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意識,陳博源
再一次醒來的庄序已經習慣身着束縛帶了,每次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感受下身體的反饋,很好,這次沒有增加新的傷口。
房間的監控視頻第一時間被護士大姐讀取到了,看着監控中二號病患眼神中透露出的神采,今天上班的護士大姐長舒一口氣,看來這次醒來的是次人格,妥了。
不得不說,庄序每次醒來表現得都很乖,也很配合,對於值班的護士來說,這位次人格簡直就是小天使,從不會搗亂也很省事。
很快郝院長出現在了病房中,“庄序?”
“對”
對方也送了口氣,笑眯眯的拿出了一封封好了的信封遞給了庄序。
庄序有些疑惑的拿了過來,警惕的拆開,嗯?這好像是一封自我介紹?
陳博源,是這具身體的原意識!書信很短但條理清晰,介紹的清清楚楚,簡單把前三十年求學工作的經歷寫了出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位精神病患者的書信。
庄序仔細閱讀着這封信,如果按信中描述的,那這具身體的原意識陳博源可算是個天才了,24就修完了等同地球上的博士學位,然後順利進了分局做法醫,剛進來就是副高級別的職稱,再然後就···28歲進了第十四醫院成為了二號床的患者,這人生的轉折是不是彎曲了些···
中間發生了什麼,陳博源沒有寫,庄序也不知道,但大概猜測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不然好好的一位法醫又如何會進精神病院呢。
看着手中的信,庄序打算也回一封,這是個良好交流的開始。
郝院長似乎察覺到次人格也有交流的想法,他也很樂意做倆人交流的紐帶。
庄序被帶到活動室,這裏已經準備好了紙、筆、信封。
寫之前庄序又問了句,“你會偷看嗎?”
“當然不會”郝院長義正言辭的回到。
是的,當然不會在你面前翻動信封,等你沉睡后悄悄打開,再準備個新的信封封好不就成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郝院長這段時間積極的想要跟主人格交流,很明顯陳博源不願意溝通,但治療雙重人格是需要做病史收集及繪圖工作,是需要了解更多患者的各個人格情況,那就只能偷偷摸摸的進行了。
庄序寫信的手停了下來,頓了頓,“那我還是睡覺前再寫吧。”
陳博源的信中結尾處沒頭沒尾寫了句:你如果回信可以試着睡前寫,信封放在枕邊。
雖然不太明白,但庄序還是準備照做,就睡前寫吧。
晚八點多,庄序準備寫回信,不知道是在精神病院待的這段時間形成了生物鐘,還是藥物的影響,總之現在不到九點就開始困了。
整了整精神,庄序開始寫回信,零零散散寫了些自己的生活片段,他很警惕的沒有寫地名學校一類的,又寫了些雞湯類的話,很快信件被裝進了信封中封好。先做完一切的庄序是真的是困了,連打了兩個哈欠,回到病房縮進了被窩中,很快進入了夢鄉。
約莫着又過了十幾分鐘,病房門緩緩打開,郝院長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盡量保證不發出響聲,看着次人格枕邊的書信,郝院長伸手去拿。
就在郝院長伸手的同時,床上的人動了,假意咳嗽了兩聲。
“還沒睡呢,那個,最近天涼了,蓋好被子。”郝院長尷尬的說完后,訕訕的縮回了手,退出了房間。
月光隱約照在地板上,如果郝院長走的慢一些就能發現,
此時床上的人已經不是庄序了,主人格回來了。
陳博源:七月份的天氣會轉涼?呵呵。隨即藉著月光拆開了次人格的回信,慢慢讀着···
······
時光荏苒而逝,十月份的天氣已經轉涼了尤其在夜裏,但白天的太陽依舊明晃晃的,讓人恍惚間以為還處在夏季。
庄序此時懶洋洋的坐在院中的長椅上曬着太陽,他現在已經被允許在精神病院的院區內走動了,之前一直在屋子裏活動還不知道這醫院的風景也會如此雅緻,花園建的還挺考究。
晒晒太陽,畫畫油畫,如果忘記身處的地方,忘記身後跟着的那位護士大姐,那這日子過的也是悠閑。
只是···
“救命啊!救命啊!我沒有精神病,沒有病!你們為什麼要綁我!”
一位身着病號服的赤腳男子迅速的從庄序身邊飛奔而過,後面跟着一群護士大姐和醫生。
“護住他!”
“快!快!”
庄序有些茫然的看着跑遠的男子,似乎大概看起來這人挺正常的,他開口問身邊的護士大姐,“額~他怎麼了?”
“他看起來是不是感覺挺正常的?”
庄序看了看點了點頭。
“但他晚上會大喊大叫,還會使勁砸牆壁,綁上束縛帶后還會想法設法的去用牙齒咬,情緒高亢的時候還會動手打人···”
“那你們會生氣嗎?”
“他是病人,醫生護士都知道。”
好吧,如果不知道這男子有這種情況,這個場面看起來真的不太友好,果然能住在精神病院的都不是一般人。
“你自己在這邊坐會兒,我去幫個忙。”身邊的護士大姐撂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現在已經這麼放心我了嘛?庄序在心裏忍不住發問。
不過這幾次醒來後身邊跟着的護士大姐確實越來越少了,有時候她們忙起來,庄序也會在一旁幫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還是好想出去,好想看看這個不一樣空間的人事物。
再次嘆了口氣后,庄序閉上眼睛把精力都放在了耳朵上,再次確定自己確實能聽到二百米外的正常對話。
“我吃藥吃的已經胖了四十斤了。”
“但你確實好很多了,第一次在病房見你,看你眼睛都沒神,現在你都會翻白眼了。”
“是啊,我大概下個月就可以出去了。”
“真好,離開后,往前看,一路向前,別回頭!”
庄序再次睜開眼睛,模糊的看向那位即將離開醫院的病人,那位病人庄序有印象,昨天跟護士大姐有聊起過,對方確實恢復的很好。羨慕對方可以出院的同時他也在疑惑,為什麼這麼遠距離的對話還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正不正常,但估計是不正常,正常人誰能聽清楚二百米以外的竊竊私語。但也不敢多問,在精神病院問醫生能聽到遠處的很細小的聲音,九成九會給按上個幻聽吧。