不行，這本納海，乃是咱們錦衣衛里數排得上前三的功法。”
“你好生修鍊。”
趙雲海接過秘籍，看着封皮上的兩個篆體字，忍不住的咽了口吐沫。
納海。
他早就聽說過。
這是三品功法，錦衣衛里不算是最厲害，但卻是最有名的功法。
因為它能夠以極快的速度提升人的內力。
納海，有百川納海之意。
意味吸收百川，納入東海。
也就是吸收別人的內力為己用。
雖然內力斑駁，但只要不入三品，就不會有任何影響。
乃是一部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功法。
畢竟，三品，不是誰都能入的。
“多謝鎮撫使大人！”
趙雲海雙膝跪地，重重磕頭。
“不用謝我。”
王亭山以蘭花指捋了一下鬢角上的黑髮，道，
“這是你應得的，你且放心修鍊，日後若是能得聖眷，再幫你破了納海的限制，真正入三品，也不是不可能的。”
趙雲海聽到這話，眼中的感激更濃。
用力的磕頭。
“卑職定不負陛下所望，不負鎮撫使大人所望。”
王亭山笑了笑，道，
“起來吧，去做你的事情。”
“我還要和駱天商量一下通州之行的計劃。”
趙雲海點了點頭，便是站起來，退出了大堂。
不久后。
駱天出現在了王亭山的面前，躬身行禮。
“免了，坐。”
王亭山笑着擺了擺手，駱天謝過之後，坐在了旁邊的下位上。
“大人召卑職過來，有何吩咐？”
駱天問道。
“沒什麼吩咐，給你送一些公文過來。”
王亭山將几案旁邊的一沓公文推了過來，道，
“這裏面有你的任命，正式為西城錦衣衛所千戶，還有按照你的要求進行的一些任命，周光正，提升為百戶，沈三練，趙光括也都提升為百戶，唐雲霄與宋時行同為百戶，但因為此事的功勞，俸祿提升為副千戶的等級，兩人誰最後坐這副千戶的位置，待定。”
駱天接過了一沓卷宗，連忙拱手，
“勞煩鎮撫使大人跑一趟，卑職真是過意不去。”
“別客氣了。”
王亭山笑着道，
“你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的。”
“說說吧，通州的事情，你有沒有把握？”
駱天心裏思量了少許，道，
“清河幫，其實充其量就是個江湖門派，哪怕真的高手眾多，卑職也從來沒有放在眼裏，錦衣衛想要除掉他們，輕而易舉。”
“關鍵是這徐敬業，即便是少了九賢王的幕後支持，只要給他時間，也一定能夠再掀起風浪，所以首先就要抓到徐敬業。”
“卑職已經找到一些線索，待到了通州，應該是能夠找到他的。”
“只不過時間長短不確定。”
王亭山點了點頭，道，
“看來你是有把握的，我也相信你。”
“所以……”
王亭山停頓了一下，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也變得凝重了起來，道，
“有件事情，也要和你說清楚了。”
駱天眉頭微皺，面露凝重。
“當年的伐周還夏檄文，還記得吧？”
王亭山語氣低沉，道，
“那裏面提到過一件事，對陛下的影響非常不好。”
駱天瞳孔微縮，問道，
“是那件事？”
駱天大概能夠猜到。
是關於女帝出身的事情。
據傳，女帝乃消失已久的魔教妖女，修的魅惑人心的本事，如此才能在進宮短短三年的時間，迷惑先帝，將當初的皇后罷黜，將四位貴妃全部剷平，而她自己登上了皇后之位，步步走到今天。
這件事當時在乏周還夏檄文裏面被提出來的時候，在整個天下引起了軒然大波。
也就是徐敬業謀反被迅速蕩平了，這才沒有繼續被傳播。
但很多人卻已經生疑了。
“你知道就好。”
王亭山點了點頭，繼續道，
“這種荒唐的言論，我們自然是不信的，但難免天下人會信，而且，這徐敬業口口聲聲說，他手中有證據，哼，雖然是假的，但他總拿這件事情來造謠，對陛下也是一種侮辱，對我大周正統，也是一種威脅。”
“所以，你要找到他所說的證據，然後，拿回來！”
駱天聽到這句話，心裏咯噔了一下，但還是立刻站了起來，拱手道，
“卑職明白。”
“請鎮撫使大人放心，卑職定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
王亭山點了點頭。
蘭花指捋了一下黑髮，旋即臉上的凝重盡數消失，變成了一種淡淡的笑容。
他又是問道，
“你的實力，如今還停留在八品，多少配不上你現在錦衣衛千戶的位置，如今有兩個辦法讓你提升實力。”
“一，修鍊三品功法納海，以吸收別人的內力為方式，能夠在短時間內提升你的實力，但這個方法有一個限制。”
“最高四品，無法入三品。”
“而想要入三品的話，需要極大的代價，將斑駁的內力純凈化。”
“而且，即便是入了三品，日後成就也有限。”
“二，是修鍊與你級別對應的五品功法，按部就班，並在突破七品以後，可以接受下一次醍醐灌頂，但這速度就會慢上不少，不過未來潛力不受影響。”
“你選擇哪一種？”
王亭山並沒有直接給駱天納海。
因為在他的眼中，駱天和趙雲海的地位不同，駱天是更高的。
他不想斷了駱天的未來。
還想給他留一份機會。
讓他自己做選擇。
駱天想了想，很快做出了決定，
“卑職要按部就班，不想一蹴而就。”
其實，有錦衣衛系統所在，再加上梅九，以及一眾錦衣衛保護，他的安全並不會受到太大的威脅。
一旦有人能夠威脅到他的時候，恐怕納海這部功法帶來的提升，也擋不住。
所以，還不如留一份將來。
“好。”
王亭山點了點頭，
“明日會有人將功法送去你的府上，屆時好好修鍊便是。”
“至於刀法……你那三殺式就不錯，足以應付大部分事情，只不過第三式對自己造成的損傷太大，以後要注意，盡量少用。”
王亭山看過駱天的武功，所以能給出這樣的評價和忠告。
“多謝鎮撫使大人提醒。”
駱天躬身致謝。
王亭山將茶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站了起來。
駱天緊緊跟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這大堂。
黃昏的陽光照耀在身上，給人一種格外殷紅的熱烈感。
府衙裏面的錦衣校尉們紛紛給兩人行禮。
他們一併走出了府衙大門，有人帶着轎子出現在了王亭山的面前。
駱天急忙將轎簾掀開，請王亭山上轎。
“哦對了。”
王亭山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對駱天道，
“通州之行，如果遇到什麼預料之外的麻煩，可以去找一個人，他是我的同門師弟，你就告訴他，讓他還當年三千兩，他就會盡量幫你。”
“這位是？”
駱天面露好奇。
“通州戍衛將軍，趙淵亭。”
王亭山道，
“通州一州府的戍衛軍，他都可調遣。”
駱天聽到這話，連忙拱手，
“謝鎮撫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